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给傅光羽换药,想起刚才自家少爷跟那些富绅老爷们有说有笑的,心里不畅快,下手重了些,痛得傅光羽叫出了声。
雨儿撇着嘴道:“少爷,你在家时,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这些富豪土绅来往,怎么来到这虞县了,见到这些有钱人就像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戚似得难舍难分,看着让人倒胃口。“
傅光羽不怒反笑:“雨儿你不懂,在傅府的时候,你少爷我就是天,说一不二,到了这虞县,这天就变了,如果我再不和这些富豪土绅搞好关系,那整个虞县就真的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虽然这次我来到虞县当官的目的不纯,但你要相信我,我傅光羽在虞县当一天的官,当的就是这虞县老百姓的官。“
过了没几天,傅光羽的伤好一些了,就打算正式去拜访张县令,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县令就是一方的土皇帝,不管他贪不贪,意思必须到了。
傅光羽的腿伤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他还是让蛟姝扶着他,身上的纱布该拆也没拆,傅光羽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县衙的事情,他能推就推,张县令总不能让他带伤处理县衙事务,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寻找高钰茵了。
傅光羽在内堂等了张县令一会儿,张县令姗姗来迟,刚聊了没几句,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响了起来,有人进来禀报张县令,听说没有死人,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县令摸着脑门就头疼起来:“这些刁民,成天吃饱了没事干,把他们给本县轰走。”
进来禀报的人有些为难道:“大人有所不知,击鼓的是本县有名的破皮无赖金三,小人恐怕……”
那人欲言又止,张县令道:“笑话,难道本县还会怕一个破皮无赖不成。”
张县令在傅光羽面前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辖下百姓的厌恶,傅光羽也不奇怪,他们这些当官的,有几个能当的起父母官个称呼,不过是顶着头上的乌纱帽,收刮民脂民膏来充实自己的钱袋罢了。不过这并不耽误傅光羽向上司献殷勤,有了张县令的支持,傅光羽在虞县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不如让下官来替大人分忧,去打发了那些人再回来。”
张县令见傅光羽自告奋勇去替他解决麻烦,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此甚好。”
傅光羽由蛟姝搀着来到了大堂,堂上跪着两男一女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的年龄偏大,衙役向傅光羽介绍年长的那个是泼皮金三,就是他击的鼓,旁边跪着的是他的女儿,最边上的那个,脸上有淤青的小伙子是薛府的下人。
傅光羽询问金三为何事告官,告的人又是谁,金三抬头看见傅光羽,年纪轻轻的,跟他的女儿一般大,身上还缠着纱布,脸上的淤青比刚刚他揍的那个小子还多。
金三不耐烦道:“县衙没人了吗,叫你们县太爷来。”
旁边的衙役道:“放肆,这是我们的傅大人。”
“傅大人,”金三略有耳闻,“就是那个被袁大野羞辱的傅大人,让他来审案,他能行吗?”
衙役们都不说话,而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金三说得话就是那些衙役们的心中所想,在他们看来,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根本当不起大人二字,他与袁大野的第一次交锋,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傅光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被轻视后的怒意,他在金三的面前慢慢蹲下来道:“我被羞辱的事情,全城都传开了吗?你且说来听听。”
金三搞不懂,这天下还有人会想听别人侮辱自己的话,金三道:“说就说,他们说你傅光羽想替俞家小妹出头,也不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袁家都敢惹,这种傻子也能当官,还是哪来滚那去吧。”
傅光羽听后大笑道:“的确是挺傻的,不过这些话是谁说的。”
金三随口道:“这话是赌场的王实说的,但街坊们谁不知道啊。”
“是吗?”傅光羽还是好生好气的对金三说话,“我就传这个王实来和你当堂对峙,若确有其事,本官便不追究你污蔑朝廷命官的责任,若无此事,先打五十大板,关进大牢再说。”
“慢着,”金三心中并没有害怕,可他明明是来告官的,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打,实在是不划算,便道,“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王实说的。”
傅光羽道:“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那我就饶恕你这一次,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来告官,又所告何人了吧。”
金三道:“我要告的就是我身边这个小子,他害的我女儿肚子大了却不肯认账,我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既然这个混账小子要了我女儿,以后我家里的老老小小统统得他养,每月还需给我酒钱和赌本,可这小子不答应,我就拉着他来见官了。”
傅光羽看了看小伙子脸上的伤道:“所以你在拉他来的路上,还动手打了他。”
金三辩解道:“他不肯……”
傅光羽没等金三说完,直接问衙役:“随意殴打他人,按大宋律,如何处置。”
衙役道:“先重打二十大板,再另行处置。”
金三不忿道:“傅光羽,你这就是在公报私仇,我不服。”
傅光羽摇摇头道,“别急嘛金三,你那二十大板,本官先让你欠着,”傅光羽问小伙子,“金三说你将她女儿的肚子搞大,可有此事。”
小伙子死命的摇头:“是他胡说的,我家和金家是邻居,我和她女儿从小就认识,但我和她绝对没有私情啊,请大人明鉴啊!”
金三指着小伙子大骂混账,傅光羽道:“再吵的话,那二十大板就先打了再说。”
金三马上闭上了嘴,傅光羽又走过去看了看金三的女儿,她倒是一脸的镇定,傅光羽低头看见她手上带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让她把手抬起来才发现这是一只品相上成的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