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对自己很了解,或者说,对方曾细致严谨地——“观察”“研究”过她,像科学家研究某个不可预测超出预想范围内的实验体。
所以才有了秦庑,叶寻声,喻弦月,乃至叶楠。
上一个位面她就意识到了,为什么非要封锁记忆来做任务?哪有攻略者封锁记忆的?
什么美其名曰增加共情能力,她一个字都不信。
明明之前的任务没有共情也完成的很好。
所以……系统就是故意的。
她忘记属于阮时的记忆,忘记自己是一个多薄情的人。
洛以宁满心眼都是她的师尊。
那是雪地里予她一碗温热醇汤的男人。
当恢复阮时的记忆后,她也依然克制自己的本能去爱他,有某个瞬间,在洛以宁真正成为阮时后的一瞬间,她都险些恍惚了一下。
仿佛,自己真的拥有了一个刻骨的爱人。
科学家研究实验体必然是贪婪地想要从实验体身上得到什么……
这些思绪只不过是短暂地从脑海陆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她回过神来,发现叶楠的嘴唇都被咬破了,吻完,叶楠死捏着她的眼镜框,耳朵红的充血一样,少年这趟羞怯的反应给阮时带来了一股莫名的愉悦,她甚至还非常斯文败类地伸出手抹去他唇瓣上的血珠。
“四个月后,新世界杯初赛,我等你。”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或者说,她很清楚,在叶楠眼里,围棋对他来说的重要性。
因热爱而生的东西,往往是无法被覆灭的。
叶楠怔了一下,“新世界杯?”
新世界杯是围棋界最高的荣誉,拿下冠军就可以直接升九段。
每一个热爱围棋的人,都曾深深地渴望能够站在那个赛场上,身后是为他们欢呼的中国选手们。
阮时这么多年,拿下过很多个奖杯,甚至从未有过败绩,但令人不解的是,她每一年都不曾报名世界杯的比赛。
有人问起来她也只是敷衍搪塞过去,一副不愿意多提的表情。
包括叶楠,也很好奇这一点……
阮时主动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
走在小街巷里,像一对普通不过的情侣。
阮时说:“新世界杯分为初赛,复赛,决赛,只有通过这三场比赛才能拿到仅有的四个名额,为中国出征。”
“我之前不参加,是在等你。”
叶楠心跳漏了一拍:“等,等我?”
阮时颔首,朝他笑了一下。
“因为,围棋自始至终都是俩个人的游戏啊。”
摸了摸少年柔软的漆黑发梢。
她嗓音清冽又温柔:“不想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下棋。”
“为什么?”
“因为太喜欢你了。”
她凑上来,亲了亲自己的额头。
叶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压低了声音丧丧地说:“可我,下的并不好……”
阮时眉梢一挑,像是不理解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好?”
那像是被打击到了的男生还垂着头,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猫。
他低低地说:“之前你讲的那些,不是说我吗?我的棋路,注定走不长远……”
阮时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叶同学,你听课都不听完整的吗?”
“我后面还说过什么?”
叶楠一怔:“……”
系统忍不住幸灾乐祸一句:【像极了当初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当场抓包的样子】
阮时无视这个存在她脑海里的大型吐槽机。
她掐了下叶楠的脸颊。
“我后面也说了,这种情况,也有例外。”
叶楠:“可我……”
阮时撤开手,“多说无益,跟我下一局?”
前面就是道场,下棋很方便。
叶楠没有犹豫,爽快地说了一句:“好。”
他看向阮时:“阮老师,不要手下留情。”
阮时对他摆摆手:“害,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是一朵娇花而怜悯你的。”
叶楠:“……”
嬴琪刘明宇和宋歆几个人在道场门口看半天都没见着那俩人的踪影。
嬴琪嘀咕道:“肯定又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跑去谈恋爱了……”
刘明宇:“她也下得去手,那小朋友还没成年吧,还是个宝宝啊……”
宋歆:“我们家这棵上好的白菜就这么被拱了???”
一听这话嬴琪和刘明宇就不乐意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内涵我们阮时是猪?!”
宋歆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啊,啊?”
否认三连已经话到嘴边。
却又听见嬴琪十分严肃地开口:“猪猪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拿阮时来侮辱它???”
宋歆:“……”
啊这。
好家伙。
这就是你们女生之间的相处方式吗。
我悟了。
刘明宇拉了拉嬴琪的衣服袖子,眯着眼小声说:“你看那俩人,像不像阮时和他那小童养夫?”
嬴琪的实比在场每个人都好,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卧槽?还真是他们!!!牵手了!!!!”
宋歆也有点轻微近视:“卧槽?真的吗?牵手了???”
嬴琪一脸激动地点点头:“他们手牵手进了道场,快快快,跟上去看看!!!”
几人飞速地跟了上去。
叶楠和阮时选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阮时后一个进来,她关门的时候,垂眸落在门锁上,顿了一会……
然后咔嚓一声,反锁了起来。
叶楠:“……”
听见这落锁的声音,他仿佛颤了一下。
阮时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全身。
系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它颤抖着声音问:
【你是lsp?这种情况下你想做什么???】
阮时低低地嗤笑一声。
带着嘲讽。
“lsp?”
她扯着嘴角,冷冷道:“声明一下,我不老。”
系统:【……】
好家伙。
我直接好家伙。
它又看了看叶楠,【!】
还有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系统感觉自己每天不是在操心就是在操心的路上。
于是它干脆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
阮时挑眉:“开始吗?”
叶楠深呼吸一口气,有点细微的紧张,也有点难言的兴奋。
时隔七年。
终于能再和她一起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