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风的护卫宝丰早就等在了大门口,见林扶风和花奴一起回来了,一脸严肃的走过来附在林扶风的耳边低语,花奴伸头过去听,只听到断了二字,便大声问道:“是什么东西断了?”
宝丰急忙捂住花奴的嘴巴,林扶风抱起花奴就往府里走,门口的家丁都低下了头,假装眼睛长在头顶上。
屋门边,甘霖正静静地跪着,手上捧着一根又细又长的藤条,林扶风把花奴扔到床上,甘霖捧着细藤条又跪到床边,开口就是一声凄厉的哭叫:“小姐,甘霖错了,你重重的罚我吧。”
花奴叹道:“算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拼过一个男人呢,我不怪你,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打不过你就跑,不用管我,你先起来吧!”
甘霖擦着鼻涕站起来,林扶风对甘霖说道:“给你家小姐洗漱一下,弄点吃的,一个时辰之后,带她来大厅见我。”
林扶风说完离开,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的花奴喊道:“不去。”
一个时辰之后,花奴跟在宝丰后面乖乖的来到大厅,并照着林扶风的意思坐到了他旁边的位子上。
林扶风挥挥手,等在外面的人陆续进入了大厅,这些人花奴认得,都是厨房里的下人,前些天她还跟他们打过照面,花奴不知道林扶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个家丁端了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上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案上,花奴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还被人摁上了红手印,林扶风起身,站到众人面前,语气比平日里更显淡然:“今日我叫你们来的目的,相信有些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心存侥幸,还需要我来点破。离云翠被杀已经过去了很多天,我也派人明查暗访,收集了全部的罪证和一些证人的证言,我之所以没叫证人过府当场指证,就是想给凶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依照大宋律法,杀人者偿命,但看在主仆情分上,只要凶手肯自己站出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知县大人从轻发落。”
林扶风说完坐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零碎的声响,人群里低头的低头,交换眼神的交换眼神,可就是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承认罪行。
李大勇道:“少爷,您已经给过凶手机会了,可他没有珍惜,您还是当场宣读罪证,把那个凶手揪出来正法吧。”
“是啊,是啊……”人群里有人应和道。
林扶风拿起第一张纸,摸了摸上面已经干涸的墨迹:“这张纸上,记录的是云翠死的前后,所有出入林府下人们的名单。”
宝丰接过名单,只要名单上没有名字的,可以马上离开,一番宣读下来,大厅中还余了十几个人。
林扶风又拿出第二张纸,扔在那十几个人的跟前:“这张纸上记录的是近些日子以来,跟云翠有过接触的人的名单,有名字的都给我主动留下来。”
两轮下来,大厅里只剩下了最后的六个人,宝丰出门叫了几个身板结实的家丁,拿着麻绳站到那六个人身后,林扶风拍拍手,一个下人端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进来。
那几个人都低着头,花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她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发现茶有点凉了,林扶风演的这出恩威并施的好戏,少了茶怎么行,便吩咐甘霖去沏杯茶来。
林扶风道:“云翠是被绳子勒死的,我们找遍了周围,都没有找到物证,后来我们查验了月影的食物,在里面发现了慢性毒药,凶手以为自己瞒天过海,可以高枕无忧了,但只要他做了,总会露出破绽,就算中途线索断了,我们也有办法再把线索接上。我再给凶手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由我们绑了送去官府,要么用这两锭银子先安家,自己去官府自首。”
林扶风皱着眉头伸手去拿第三张纸,指尖刚刚触及,一个丫鬟满脸惊恐的跪了下来,林扶风缩回手,眉头略有舒展。
那丫鬟哭道:“少爷,不关我的事啊,我是被逼得,那药和绳子是我买的,可云翠的的确确不是我杀的。”
宝丰怒斥道:“你说你是被逼得,可到底是谁逼你犯下这等杀人大罪,还要嫁祸给刘小姐。”
那丫鬟连忙摇头,“我没有嫁祸给刘小姐,”丫鬟圆睁眼睛,指着一旁的厨娘春姨,“是她,是她指使我去买的绳子和毒药,我也不知道她买那些用来干什么,也是云翠死后我才知道的。”
“胡说,”春姨跪下来,比起那丫鬟的慌张,她更显镇定,“我为什么要指使你去买,如果我要害人,自己去买不就成了,为什么要假手于人,分明是你在狡辩。”
丫鬟也顾不得脸面了,摆在她面前的是杀人的大罪,她可担待不起:“因为我之前偷了李大厨一些碎银子,被这个女人撞见了,她答应为我保密,所以我才替她买了毒药和绳子。”
一直在门外的李大勇听见了走进来道:“少爷,我之前是丢了一些银子,一直都没有找到。”
春姨突然大笑,那神情几近疯癫,她站起来冲向花奴,被宝丰和李大勇控制住,她疯魔的喊着:“刘月影,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端茶进来的甘霖被春姨的举动惊到了,手中的茶杯掉落,碎成了很多片,她弯腰去捡,花奴让她赶紧到自己身边来。
林扶风面无表情的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人嫁祸给刘月影。”
春姨面部抽搐,闭上眼睛道:“或许刘月影她根本就不记得了,曾经有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任劳任怨的伺候过她,可是有一次,就因为她将汤喂到刘月影嘴里慢了些,惹刘月影不高兴了,刘月影就将那碗滚烫的汤水全浇到了她脸上,可怜小姑娘容貌尽毁,她的母亲倾尽所有替她医治,因为疼痛,小姑娘每日每夜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足以撕碎一个做母亲的心,小姑娘在母亲怀里撑过了那些最难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