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懵逼了,而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懵逼过。
他已经在竭尽全力的避开精神预兆中发生的场景了,可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还是让他得到了火麟枪。
握着手中的灵器,常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是好。
火麟枪出!
炽热的烈焰顿时间烧红了个石窟。
一时间,所有为了束缚火麟枪火焰温度存在的阵法通通毁于一旦。
狂暴的温度急剧上升,脱离了阵法的束缚,火麟枪再也没有了忌惮,就连眼前地阶的玄冰阵法,也在顷刻间被毁成一摊废阵。
白白深处于阵法之中,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如何走出幻阵,突然外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堪比恒星表面释放的温度顷刻间摧毁了整个山脉,连同常青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受及火麟枪的影响,变得异常了起来。
整座大山被火焰吞噬,高耸入云的山峰磨成平地,地底之下深陷出一个巨大的凹槽,宛如被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砸过。
常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思绪如此清晰过,在水球无数年来学习过的知识理论,所见的人文阅历,一时间融会贯通,仿佛让他看透世间万物。
一对圆润有神的双眸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沧桑感,又带着些许的阴暗与诡诈。
“白白?”
常青挑了挑眉,突然间想起了石窟中的白白,心神刚刚意动,手中火麟枪牵动着全身搅动了空间紊乱,踏步穿行,一个跃身凭空出现在了白白的面前。
火麟枪的威力可是连寻常的天阶修炼者也足以吞噬,更何况白白现阶段的实力。
常青到达白白面前的时候,届时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模样。
雪白的毛发如在碳中烤过,黑不溜秋的攒成一坨,呼吸微弱,娇喘的萝莉音低声呻吟着,几近奄奄一息。
“哦?居然没死……”常青的神情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单手提起白白半残的身体,神奇的治疗术喷涌而出,顷刻间居然把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白白救了回来。
“咳咳,”
白白轻音的萝莉声缓缓传来,咳了两句以后,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自己这是……没死吗?
回想起来刚刚所面临恐怖的一幕,白白至今记忆犹存,转过头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常青,又看了一眼被夷为平地的整座山脉,瞬间明白了什么。
“废物!刚刚都是你干的?”
听见熟悉的“废物”两个字,常青弯眉一皱,明显能看出脸上露出的一丝不悦。
恶意笼罩,惊得刚刚恢复过来的白白寒毛战栗,不知道眼前的常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做的,新拿到了武器,有些没太忍住。”常青晃了晃手里紧握着的火麟枪,虽然精神预兆中看到的一幕记忆尤深,但出奇的,这一手武器的确好用。
浓烟缭绕,笼罩着整片入狱,眼前的山峰转眼变成了盆地,大地被烈火灼烧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就像是蟾蜍表面的皮肤,坑坑洼洼,惊骇中带着浓浓的恶心。
白白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可是,可是在石窟门口,不是还有几个天幽城的衙役在等你吗?他们……他们呢?全都死了?!”
常青皱着眉头,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撇了撇嘴,邪魅的一笑,“管他呢,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废物他……?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白白惊讶的看着常青。
白白身为天灵猫,整日在常青面前这边一句“低等种族”,那边一句“下等人类”,它当然不会把人类的生命看得有多重,可常青不一样啊。
这家伙自诩人民的使者,正义的化身,怎么可能对衙役的死活不管不顾,说出这些话来?
白白第一个反应就是常青被夺舍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常青。
但转念想到一年以前,魂寄邪物的事件,强如这般的夺舍者,都被废物身上的星光灭得一干二净,怎么可能有人夺舍的了他?
但若不是夺舍的话,到底是什么让废物突然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
这件事情说起来,便要从常青手中的火麟枪开始说起。
器有器灵,枪有枪灵,火麟枪原本身为炎、火两家那位先祖之物,怎么可能没有诞生灵智。
先祖为了封印火麒麟不灭的神智,强行把火麒麟赶入了火麟枪中,想要借助枪灵来压制火麒麟。
火麒麟性恶,枪灵性善,两者同处一室就像是性格极度不合的男女,被人强行凑成了一对夫妻,这日子一过还是成千上万年,你说这一对灵智会不会疯。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一天,性格不合的男女结合了,水乳交融了,他们碰撞、挤压,变成了一体。
善与恶,黑与白,好与坏,一时间混成一团,再也无法分开,于是,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只是拥有极致火焰,身为天阶中品的火麟枪突然变成了一柄没有自主意识的灵器。
并且它还拥有了可以逆转使用者善恶分别的能力。
也就是说,此时的常青没有被人夺舍,更不是他人假扮,而就是真实的他自己。
只不过以往的常青是他想要在人前表现出来性善的一面,而现在的他,是那隐藏在内心深处,很少被人察觉到的性恶的一面。
说实话,对于常青来说,所谓善恶的标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
作为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又是一个自知自己拥有死不掉的能力的男人,常青早在水球上做过许多的尝试。
当一个好人,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去帮助他人,看到别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来满足自己。
当一个恶人,做尽所有的坏事,以拥有的资产、地位、权势,随性所为,杀人放火,贱淫放纵,用**来弥补自己永生所带来的空虚。
没错,这些事情都是他常青所为,就是如此,两种社会上被人尊敬和诟病的极端人物,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只是不同时期罢了。
当体验过所有的人生百态,做好人享受到了无数人的赞扬,做恶人享受到了无尽的**过后。
常青释然了,什么善恶,什么好坏,他只做他自己,这才有了如今的他。
一个处于好坏之间,面对恶事只要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面对好事无欲无求,很难引起内心触动的男人。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不太好的好人。
而如今因着火麟枪逆转性格的作用,把他变成了一个不太坏的坏人。
两者之间……其实差别的也并没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