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太阳毒辣,守门的士兵在城门口的阴凉处啃着不知哪里来的黄瓜,边埋怨:“这老天爷太热了,头都要烤秃了。”
另一人道:“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回来了好关门了。”
正此时一个农夫扛着锄头,身旁跟了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妇人,顶着日头走来。
守城的士兵看了一眼,嚷道:“哪个街的?”
农夫答:“兴华巷子,杨老三。”
士兵哪里能记住这么多人,依稀记得好像叫老三的有好几个。一翻早上出门的册子有个杨老三,便放松警惕,寒暄道:“今天稻子长得怎么样?”
农夫叹了口气:“缺口水,稻子长得奄奄的。”
“得从东来江引水才行。”那士兵放开栅栏,“进去吧。”
正当农夫带着妇人进城时,另一士兵突然道:“你这个婆娘,早上没登记出去啊?”
妇人有些害怕,农夫连忙答:“早上一起出去的,贱内害羞,又不识字,见官爷没忙过来就没登记。”
那官爷瞧了瞧,确实是个村姑,就挥挥手:“下次记得登记,不登记的外面过夜,免得贼人进城,这是皇上的命令。”
“是是是。”农夫连忙点头。
等走出好远,直到看不到守城的士兵,徐吟紧张地抓住裴战的手臂:“裴战你好厉害啊,哪里学的边沧话?”
裴战答:“过来学的。”
“你最厉害了!”
因为正值中午,街上人很少,三三两两都缩在屋内,隔着窗户匆匆一瞥便把窗户关了。
徐吟找了个茶摊,叫了两碗茶,她早已经热的汗流浃背,拿着茶摊上的蒲扇扇风。
裴战说:“我去喊茶水。”说罢便走进茶摊后面的棚子里去。
徐吟等了许久却不见茶摊的主人来上茶,徐吟纳闷走进小棚子去看,赫然发现那老板被捆在凳子上,而一旁裴战见她进来,连忙一个闪身躲入门后:“你出去。”
徐吟好像是看到白花花的什么,她脸上一红连忙退出去。
一会裴战穿着老板的衣服走出来,帽子一戴倒挺像回事。
“裴战,我刚什么都没看到。”徐吟连忙解释。
裴战笑了笑,没搭话。
徐吟小心翼翼问:“你不会又要挖我的眼珠子吧?”
裴战收拾着桌台,边答:“我从没有想过要挖你眼珠子。”
刚收拾妥当,突然来了一群人,各个长得精壮彪悍,穿的五花八门,到了茶摊子上往桌边一坐,五六把钢刀哐当哐当就放桌子上。
“刘老二!凉茶有没有!”
裴战让徐吟去棚子里,自己则坦然走出去:“有的!”
“咦?怎么是你?刘老二呢?”那群人警惕道。
裴战不慌不忙挨个端上凉茶,解释道:“刘老二是我爹,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从老家赶来看他。”
“刘老二病了?上午还好好的?”
裴战叹了口气:“年纪大了,难免有个头晕目眩的。兴许最近太热烧凉茶容易中暑。”
这一听倒也合理,但还是有人警惕心很强:“刘老二能有你这么标致的儿子?何时入城的?可登记了?”
裴战连忙低头:“客官过奖了。今日入城,登记了。”
那人不依不饶:“刘老二病了?我得看看他去。”
说着就要往小棚子里走。棚子里有徐吟,还有被绑起来的刘老二,进去就露馅了。
裴战连忙拦住:“客官喝了凉茶再去看吧。”
“闪开!”那人不由分说就要闯进去。
剩余的人见此也警觉起来,纷纷拿起武器站起。
裴战眉头微皱准备迎战。
只见那人推开门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个女的?”
裴战握紧袖子里的匕首快步过去,正想动手,却赫然发现刘老二已经躺在棚子里的破床上,徐吟正在给他盖被子。
刘老二咳嗽了几声:“几位官爷你们来喝茶哇?我儿子替我照顾你们。”
那几个人看到刘老二这才罢手,纷纷又坐回去,朝着棚子喊:“刘老二你好好养病,我们就是看看你。”
见他们走开,裴战有些紧张地走进棚子,关上门问徐吟:“怎么回事?”
徐吟关切地摸了摸那老头的额头:“放心啦,只要你不闹我会给你解药的。”
徐吟身上哪里有什么毒药,更别提解药了,裴战一眼看穿徐吟在骗人。
也亏得她机灵,不然今日一冲突肯定打草惊蛇了。
“姑娘,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
徐吟神秘地“嘘”了一声:“那我怎么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要是没有解药这毒也发的慢,也不会特别痛苦,人一下子就走了。”
刘老二一听,只见上气接不下下气:“姑娘!你可千万别害我啊!我是好人啊!”
见徐吟不说话。
刘老二又喊裴战:“小后生,你可劝劝你的婆娘啊!”
裴战一愣:“她不是……”
“我是!”徐吟直接打断他。
倒是刘老二被弄糊涂了:“是什么?”
徐吟脸上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却强撑着一股气势答:“我说我是好人,你只要配合我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