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现在是怎么想的。”谢玉礼站在那里，微微歪着头，看着封元汐。

封元汐觉得脑子有点乱：“我是封家的人，这没问题。纪弘靖是叶家人，这个也没有问题。”

“嗯。”谢玉礼点头，肯定了他的书说法。

“杨丹雪应是杨家的六主继承者吧？”封元汐皱眉，“她应该是因此，才会和恒王殿下订婚的。”

谢玉礼再点头：“确实如此，武将杨家这一辈的继任者，正是杨县君。”

“那琦丝娜呢？她是当年公主的后人。到底算皇室还是”

“是宗亲。”

封元汐心中咯噔了一下。

“别猜了，姐姐，你想的没错。我是皇室的六主继任者。”谢玉礼露出了一脸的苦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似乎一直很讨厌皇族的人。”

封元汐看向谢玉礼，表情木然。曾经，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在她看来，既然谢家是文臣一班的，而从大皇子等人，对谢家的态度来看，或许曾经谢家和姜家曾经有过姻亲关系。谢玉礼的状况，就和纪弘靖一样，来自于曾经母系一脉的返祖。

“姐姐，你还好吗？”谢玉礼看着封元汐有些混乱的状态，皱着眉头，嘴唇紧绷。

“所以，你这到底是”

“我是皇帝和容妃的孩子。刚生下来，就被送到了谢家抚养确切的说，是和谢家的孩子，交换了。”

“交”封元汐按住了额头，“你等等，为什么？”

“因为出生时候就有的异象。”谢玉礼从怀里，取出了自己的双鱼玉佩，他单手握住了那玉佩，很快的，从他的指缝中，透出了淡淡的绿光来。

“这”封元汐惊讶不已。

“皇室的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为了能确认，谁是那个被赐福的孩子。端仁帝都会用双鱼佩去逗刚出生的婴儿。如果有异象，那就是选定的孩子，如果没有”

“为什么要这么做？”封元汐皱眉。

“因为，必须，这么做。”谢玉礼说，“如果是六主的孩子，是不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得不加入追影阁吗？就因为我是六主，所以我必须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影子，在暗中掌理追影阁，来保证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大越也是国泰民安。”

“”封元汐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要求，是太祖皇帝提出的？”

“是。”谢玉礼点头，“而且是对所有的六主。你知道的，皇室中，总是因为利益，会和其他六主的家族联姻。特别是姜家和杨家。为了防止外戚干政，这是必要的。”

“这么说来，大皇子他其实是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封元汐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一来的盘算，全都落空了，“我以为只要他不受伤，或者受伤恢复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等到日后，权利顺利交接，大越还是能保持国泰民安的。”

“不，原本他可以。”谢玉礼说，“姐姐是不是一直误会了，认为他才是六主？”

“嗯？”封元汐觉得一瞬间，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可是他有鱼型扳指，难道那个不是”

“那个是六主的凭证，可是姜家的孩子，可不止他一个。”谢玉礼顿了一下，说，“不应该说，皇后的孩子不止他一个。”

看封元汐还没有反应过来，谢玉礼说：“如果让姐姐把你的玉珠，交给元昭哥哥来保管，你觉得可能吗？”

封元汐抬手，按照了胸前。隔着衣物，她能感觉到玉珠的形状。

“如果哥哥要的话”

“是啊，如果哥哥要的话。”谢玉礼歪着头，看着封元汐。

封元汐骇然抬头，倒退了两步：“你是说，姜家的六主传人是”

“是三皇子齐世枢，而且，他也是少阁主的人选之一。”

封元汐觉得自己之前认知的世界，正在慢慢的崩塌。

“为什么会是他，不可能是他。在另世里”

另一世里，他成为了皇帝，而后又死在了夷君手里。在知道夷君无法杀死六主之后，封元汐从来没有怀疑过，被夷君杀死的齐世枢，会是六主的继承人。

封元汐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然后摇着头道：“这不对，这不合理。”

“没什么不合理的。这恰恰说明了，他是很有可能就是六主的，姐姐难道没发现吗？”谢玉礼说，“在姐姐看到的世界里，他是我们所有人里最后一个死掉的。而那个时候姐姐也说了，山河破碎，血染大越。一个已经失去了民心和他的国家的皇帝，自然失去了所有的人望。龙神的保护对他而言也不存在了。那个时候，夷君自然可以亲手杀了他。”

封元汐愣愣地看向谢玉礼：“这一定哪里搞错了，那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一个他会帮助夷君？会帮助他杀掉所有六主，然后走到最后那一步？他没有任何理由啊？”

“姐姐见过现在的他吧。”谢玉礼问，“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见过他的。”

“是的。”封元汐点头，“我还非常奇怪，为什么看上去对大越十分忠诚的他，最后会把大越弄成那个样子。虽然前一世里，他确实对不起我，但是如果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一样在乎大越，也不会”

“现在的他确实是他。”谢玉礼说，“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对大越有着比其他人更多的热爱。他发自内心的，对自己是大越人，大越的皇子感到骄傲。但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人，也很有可能被人利用。比如有人说，其他六主的存在，可能会动摇大越的根基。”

“这太荒谬了”

“如果，皇帝现在就死。而知道曾经关于六主传说的人也已经陆续被夷君解决。姐姐你处在他的位置，对六主什么都不知道，拥有可以动摇一国之力的人存在，你会怎么做呢？”

封元汐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谢玉礼所说的。

作为一个上位者，要排除所有对皇权，对大越不利的因素，这几乎，是身为皇室，乃至于皇帝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