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中午，道爷围着周数看了几圈，啧啧有声。

“又怎么了？”

“春天已经过去了啊，你怎么现在才发.春？”道爷摸了摸下巴，“这不正常！”

“发什么春？”周数黑着脸，“早就跟你说了，别整天逛那些小破网站，你看看你都学了些啥！”

“还不承认。”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承认，你哪只眼睛看我那啥了？”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

“说得好！”周数眨巴眨巴眼，“说了一大堆，我没怎么听懂。”

道爷撇着嘴，开始斜眼看他，“这都不懂，你是怎么考上太学的，你们这里读书人不读孔孟的吗？那读不读老庄？”

“那些在传统文化加分项里面，只有时间充裕了才会学的东西。”周数有些无语，他才不信这个老家伙不知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说啥？”

“我是说，你浑身散发的荷尔蒙尽管可以极力掩饰，但是你的眼神是瞒不住的。”

采盈偷偷看了一眼说话的二人，见没人注意她，于是支起耳朵偷听。

“一把年纪了不学点好。”

道爷一挑眉，神秘兮兮道：“听说火车站那里一个叫喜洋洋娱乐会所的地方不错，晚上带你去长长见识。”

“你又是在哪听说的？”

“昨晚路过那里，看到里面站了两排小姑娘，一个个露着大腿，旗袍开叉开到腚上边，进门可以随便挑。”

这老头越来越不正经，周数表示不跟他同流合污，也不喜欢那样的姑娘。

而且那地方他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开了好多年都没被查到过，生意依然红火。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道爷开始指责他，并且义正言辞，“职业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了生活嘛，不丢人的。”

“所以呢？”

“在你看来她们可能都不知廉耻，但在我眼里那都是些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好姑娘。她们站在那里任人评头论足还要强颜欢笑，为了什么？为了梦想啊！”

“还能这么理解？”

“当然了，他们努力赚钱，最后失败了还不是选择一个老实人过日子。在她们努力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力所能及的支持一下？”

周数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想去，晚上自己去就好了，何苦拉上我这个平行端正的坦荡君子？”

“嘁~我还不是怕你憋出什么病来。”

“那我谢谢你了，我找个女朋友不香嘛，何苦去那里？”

“你确定？”道爷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长生之法，也没有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时空门户只能保你长生，但是保不了其他人。”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反正我是不看好，你们这里天地与人间隔绝，成仙无望，达到凡人寿命的极限的彭铿也不多活了八百载而已。但这八百载与你相比，犹如沧海之一粟。”

见道爷表情有几分沉重，周数故作轻松道：“做个渣男不就好了。”

“感情之事难以捉摸，岂可随意玩弄？小心自己陷进去啊！”

“也对，不过你连仙神都看不起，就没有长生之术吗？”

“有是有，但我不想传给你。”

“为什么？我天分不够吗？”周数感觉自己天分应该还是很好的啊，广播体操都学的那么好呢。

“不是天分的原因，”道爷看了一眼二楼，眼中浮现出一丝羡慕，“天分也就前期有些作用，最重要的还是机缘。坐拥时空门户，如此机缘在手，哪里还需要什么天分？”

“那是怎么回事？”

“我的一身道法，甚至我们那里所有人的修行之法，本源都来自道祖鸿钧，我走的是斩三尸的路子，根本就不适合你。”

“怎么说？”周数愈发好奇了，在他印象里，这似乎就是修仙的正统路子啊。

“斩三尸之法最终是为了成圣，要斩去的三尸包含了修行者的善念、恶念、执念。”道爷看了他一眼，“你说，失去了这些，你还剩什么？一具只剩下本能的躯壳而已！”

“那为什么还都要争先抢着修行呢？”周数有些不解，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感情、情绪，那修行还有什么用。

“驱除七情六欲便可以不被情绪干扰，是为了更好的修行，为了站到最顶点。成为圣人，便几乎不死不灭。”

“失去了七情六欲，那就算成圣了还有什么意思？”

道爷轻笑一声：“圣人自然有办法找回曾经失去的七情六欲，而且大多数修行者根本就打不到斩三尸的地步，他们自然也就顾不得这些。”

“圣人啊……那你说我机缘足够，成圣之后再找回感情不就好了。”

“嗤…”道爷不屑一笑，“就算你能立地成圣，等你找回斩去的感情，说不定你头顶那颗太阳都灭了。而且你们这里天道不稳，当初鸿钧道祖第一个成圣，他都本能的融合了天道，想必你也不例外。”

“那还是算了。”

道爷没有理他，自己嘟囔着‘鸿钧也不知道找回了情绪没有，看最近变得频繁的雷劫，应该还是找回了一些的’。

周数熄了跟道爷学习修仙的念头，转而好奇道：“那你说过要找回属于人的感情，你成圣了？”

“你倒是敢想，我若是成圣，你那道门根本就不会放我过来。”道爷嗤笑，“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有时空门户在手，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最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

接受了道爷的安慰，周数看到两个吃瓜群众听的不明觉厉，于是取笑道：“整天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结果连圣人都不是。”

道爷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是圣人怎么了……圣人，修行者的事，能叫吹牛吗？修行就一定是为了成圣吗？”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成圣又不代表厉害，圣人和圣人之间的差距比圣人和狗差距都大”，什么“西方教小圣人不知道被他锤过多少次”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房间内重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