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不怕他们再背叛您?”
“朕不怕,若是朕处在他们的位置,朕也会象他们一样,毕竟朕当初让了位,他们保的是在位者,即便他们要背叛,也要有那个胆子”
太上皇说这些话时,语气相当平静
“皇上,您说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
“那位高人不是说了嘛,神仙也有寿终就寝的时候,咱们就不要多想了,能遇高人搭救,再赐给朕一百年的寿命,朕知足了,接下来就是好好理政,寻找朕的接班人”
“那您说,庆王爷流落在外,会不会有了后代?”
“哎看他的命吧,想当初,朕也是为了刺激他一下,给他点压力,设计了那场血案”
“庆王爷估计还蒙在鼓里吧,他会不会怨您?”
“朕没做错什么,他是朕和朕最宠爱的女人所生,肩负着朕的希望,小时候的他善良,象他的母妃,一只虫子,他都怕伤害它,这样的他,如何统治朕打下来的天下?”
“您就不怕他误会?”
“哎人都没找到,谈何误会,朕相信这误会,会解开的”
房梁上,一道声音,低低的传来,象是心情很沉闷的样子
“那父皇,你就跟儿臣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
太上皇猛的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黑影飘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是?”没有感觉到杀气,太上皇也没喊护卫
君愈把脸的黑布摘了下来,见了太上皇,并没有跪下,而是冷冷的望着他
“庆儿?你?”
“儿臣被奸人所害,流落在外,幸遇高人搭救,还望父皇不要言他,先跟儿皇解释一下我养母一家被害一事”
回过神来的太上皇,把宝剑往桌上一放,深吸一口气,“朕并没有害他们”
“可是儿臣得到的消息,凶就是你”
“朕怎么会杀自己的属下”
“属下?”君愈紧锁眉头
“对,当初为了培养你,刺激你,让你发奋图强,改掉你身上的那些致命缺陷,朕不得已才定下这个计谋”
“我就问你,他们到底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
“不是,他们根本没有死,如果你不信,可以到城东五十里的姚家村,他们一家就在那里居住”
“希望你没有骗我”
这时的君愈,心里就象五味瓶,好难受
他转身就要走,太上皇声音有些发颤,“庆儿,你还回来吗?”
“如果你敢骗我,我定会回来取你首级”
“朕没骗你,朕向天发誓,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回来吧?朕年纪大了,需要你来帮帮朕”
“哼,象皇兄那样,成为你的傀儡?”
“不,他不是傀儡,朕之所以不把江山交给他,是因为他坐不了这个位置,一但朕陨落,他一定会把李家的江山败掉”
“哼,危言耸听,这些年,他不是一直做的好好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的人一眼就可以看透,有的人,一辈子都看不透”
“那就等我到姚家村看过后再说”
君愈扭身就从窗口闪了出去,太上皇大声的冲窗户那儿吼道,“庆儿,父皇很想你!”
君愈身形一顿,眼眶红了一下,一闪不见了踪影
这时的太上皇,老泪纵横,“这是朕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朕只想他改改脾性,不然在这个吃人的皇宫,他的良善只会害了他”
阿竹悄然来到他的身边“皇上,相信庆王最后会理解您的苦衷的”
“他都十多了吧?这个年纪应该有孩子吧?”
“那也得先娶妻呀”
“去,派人去桃花村,跟着他,不要打扰他,只要在后面跟着就好,朕想知道,他失踪后在哪儿生活”
“是,皇上”
以君愈现在的身,高大的城墙,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来去自由
出了城,向东面疾行了五十里,这时天已经微微发亮
他在姚花村,挨家挨户的寻找着
村尾,一个女人,在厨房做着饭,那个熟悉的背影,让他止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芹娘,他的养母,一个只比他大十岁的女人
记忆,这个女人用她娇弱的身躯,养育了一双儿女,丈夫憨厚老实,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
他们怎么会是父皇的下,他在隐秘的角落,观察着里面
当那个女人从厨房出来打水,他终于看到了她的正面,就是她,就是她,她当着他的面死的啊,为什么还能活着
是他亲自买的棺材,埋的他们,为什么?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父皇做的局?
也唯有这个解释,才可以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说清
西厢房,不一会儿传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娘,您身子不舒服,让我们来”
“行了,谁做不一样,做个饭有啥难的,你有了身孕,做在院子里摘菜吧”
“嗳”一个女人领着一个男娃从屋里出来,坐在院子里板凳上,孩子去厨房拿出一篮子菜出来,放到她面前
“娘,给您菜”
一个壮汉,到了院里,拿起扁担,挑起木桶出去打水了
这是狗蛋儿?他的弟弟,长这么大了,还有了自己的娃?
那,妹妹呢?肯定也长大了吧,到了岁数应该嫁人了吧
养父呢?正想着,上房出来一个男人,高高大大,敦敦实实的,若是仔细看他的,不但拿过锄头,也是经常握刀的
他苦着笑,眼泪不停的流着,这个骗局害的他好苦呀
当初他小,什么都不懂,更不会看人
想想,还真是上天戏人啊
他的父皇,把他玩的团团转呀,真是太可笑了,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呀
近二十年,他清醒时,活的是那么的痛苦,若不是遇见娘子,他就,他就,唉
论心思,谁也比不过他的父皇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再历害,不也是被皇兄下了药
看着院里人影晃动,他的心思千思百转了多少回
最后,把眼泪擦干,沮丧的走了
他没有打扰养母一家,不管怎么样,当初他们一家确实对他挺好
一场变动,让他受了刺激,发奋图强,如了他父皇的意,如那又如何,不还是被人利用了?
他被人下了失心散,人走失了
给自己下药的人,不是他父皇,是皇兄,这事他知道,他的皇兄只是不想让他回来
当然也有害他的意思,但是养母的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了解了
呵呵,养母一家没事,还活的好好的
那还谈什么血海深仇,那还谈什么报仇,扯淡玩吧,哈哈
他一边走,一边笑,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笑了,象个疯子一样,一路走回京城
看见酒铺,想进去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句话
“忘子之前怎么对我说的了?”
这句话腾的一下让他清醒过来,立即甩了甩脑袋,看着酒字咽了咽口水
抬脚离开,去了客饯
房内,他盘腿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一直到天黑
才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从窗口那儿离开,到了城北,一片小树林里,吹了声口哨
一匹黑马,从树林里跑了出来,来到他面前,蹭了蹭他的
“老伙计,走,咱们回家,以后京城的事事非非,与我再也没有关系”
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刚要离开,就听得周围有异常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