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刑部?
闲逛一个中午,然后回刑部?
沐九歌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他到底搞什么事情?
莫羽尘见某人的神情又变的不友善了,眉头微微一皱。
“还不走!”冷冷的催促。
沐九歌在心里叹息,说什么女人善变,这个男人更是阴晴不定。
才刚回到刑部,就遇见了刑部侍郎蔻辰光。
蔻侍郎目光匆匆扫过沐九歌,恭敬的跟莫羽尘说道:“大人您要的卷宗都找出来了。”
莫羽尘点点头,客气了一句:“辛苦了!”
“大人说哪里的话,这是下官份内之责。若没其它事情,下官先行告退!”
“去吧!”
蔻辰光走后,莫羽尘带着沐九歌去了刑部存放旧案卷宗的案牍室。
沐九歌瞧瞧莫羽尘,见他一脸冷然,她指着那些旧档问道:“这,几个意思?”
莫羽尘随手拿起一本,翻看着,“说书先生说的案子,还记得吧?”
“这个案子是真实的?”沐九歌讶然的问道。
莫羽尘:“嗯,这起案子发生在前朝,承德帝驾崩前一年,至今还未破获。”
“哦?”沐九歌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拿起卷宗翻看。
嘴里嘀咕:“这个案子和薛禄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吗?发生在前朝,又已经时隔二十八年了。”
莫羽尘瞥了一眼,嘴里说的话凉凉的,“有没有联系,你看了再说。”
沐九歌用手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瞧着莫羽尘,虽然小样挺帅的。可是,干嘛又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既然他要找旧案卷宗,就一定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老是这副样子,和这种人共事,恐怕会把人逼疯的吧!
莫羽尘似有所感的放下手里的本子,凝着沐九歌的眼睛,拿两跟指头,一指,“你眼里的两只兽,又在龇牙咧嘴了!”
因着莫羽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靠的很近,近到他浅淡的气息就在鼻端萦绕。
沐九歌顿觉心跳骤然间加快了,眼底暗光闪动,匆匆移开视线。
莫羽尘盯着她局促起来的脸,嘴角微微扬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屋里因为突然安静下来,而显得气氛尴尬。
沐九歌局促地转头找了一圈,“有茶喝吗?”
莫羽尘站了起来,“你等着。”
见人离开房间,沐九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认真的查阅卷宗。
这里说的前朝,便是大岳王朝。
亡国至今已经二十三年。
最后一位皇帝,被凤梧国开国皇帝拉下皇位时年仅五岁,才登基不过一年。
而他的前任皇帝,就是承德帝。
那时,整个大岳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人民苦不堪言。
就这样的光景,承德帝依旧大肆修建陵寝,还四处收集奇珍异宝,就为了自己死后,还可以继续过着骄奢淫逸的日子。
状元郎的案子就发生在承德帝驾崩的前一年。
那时候,朝堂上勾心斗角,那位丞相也顾不上去追查东床快婿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再过一年多,便兵临城下,改朝换代,案子再无人问津。
这刑部竟然还保存着这份卷宗,说实在的,委实也是件难得的事情。
过了不多时,莫羽尘才亲自端着茶水回来。
他见沐九歌专注的样子,问道:“看完了吗?”
沐九歌的视线没离开卷宗,只微微点点头,嘴里咕哝着,“我实在看不出,这两起案子之间到底能有什么联系?”
沐九歌说着,把卷宗往桌案上一扔,这才看向莫羽尘,“草民愚钝,还请莫大人清楚的告知才好。”
莫羽尘在一旁坐下,觑着沐九歌,“你就没发现,其中一个细节是类似的吗?”
“哪儿?别卖关子了,你又不缺钱!”
莫羽尘漆黑如墨般的眸子低垂,斜睨向沐九歌时,带着丝微微讥讽的笑,“你不是一直自诩很聪明的吗?”
沐九歌被将了一军,心里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阴阳怪气的嘀咕:“难道是说状元郎的遗体上,同样没有任何伤痕,死状安详吗?”
莫羽尘不置可否,将茶端起来递上。
沐九歌接过茶杯,却没喝,叹口气,喃喃自语:“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连环杀人案吗?隔了那么长时间有可能吗?”
抬眼,目光扫过闲适喝茶的莫羽尘,嘟嘴抱怨:“嗻,你这人,有时候,好讨厌!”
莫羽尘眉眼间染上一层笑意,“为何?”
“你就不能说清楚些吗?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干嘛要出题给我猜?”
莫羽尘放下茶杯,“多动动脑子,不至于那么笨!”
“你……!”沐九歌狠狠瞪他一眼,无语至极。
“好了,别脑。”莫羽尘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三个字:韩霏霏。
韩霏霏就是那位爱上渣男,最后穿着红嫁衣含恨而死的,富家小娘子。
沐九歌支着胳膊肘,托腮,看着莫羽尘游走在白纸上的笔锋,又写下一个名字:秦忠昊。
放下毛笔,莫羽尘瞥了一眼沐九歌,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秦忠昊深爱韩霏霏,而韩霏霏却爱上了落魄书生,最后含恨而死。”
莫羽尘说到这,便不再言语。
沐九歌白了他一眼,德行!
继而,问道:“不是厉鬼复仇,你认为是秦忠昊干的?”
莫羽尘笑了笑,“这是一起悬案,至今未破,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你也只是怀疑是秦忠昊杀了状元郎,对吗?”
莫羽尘并不否认。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问问秦忠昊,有什么杀人手法可以毫无痕迹?”
说完,沐九歌看向莫羽尘,她想细细辨别一下,他低垂着的眼睛里闪烁的究竟是种怎样的光,很可惜,她办不到。
莫羽尘终究是个喜欢装深沉的人。
特别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就刚刚这样的猜测,要不是面对的是沐九歌,他根本不会提及。
沐九歌定定地看着,二人四目相对,片刻好似许久,讷讷道:“你眼里的光有时很暖,有时很冷。很冷的时候好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莫羽尘瞥开眼,漫不经心问了句:“谁?”
沐九歌低下头去,轻轻一叹怅然若失的开口:“不提也罢,我想,我与他再无缘相见了吧!”
“哦?”莫羽尘很是好奇:“是哪家郎君令你如此魂牵梦萦?”
沐九歌敛了神色,摸了摸头顶的发髻,“什么魂牵梦萦,没那么夸张?”
莫羽尘微微扯了嘴角,“听你语气,似乎十分想再见他?”
沐九歌落寞道:“那是自然。”
莫羽尘轻轻嗤笑,转眼望向门口,“回去吧,大雄会送你。”
沐九歌站了起来,往外走,心里总觉得,跟这个男人再呆下去的话,她也许会疯掉的。
马车就停在后门,沐九歌掀开车帘进去,却被里面的人给吓了一愣,然后欣喜的扑上去捧起那张木讷的脸,“哥,哥,真的是你。他们竟然放了你?”
扭头对着车架上赶车的大雄问道:“大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雄挥鞭驱马,回答:“大人的意思。”
沐九歌有一瞬间很想感谢莫羽尘,但心思转了一圈后,她觉得,莫羽尘绝对有什么目的。
因为哥哥已经变的痴傻,从他口里肯定是得不到有用的口供,所以干脆放饵钓鱼?
沐九歌在家好好照顾了周清然两天,期间也请了不少大夫来瞧过。就连偏门走道都试过了。周清然依旧没有起色。
沐九歌轻叹,想哥哥平日帮别人驱邪捉妖,如今大概就是遇见了比他厉害的妖魔了吧。
她真的束手无策了。
忽然她想起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