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吃啥呢？”

小老弟穿着大裤衩，披了个外套推开门，说完话还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并擦掉眼屎。

“哪有吃什么，睡傻了吧你？”

都十点半了才起床，这小老弟没救了。

“我明明听到你房间里有吃东西的声音！”

“可能是老鼠吧。”

脖子上的小葫芦颤动两下，幸好这次没有发出“嗡嗡嗡”的动静，不然小老弟说不定以为他在玩什么电动玩具呢。

“哦，那我们早上吃啥？”

“哪来的我们？”周数一副“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勤快得很”的表情，“我和兮兮早就吃了啊，吃饭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呢。”

“那我咋办？”小老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欧尼酱居然这样对待自己。

“啧，”周数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再回去睡俩小时？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有午饭吃了呢！”

“可我睡饱了啊！”

“行吧，你先去洗刷。”

周数将剩下的半瓶敌敌畏放在了兮兮够不到的地方，离开卧室。

“兮兮？”

“哎！”

外面传来一阵压低嗓子的声音，周数走到院子一看，兮兮正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

兮兮回过头，神秘兮兮的道：“我在看蚂蚁搬家呢，你看。”

周数一看，在她前边有一条长长的黑线，仔细看原来是由蚂蚁组成的“输送带”，正在搬运着各种食物残渣。

兮兮招手，示意哥哥和她一起看。

蚂蚁窝似乎不只是一个，密密麻麻的蚂蚁排着队将东西搬到不同的洞内，整齐有序。

这种蚂蚁周数不知道叫什么，属于很常见的种类，经常成群结队的出动，大多数都特别小，看起来体长也就一毫米左右。

当然，周数也不在意它们叫什么，从小到大都没特别注意过这种生物。

小时候，见到成群出动的蚂蚁，心情好了扔点馒头渣给它们，心情不好就上前踩两脚，并不在意它们痛苦与否，甚至不在意它们死活。

偶尔，跟小伙伴比赛谁尿的远的时候，也会将炮口对准蚂蚁洞，一条水龙飞流直下将其洞口冲的特别大，也不在意会淹死多少蚂蚁。

这就是一种没人关心没人关注的群体，甚至它们自己也不会在意同伴的死活，偶尔会有蚂蚁顺路将同伴的尸体搬回巢穴，也会对被踩到而痛苦针扎的同伴漠不关心。

小时候看到这种场面只会嘿嘿一笑，甚至会上去补两脚，长大了反而有些看不得了。

在桌子上找到几块饼渣，扔到里蚂蚁洞比较近的地方，周数拉着兮兮起身。

“大锅，为什么蚂蚁现在搬家呀？”

兮兮提着小板凳跟在后面。

“可能是快要下雨了吧？”

周数看了看天色，云彩确实比较多，太阳被挡的严实，但又不像是阴天。

洗刷完的小老弟，正在拿着饼干吃着，旁边还有一大杯牛奶。

牛奶是昨天去接他的时候在超市奶柜买的，比水稍微贵一点。产地是齐鲁本地的一家牧场，二点五升一桶，周数买了两桶，九块九还送俩杯子。

据说在蒙古大牧场附近，牛奶比水都便宜。

上周，有个生产假奶粉的小公司倒闭了，原因是添加剂等成本很高，两个月就把老板整破产了，气的老板把员工全部告上法庭，遭全网嘲讽。

这也是他决定不养奶牛的原因之一。

灶台前，周数点着火，灶台前的位置就被兮兮霸占了，她最喜欢在大锅做饭的时候烧火了。

本来周数是想将昨天拿来的羊脊骨做成羊蝎子锅的。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今天有点犯懒，只好和羊头、羊蹄一锅卤出来了。

羊头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两个羊头昨晚用了很久才清理干净。

焯水后，倒油加葱姜爆香，加水防桂皮、香叶、花椒、八角等诸多调味料，倒上生抽和老抽，多加点盐放锅里卤着。

其实腥膻味轻的羊肉，只需要盐这一种调味料就可以做的很好吃，但周数口味稍微重一点，喜欢那种红润油亮的视觉体验，看起来仿佛给菜色凭空增添了三分香气，尤其喜欢卤味和红烧。

这东西是要卤制比较长的时间，中午是吃不上的。

小老弟口水狂流，但兮兮很开心，大锅的灶台由她来守候！

“大锅，你家的小猪长的好可爱哦，小小的，还不像猪妈妈那么脏。”

一边添柴，兮兮忽然想起了早上在猪圈看到的小猪。

“这么小你就想吃了吗？”周数惊诧道。

兮兮咬了咬指甲，并不想承认，小猪猪那么可爱，她才不想吃呢。至少、至少要过了今天才行。

晚上堂叔将镇上的事情办完，喜滋滋提了一大壶米酒和一包啤酒过来。

他是知道自家侄子口味的，偶尔喜欢喝点酒，但不喜欢白酒尤其是烈性白酒，反而对米酒、果酒之类的比较钟爱，如果是夏天，那凉啤酒陪烤肉再好不过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自己也想喝了，自从有了兮兮，堂叔就失去了喝酒自主权，想要喝点酒需要提前找婶婶申请才可以，并且他也不想在女儿面前露出醉醺醺的模样。

偶尔馋了，堂叔就会来周数这里，以“侄子太热情非要拉着他喝，他再三推脱不过只得喝了点”为借口解解馋，婶婶应该也是知道的，偶尔抱怨几句但从不戳破他的小心思。

当然，堂叔想必也知道“婶婶知道他找借口喝酒”这件事，因此从不喝醉。

羊蹄一盘，羊脊骨在每个关节处拆开，摆了满满一大盘，羊头拆开一个也是一盘肉。除此之外，周数还炸了花生米撒上盐粒，以及两三个素菜。

婶婶不那么能吃肉没过来，周数煮了碗鸡蛋面，撒上卤汤和一点葱花，炒了个青椒肉片，让小老弟送了回去。

“阿斌喝瓶啤的吧。”

周数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小老弟，小老弟看了一眼自家老爸，见他没有反对才接过，兮兮面前一盒酸奶，正抱着一块羊脊骨啃的满嘴流油。

堂叔喝了一口米酒，夹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美滋滋的道：“营业执照今天弄下来了，过两天熟食店就能开业了。”

周数夹了一口羊脸肉，“做熟食收拾那些东西可麻烦了，每天少卤一点东西，你和我婶还能多休息会。”

“嗨！不受累哪能赚得到钱呢，你叔我身板好着呢，这点活累不到我。”

小老弟看了一眼自家老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