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几日不见。好妹妹就忘了我,不应该呀。那次好妹妹你一拳打来,让我英俊的脸肿了好几天,这样的奇耻大辱,我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我这苦主都没有忘记,你这凶手怎么就忘了。”
易如歌抬起了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斯文败类脸。只是上面有些红肿还没有消,看起来有些破坏这张人模狗样的脸。
她正想笑,却看到白珂正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神似乎想要把她给吃了。
他身后那一大群随从,像潮水一样把他们两人包围。
易如歌顿叫不好。她打了白珂,让他当众颜面扫地,身边还带着白珂的生死大敌凤逸,这简直是不能再糟糕的糟糕情况。
她的冷汗直直地往身下淌,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棉花,她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似乎察觉到了易如歌的害怕,系统遂主动对她道:“主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虽说穿进了大女主文里,却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但这一类的剧本中,女主角都不过是个工具人。
换言之,《霸道太子爱上我》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为了显示男主的英武霸气而存活。
只要你现在抛下凤逸,和白珂走,不但不用接受惩罚,还可以因为为男主立了大功,立刻拥有‘易如歌’账号的终身使用权和女配逆天改命成为女主权。以后还可以拥有种种福利道具,好机会不容错过。
系统满嘴的奸商情调,堪比拼多多,天猫。不过是寻常的揽客手段,易如歌却有些真的动心了,
她对自己说:“易如歌,本来你就跟凤逸没有任何关系,你还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好几次。
于情于理,你现在丢下他,是应该的。而白珂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夫,他还是尊贵的齐国太子,两个男人,不管是谁,都会选择白珂吧。”
许是看到易如歌立着不动,白珂大步向前几下,揪住了她的衣角道:“赶紧走吧,看你这臭乎乎的样子,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回去,免得外人见了丢我的脸。”
一块带着香味的手帕“啪”地一声打在了易如歌的脸上。那帕子像一条软蛇,在易如歌的脸上吐着信子。
易如歌呆呆地取下那手帕,却看到白珂正在用另一块手帕擦自己的手。用完后,忙不迭地把手上的帕子丢在地上,看不都不愿多看一眼那帕子,当然,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易如歌
白珂是如此嫌弃她易如歌,竟然连碰过她衣服的手指都要仔细擦干净,这样的男人,她真的要为了生存而选择他吗?
“注意注意,天大地大,比不过自己的性命最大。主人,只要能活,怎么活不是都行吗?
何况你跟男主回去,你可是看过整部小说的人,拥有上帝视角呀。
只要做点讨他开心的事,日后说不定还能取代女主,成为男主的一生挚爱,大齐至高无上的皇后,这不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梦想吗?”
是啊,这个书中几乎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一只金龟婿,将来一生无忧。
只是,若是嫁金龟的代价,是也变成一只乌龟呢?
比如出轨,养私生子,这些任何现代女性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却得视若无睹,甚至还得明面上和小三交朋友,姐妹相称。这样的人生,即便是书中最尊贵的女人,恐怕也不会幸福吧。不知怎么,易如歌突然就想到了凤逸的母亲。她的早逝,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年幼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凤逸到底是怎么在那个漆黑到光都照不进去的宫廷里活下来的。
“我,”易如歌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想要给地下的凤逸留点钱和吃的再离开。没想到易如歌还没来得及开口。这时候,远方先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少主,您还好吗?找到易姑娘了吗?”挺着孕肚,如一个笨企鹅一样笨拙走来的狄霜,就这样映入了易如歌的眼中。
狄霜本不是一等一的容貌,尤其是不能和易如歌的天姿国色相比。
但这会儿她穿金戴银,身上裹着锦缎,脖子带着金项圈,手上带着玉镯,和头发凌乱如鸡窝,整个人也脏乱不堪的易如歌比起来,倒更显高贵雍容。
尤其是狄霜唇中话语未吐,眼泪先落。更是瞬间让白珂软了骨头。他顿时一改刚刚对易如歌呼来喝器的威风架势,说话都慢了几个声调。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做什么还挺着一个孕肚出来。”
“我想着亲自把易姑娘接回来,这样才显我们的诚意。皇上那儿,也好有个交代。”
白珂柔情蜜意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你放心,一切有我。”
他转过头来,用吩咐一条狗的话语对易如歌道:“易如歌,父皇那边看你的了。你一会儿就去跟父皇说,你自知德不配位,甘愿把太子妃之位让给狄霜。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说话诋毁狄霜,或者再闹妖来让父皇替你出头,我可饶不了你。你要想清楚,终归以后和你过日子的男人,是我白珂,而不是父皇。”
说着,他用力捏住了易如歌。他的手指那么用力,似乎要把易如歌的骨头都捏碎。一旁一位英姿勃勃的将军连忙上来阻止,还劝道:“易姑娘,请跟属下回宫。皇上知道是少主不对,让您受委屈了。您只要回宫,皇上会为您主持公道。您放心,您是魏昭帝唯一的骨肉,将来肯定是要做皇后的。”
白珂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边安慰着快要昏倒的狄霜,一边拿出鞭子狠狠地抽着那将军,嘴里还叫道:“我不爱易如歌,我永远不会爱她。我只会爱狄霜,我只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狄霜和我们的孩子。”
狄霜揉揉眼睛,头死死地埋进白珂怀里,好一对苦命鸳鸯。
易如歌认出了那拉人的将军是皇帝的侄子熊棠。她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随即自嘲。
这白珂可和老爹异常偏心,随时有退位让贤危险的凤逸不同,他老子白学纳了足足一个连的妃,却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
他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时强硬起来,连他老子白学也要让他三分,否则他也不敢当众说出废弃父皇白学和先魏昭帝定下的婚约。
这一瞬间,易如歌仿佛看到了自己之后的日子。戴着那顶天下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凤冠,却在日复一日的嫉妒里,耗干自己所有鲜活的生命。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个无人庇护的幼子,在偏心眼的父亲和有亲子的心机继母手下讨生活。
她推开了白珂勉为其难递过来的手,对他道:“我不会和你回去,也不会成为你的妻子。我要和地上这个男人在一起,永结同心,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