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末,京城下了一场雪。
黄援朝他们这段时间,摊子是铺的够大,每个人一天都有三千多的进账。
京津冀真的被连通了,优惠也很多,就挣个差价,好在韩立这人是真有本事,不然就他们几个做这事,真能累死人。
刘浪也可以,毛呢料是真好卖,全京城又是头一份,这进账比黄援朝他们还厉害,一天五六千跟玩似得。
不过这个东西也分淡旺季,最近就有点差,骆涛只好让黄援朝给韩立谈,往津冀等地发货。
财产是一天天多起来了,前几天他们回来,一算账一个人都分了二十多万,这才一个多月啊!
这津冀的市场是真的太饥饿了,看来韩立那家伙挣的更多。
又叮嘱他们南下要小心,还有千万要确保货源别出现问题。
老张头也不错,做了二十多个单子,挣了一千多,别看不上这些钱,这都是实业,凭真本事挣的,用起来更理直气壮。
家具店是五五分,骆涛出地方和材料钱,老张头出人工和水电等琐碎的钱。
慢慢来急不得,挣钱还没到时候。
最近骆涛正头疼怎么藏钱呢?朱霖这败家媳妇,就知道上班和上课,问她怎么办?想了半天就回了一句:“你藏起来啊!”
咳咳,语破天惊的建言,真当我骆涛是傻子吗?我不正在找地方吗?
前天让老张头赶工做了一个大的木箱子,也不知道放那?家里实在太小了。
最后只好放在最显眼的书房的罗汉床上,之后书房也不进了,东西太多。
有时间还得问问隔壁这处大宅子,六七月份以前教育机构就已经搬走,就是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已退还胡家。
这宅子听骆敬讲过,原是一位旗人将军的府邸,是一处三进四合院,还有跨院加一个小花园,到清未就败落了。
宅子也被后人变卖,变卖后一家人就暂歇在骆家住的这个宅子,三零年卖给骆敬之后,就不知道去向了。
如果不是自家的,不然也不会两个院子墙连着。
三进院开始卖给了谁,那就不知道了,就知道最后一位买主姓胡,还跟骆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
这三进院最后的房屋,不是传统的后罩房,而是两层小楼。
左边有个跨院连着小花园,跨院比骆家这边要大上不少。
不知道右边为什么单独起个院落,是这个将军府本来就没右跨院,还是后来发生了别的事,才另起了一座。
占地很大,房屋面积就有了五六百平,整体没有两千也有两千二三百平,院落宽敞,房屋众多,抄手游廊和垂花门皆有。
主要是有一个十多平的冰窖,就在花园的假山下面,骆涛以前机缘巧合进去过一次,里面就有几个书架,别的啥也没有。
从那骆涛就记住了,有时候趁没有人就偷偷进去玩,骆敬是家里唯一知道的,主要是他太关注骆涛才被发现。
冰窖在以前大户人家都差不多有,主要就是储存冰和一些不好保存的食物,也有当作收藏室的。
骆涛就是有这个想法,想把自己最珍贵的藏品放在里面,也能放心不被人偷。
这一切都是想,现在就必须要去找找这胡家人,打听一下这房屋有没有退还。
这事就交给了黄援朝,因为他也对那宅子也熟悉,另一个他爸有可能会知道的事更多,怎么说大小是个领导。
一连好几天也没个信,骆涛也不能坐以待毙,就问油盐店王大爷他们这些老人,希望能从他们那得到一些信息,可惜他们知道的,骆涛也知道。
陪他们玩了好几天,就知道最后买主,那位叫胡进的有个弟弟叫胡民,别的就没了。
“…………”
大周末一家人围锅吃火锅,炉子早一段时间就开始点了起来,去年就想着吃火锅,一直没吃成。
今年必须吃上,骆涛特意买了四个鸳鸯锅,老丈人,老张头和张先生家都送了一个,希望他们冬天也能吃个火锅。
一切准备好,就等煮熟开吃。
“爸问您个事,隔壁那处宅子您知道吗?”骆涛边吃边问骆少逸宅子的事。
“知道啊,怎么了?”骆少逸很疑惑骆涛问这干嘛。
“就问问挺好奇,您知道什么给说说,让朱霖也涨涨见识”
骆涛说着话,还用手捅朱霖,让她表现一下。
朱霖也知道骆涛是想买那宅子,于是,非常配合。
“是啊,爸给我讲讲呗”朱霖就是必杀技。
“那好”
没有想到老爹骆少逸知道的,骆涛也都知道了,咳,白问。
朱霖是听的津津有味,骆涛就光顾吃了。
“你小子问那宅子干嘛?”发问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桂兰。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骆涛想干嘛,一直没说吧了。
“嘿嘿,您儿子给你们买处宅子养老怎么样?”骆涛笑呵呵地问苏桂兰。
“你有那么多钱?”苏桂兰有点不信。
“您老手里不是有两万吗?我感觉差不多了”骆涛吃着饭,也不抬头看她。
“我可没有钱,再说我们家这院子就够住了,要不是你那堆破烂,还显得空旷呐”苏桂兰还是做不了这种大事,还得看老爹骆少逸。
“爸,您怎么看?”
“买是可以买,就不知道人家退还了吗?还有就是价钱会不会太贵了?”
骆涛听的出来,骆少逸也认为可以买下来,前提是宅子有没有退还,还有就是钱的事。
“这事我找黄叔打听了,过一阵就该有消息了,钱我还有两万,你们那不是还有两万吗?我想最多也就二三万吧”
宅子看似大,真的不怎么值钱,现在可没有以前的富丽堂皇了,房屋买了也要修补,墙面斑驳的严重。
只要不倒不漏雨,大家保持一致的就是小修小补。
只要杀杀价二三万肯定会卖,就怕他们做不了主或是不卖。
“如果真是二万多,买下来不吃亏,房子旧是旧了点,修修还是有当年的风采”
“那修得多少钱?”苏桂兰又打在了七寸上。
“二三千应该差不多”骆涛也不知道会花多少,就少报了点。
“好家伙,要这么贵吗?”
“妈,这钱挣来就是花的,我们倒弄东西半年就挣回来了,您就别操这份心了”
“你们爷俩做主吧!我才不想操这份心,我就出一万五多了没有。”
苏桂兰说完就自顾涮起了火锅,她不怕骆涛爷俩说她,就怕朱霖说她太会过日子。
自从朱霖进门,家里真的是顿顿有肉,从来都是自己花钱,苏桂兰想说她不会过日子,但又想到又没花自己的钱,就一直没把话说出口。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手里有两万块钱的底气,不然凭她那性子,肯定会说。
火锅还不错,买宅子的事也全票通过了,这真的是一个成功的火锅大会。
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朱霖问道:“你这么做,妈不会生气吧!再说了你有钱干嘛还问她要?”
“没事,这事你不懂,赶紧上床运动一下”
灯灭了,黑夜隐隐听道那微微的呻吟声。
寒气愈发逼人,西北风疯狂的乱舞,尘土飞扬,整个胡同都显得更加萧条。
外岀的人也少了不少,但是那几位爱下棋的大爷,却寒暑不侵,仍坚持在那两棵槐树下,聊天下棋。
这么冷的天,骆家却传来了好消息,朱霖怀孕了。
这大爆炸的消息一下就传开了,朱母是三天两头就往骆家跑,生怕出了问题。
这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和往常一样,吃鱼的时候,朱霖却说闻着鱼汤有点恶心。
开始一家人都以为病了,没有往怀孕这方面想,因为她没有一点孕吐的反应,该吃吃该喝喝。
骆涛便带着她去医院看看,没有想到人家医生说是怀孕了,还责怪他们看着也不是年轻人了,怎么还不知道这些。
怀孕是好事啊,担心的是为什么朱霖没有孕吐,医生说这事分人,有的孕吐早,有的就晚,像朱霖这样怀孕一个多月的就属于后者。
唉,终于让女神怀孕了,不知道是不是功德一件。
回来就告诉了苏桂兰和骆少逸,这一下子全世界都知道了,苏桂兰天天伺候着,那不能动这不能碰,管的死死的。
朱霖是个好脾气,但也会生气,没办法,骆涛就天天哄着,说再坚持九个月就完事。
后来朱母来了,管的更严,两边都是独生子女,当然对这个腹中小宝宝的重视。
骆涛则多了一件事,每天接送朱霖上下班。
其它就窜胡同,要不就去看看老张头,聊聊天关心一下他。
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就待在家里面烤炉子,把玩一下古董要不就是读书。
最近骆涛在旧货站又买了二百多册解放前后出版的书籍,也没有怎么整就全扔在了西厢房,有时间看哪一本,就整理哪一本。
日子不要多么的惬意,就是心疼苏桂兰和骆少逸,朱霖他们还要去上班。
时间是过得真快,又到了去接朱霖的时间点。
出了房间双腿就开始打颤,全副装完备,才敢出去,推着冰凉的车子出了院子。
胡同里的风,才是最凉爽,还好拿了一个坐垫给朱霖,现在可不能让她受一点凉,省得以后留下病根。
……
“您老可真舒服”骆涛又看到了那个想娶媳妇的大爷。
又连忙掏烟给他,这几天送朱霖,是天天见他,心还是那么野,还在想着小媳妇。
“嚯,您可够准时,天天来接媳妇,不累吗?”
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的人,嫉妒可不好啊。
“咳,我也没事干,接一下她,这不也不显的,咱爷们对她的关爰吗?”
“还是您有能耐,快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大爷除了想娶小媳妇,别的都是不错的。
“今儿可是够冷的”骆涛便随着他进了门卫室(门房),“还是这里暖和。”
“呵呵,您先烤烤手,我给您倒杯水”
这大爷你得细品,真的好人啊。
“哎,您老这心肠就是好”骆涛说一句话,换他一杯热茶。
“什么好心肠,您就跟我逗,您尝尝这茉莉花茶怎么样?”
骆涛听他这么说,便吹吹茶水,小饮了一口,“不错,还留有花香,您老哪里弄得?”
“不错吧!这茶我从一个老朋友那买的,这么好的茉莉花茶可不多见”
大爷说起这事,一脸的自豪。
“您老还有没有富余的,给我弄一点”骆涛感觉没什么事,喝点茉莉花茶也不错。
“您想要多少?多了没有,一斤两斤还是有的”
嚯,可以啊!一斤两斤可不是小数目,这大爷看样认识茶行的人。
“一斤也行,两斤也可以,多点也不嫌多”骆涛喝着茶,很随意的说。
“嚯,有钱人,您知道这茶多少钱斤吗?”大爷知道骆涛不会是没钱的人,也怕他不知道这茶的价钱。
骆涛心想怎么涨价了吗?便问他:“不是二十左右吗?”
“咳,您知道就成,还以为您不知道呐,过几天我给您弄点”大爷也高兴,啥都明白就省事。
“知道价,就是没喝过,以前都是喝高茉喝龙井”
不装逼会死啊,说的就是骆涛这样的人。
“咳咳,真阔气”
又和大爷扯了一会,就等到了朱霖下班。
骆涛临走之前又对大爷说:“您老记得茶叶的事,别给忘了”
“您就请好吧!”
放好垫子便驮着朱霖往家去。
朱霖坐在后面,手插在骆涛的棉衣口袋里,从后面抱着骆涛,问道:“你们聊什么茶叶的事”
“哦,刚才等你的时候,便在大爷那坐了一会,喝一杯茉莉花茶,感觉还不错,便让他给弄点”
“哦,有那么好喝吗?”
“我感觉不错,买回来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车子骑的很慢,怕路滑摔了朱霖,骑了快一个钟头,才回到百花小院。
进了屋,用鸡毛掸子给她掸掸身上的灰尘。
然后就坐在炕上,聊天嗑瓜子。
“我想过了年把工作辞了,你说怎么样?”
朱霖停下了嗑瓜子,就说出了自己想了好长时间想说的话。
“辞呗,家里也不差那点钱,在家好好养胎这是好事”骆涛很赞同朱霖把工作辞了。
“你真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了”咳,怎么说着又生气了。
“没有,我有说这话吗?现在不是怀孕了吗,生孩子现在是头等大事,生完孩子你追求你的理想,我举双手同意。”
“你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姑奶奶可别生气,怪我,是我言语不当,对不起您呐”
“哼,给我揉一下腿和肩”
骆涛心里苦,想着就知道欺负我不会怀孕,要是自己能生就单干了。
“你坐好,想从哪一条腿开始”
就看她伸过来右腿,“就从这条腿开始吧!”
“得嘞,保证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骆涛立马变身成了一个谄媚的奴才,伺候着女王。
“啊!重了,轻点”
看她那一脸享受的劲,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骆涛都有种重生想成为女儿身的想法,也想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日子。
揉完了腿就开始肩,还有双臂和别处。
两个人就打闹着,没有谁欺负谁,都不吃亏。
平静下来骆涛就抱着朱霖,畅想未来,最终的话题就到了未生的孩子身上,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又该取什么名字好听。
骆涛就很喜欢给别人起名字,“男孩就叫骆炸弹,你说好不好听”
朱霖狠狠的踢了骆涛一脚,“滚,你儿子才叫骆炸弹,我儿子必须取个文雅还响亮的名字”
这不是矫情了嘛,骆炸弹还不够响亮吗?怎么还想叫骆核弹吗?
这名字在张宗昌的诗里,已经够文雅了,比大窟窿好听。
“那就叫骆驼祥子”
“我懒得理你,没有一点正行,我可不希望孩子像你一样”朱霖很担忧的说道。
“如果不像我,你就完了”
“说谁呢?你再说一遍”
“媳妇把手松开,疼”
“还敢说不说了”
骆涛呲牙咧嘴道:“不敢了,你真拧啊!”
“哼,就得治治你没正行的样子”
骆涛还想和她争论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等到苏桂兰喊吃饭,才下了炕去正堂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