“有一个小血奴呆在房间里,应该就是这双手脚的主人。”
丘希娜放开了刻丽,刻丽立马变回了女仆的模样,跪倒在丘希娜的面前,道:“丘希娜殿下,感谢您带回了她的希望。”
她?
房间的床头放着一个破烂的布娃娃,粉色的衣柜里似乎藏着一只眼睛。她也曾是美丽的少女,现在她只剩下丑陋也失去了一切。
当洁白的獠牙刺入安贝蒂的身体,珍真希望说一句:“真傻,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血奴而已。”
血奴是没有赋予的能力的。
对不起,我不能将你变成猫!
但我又如何能让你死在我的面前,那样会比杀了我更加痛苦。
“你要活下来啊!”
血液以獠牙相连接,珍本身健康的肤色慢慢变成了灰白色。而安贝蒂背后的伤口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安贝蒂的意识逐渐清晰,他好似明白了珍在做什么!
“不要!”
他失声喊了出来。
珍输入的血液越多也就越虚弱,安贝蒂连忙将珍推开,看到身体几乎只剩下一层皮骨的珍,安贝蒂痛苦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
他说不下去了,他只是看了《血族》,以为血族给予别人能力是不需要代价的。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如果你死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多么感人的画面啊!”捷利捂着肚子差点笑抽过去。
“看啊,一只血奴竟然想赐予人类血族的力量,哈哈,精彩精彩。”
可笑吗?
的确可笑啊,自己最后什么都没有成为,自己害了所有人,包括如此相信我的人。
为什么呢?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吧,怯弱、自私、无法面对自己,却自尊心又强。对啊,如此矛盾的自己,如此差劲的自己,竟然也有人相信,也有人能为我付出生命。
我……
安贝蒂的手颤抖着,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
滚烫的泪珠滴在珍的脸上,她的睫毛微颤,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我为何如此渺小,我难道只配成为这世界的尘埃,我只能失去而无法拥有。珍,等着我,我不会让你死去,不管今后你变得如何,我的心,我的身体,我是灵魂,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不允许你死去……”
地底深处的一方棺椁中,拥有着美丽容颜的血族亲王苏醒,她掀开棺盖,看着远处……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预料之外的果然发生了。自己偏爱的食物出现了状况,是谁?
心脏在急速的跳动,好似要脱离自己的身体。然而猛的一震,它变得缓慢无比,一股强大的力量流经他的身体。
安贝蒂的样貌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身体变得更加的消瘦,宽大的骨节突出身体,头几乎要碰到二层,身后一对巨大翅膀张开……火焰仿佛在他瞳中跳动,他并未第一时间解决捷利,而是张开嘴,獠牙咬在珍的脖子上。
力量……
生命……
为何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我要我们两个人一同活下去,珍,你将成为我的一切。
双生的契约,猫和老鼠竟然共享一条命。
摄像头拍下的场景让在观看的血族们都震惊,随后他们发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底传来。
“庞迪希尔殿下!”
怎么回事?
仿佛是一座愤怒的火山将要喷发,安贝蒂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扭过头看向捷利。
捷利面色依旧保持着震惊,“不可能,不可能的!”
血奴能够赐予别人成为血奴已经是天方夜谭,而安贝蒂竟然成为了真正的血族,来自血脉的压制使得捷利动弹不得。
强烈的怒火几乎喷涌在他身上,他抬头看着安贝蒂,内心的恐惧被呼唤而出。
“不要,不要杀我。我是狄伟科子爵大人的奴仆,你不能杀我。”
狄伟科子爵?
那是谁?
安贝蒂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要杀死捷利,只要如此。
猫和老鼠的身份似乎发生了转变,不安的情绪在酝酿,屏幕中的场景以及凄惨的叫声并无法引起这些血族的注意,毕竟他们以此为乐。
庞迪希尔殿下的愤怒却是无法被忽视的,他们如捷利般僵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裁决的来临。
但庞迪希尔并未冲着他们而来,她去到了游戏的场地。强大的力量将房顶掀开,她看到了已经化身血族的安贝蒂,脸色变得难看,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愤怒叫声。
安贝蒂听见了,他抬头看见悬浮在空中般的庞迪希尔。
母亲……不,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一个可恶的欺骗者,她是世界上最令安贝蒂感觉到恶心的人,不,是血族!
“安贝蒂,是谁将你化作这幅模样的?”
“看看现在的你,多么的丑陋。”
“你身体内流淌着那被污染的血液啊……”庞迪希尔气得身体发抖。
通过气息她看见了珍,她怒吼道:“尼法朵,你做了什么?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破坏了他,你毁了他。”
庞迪希尔强大力量朝着生命已经如烛火般微弱的珍…尼法朵压下去。安贝蒂瞬间挡在珍的面前,他怨恨的看着庞迪希尔,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强盗。你骗走了我的一切,你抢走了我的爱和心,你现在还想来夺走我仅剩的一切……休想。”
“你不会明白的!”
“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因为她你失去了什么,你那鲜美的血液啊……”
冷静了些许的庞迪希尔发现安贝蒂的气息竟然和珍紧紧联系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庞迪希尔的目光依旧阴冷,她说道:“她的罪依旧不该被原谅,欢迎加入血族,我的孩子,接下来你就以血族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吧。”
她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绕过安贝蒂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切割了尼法朵的身体,庞迪希尔收走了尼法朵的四肢。她只剩下一副躯干,双眼无神的看着夜空。
今晚外面似乎也以前一样,只有黑暗,没有幻想中的美丽星光。
我想去啊,去到安贝蒂的画中,和他一起。
安贝蒂眼睁睁看着庞迪希尔取走尼法朵的四肢,但他无法反抗,就连手指也无法动弹。面对这强大的压制,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自己依旧弱小,无法保护珍。
颓然的抱起尼法朵的身体,安贝蒂忽然感觉自己很无助,他扇动翅膀飞上天空,入目是一望无际的雪,近处只有这个痛苦折磨他的地方。
我能去哪儿?
安贝蒂有些迷茫……
然后他朝着身后看去,一个个球形的建筑建立在雪原之上,难道这就是“家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