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搜遍了花奴的屋子,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物证,他二话没说,皱着眉头就带上下人原路返回,走到门口时,林扶风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花奴一眼,花奴心虚,却也不做理会。两个时辰之后,先前吃下的巴豆后劲上来了,花奴跑肚拉稀,折腾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挨到了凌晨,坐在床上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眼泪汪汪的,甘霖只好宽慰她:“小姐,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咱们还是想开点吧。”
花奴淡淡地扫了甘霖一眼,疑惑她是怎么在刘月影的手下活到现在的,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院子里传来几声突兀的尖叫声,甘霖扶着全身酸软的花奴到院子里查看究竟。只见花丛的隐蔽处,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仔细一看,竟是林府前些日子拨给花奴的使唤丫头云翠。
旁边的几个丫鬟因为害怕脸也跟着有些扭曲,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甘霖壮着胆子扶花奴过去,花奴先伸手探了探云翠的鼻息,确定云翠已经死亡,就让甘霖火速去请林扶风过来。
林扶风很快就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林扶恭,花奴感叹时光飞逝,当年那个翩翩少年林扶恭,竟长成了今日这幅病秧子的模样,不过还是俊的。
林扶风蹲下查看了云翠的尸体,良久道:“凶手是从背后用绳子一类的东西将她活活勒死的,你真的太歹毒了。”
花奴“嗯”了一声,这才察觉林扶风是在说她,花奴又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
花奴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刘月影生前声名狼藉,他们也不能歪曲事实,冤枉良善,何况她吃了巴豆以后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哪有力气将一个和她身形差不多的丫鬟活活勒死,她真是有苦难言:“你们疯了吗?你们以为云翠是我杀的,我和她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我为什么要杀她。”
林扶风叹道:“我还是太低估你了,之前你房里有巴豆的事情,是云翠向我禀报的,以你那暴戾的性格,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杀了云翠泄愤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花奴百口莫辩,突然鼻子一酸,忍住了泪道,“如果是我,我又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抛尸,这样做不是太扎眼了吗?”
林扶风不想再听花奴“诡辩,”之前巴豆的事,她不是一样不肯承认。
一直静静听着的林扶恭说道:“二弟,这件事情疑点甚多,可能真的不是刘姑娘干的。”
林扶风道:“不管是不是她干得,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先暂且不要报官,免得多生事端。”
林扶风和林扶恭走后,花奴越想越憋屈,她不能坐以待毙,让林扶风这个对她偏见如此深的讨债鬼来替她翻案,等她查出凶手的那一天,她一定要缠着林扶风,亲耳听他的道歉。
依花奴看,凶手勒死云翠,又把尸体放在自己的院子里,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凶手很可能是认识刘月影的人,并且他们之间的梁子结的不浅,不然也不会想到杀人嫁祸这么阴毒的狠招。林扶风提到过云翠是向他告密的人,凶手也有可能知道这一点,才在那么多丫鬟中挑中了云翠,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林府或者花奴身边的人,凶手在暗,花奴在明,她要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才行,现下只能由她自己来做这个诱饵了。
在林府那么多双眼睛下,凶手杀个丫鬟容易,但要杀花奴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是有点难度的,花奴要脱离林府的保护,把自己充分暴露在凶手的魔爪之下,又不引起凶手的怀疑,花奴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和林扶风大吵一架,然后负气出走,反正林扶风讨厌她,污蔑她,怎么会在乎她的安危。
花奴瞧了瞧门外的大太阳,若是要离家出走,选在晚上最为合适,若是要吵架,大白天艳阳高照,吵得汗流浃背最为合适。
花奴叫上甘霖直奔林扶风的院子,到了门口,被一个小丫鬟拦了下来,那丫鬟没好气地说道:“少爷在里面会客,你暂时不能进去。”
花奴横冲直撞惯了,哪会听丫鬟说话,让甘霖推开那丫鬟就直接闯了进去,花奴毕竟是小姐,不同于普通的下人,那些男仆人守着男女大防,一个也不敢拦着。
花奴来到了林扶风的书房,书房的门大开着,林扶风和一个女的在里面品评字画,花奴气恼林扶风污蔑了她之后还有闲情逸致玩字画,真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又或许林扶风从头到尾都觉得是花奴杀了人,只是在等着她露出马脚而已。
林扶风身边的女人倒算是个美人,看她的穿着打扮,活脱脱一个温柔如水的大家闺秀,她看着花奴笑道:“这不是刘大小姐吗?,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林公子的书房,难道也是来欣赏字画的,可我记得你是不识字的呀。”
瞧这捻酸的口气,像是之前认识刘月影的人,花奴转头轻声问甘霖:“这女人是不是认识我,她叫什么名字。”
甘霖道:“她就是大夫人的娘家小姐,李方悦啊!”
花奴点点头,原来就是那个跟刘月影打架没打赢,跟刘月影抢男人没抢赢,处处低刘月影一头,不可一世的表小姐李方悦啊,真是久仰大名。
李方悦柔声道:“月影是刘家的独生女,从小被刘老爷宠爱惯了,若是她哪里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方悦在这里向扶风公子赔罪了。”
李方悦做出一副小女儿状,在林扶风面前极尽谄媚,倒显得花奴不识礼数,擅闯别人的书房。
花奴微笑道:“方悦,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你了?还记得上次我们为了林扶风大打出手,伤了姐妹和气,我还抓伤了你,回去之后,我是后悔不已,既然今天见面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愈合。”
刘月影名声臭,就如那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