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光羽走出库房的门,他觉得不放心,又转头对小乙说:“你去找四五十个粗壮的汉子来,最好是会点拳脚功夫的那种,都给我聚集到后院来,有需要的话,我会派人来叫你们的,对了还有,把东厢的法师请过来,陪我一同去高府接亲。”
小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好多问,立马就去办了,毕竟他家少爷经常突发奇想,这次说不定也是。
傅光羽吊着一颗心去高府接完新娘,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他的胆子也愈发的大了,只道是法师在场,妖怪不敢来了。傅光羽骑着骏马回到了傅府,落了轿,新娘的眼睛不方便,傅光羽更是全程背着新娘来到了大堂。
傅老太太笑着落座,在现场宾客们热切的注视下,那婆子喊道:“新郎新娘一拜高堂。”
“慢,”傅光羽和高钰茵拜到一半,双双听到身后有声音在回荡,那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傅光羽和高钰茵都停下了动作,高钰茵的眼睛看不见,她就下意识往傅光羽这边靠了靠,傅光羽则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喊话的人正是花奴,她用的是传声术,所以她在街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喊了,没一会儿,蛟姝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傅府,门口的两个家丁咬着牙使劲拦也拦不住。
傅老太太拄着拐站起来,还算和气的道:“各位姑娘,若是你们今日来是为了讨杯喜酒喝,老身欢迎,如若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企图,就莫怪老身叫下人送客了。”
花奴道:“傅老太太,实话说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喝喜酒的,您今天只要把令公子交出来,我们二话不说,立马打道回府。”
傅老太太冷笑道:“姑娘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老身的孙子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再说了,你们今天捣乱婚礼,已实属是对傅府大大的冒犯了。”
傅光羽仔细的看着站在前面一言不发的蛟姝,虽然她蒙着面,但她的那双眼睛,他这辈子也不打算忘掉,傅光羽怕他奶奶担心,就一直没有告诉他奶奶自己遇到妖精的事情,何况法师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傅光羽对傅老太太说:“奶奶,别和她们多说了,直接叫人把她们轰走吧。”
傅老太太点点头,马上要叫人:“来人呐……”
傅光羽制止她道:“不必了,我已经叫小乙找了人,现在他们就在后院,找人去通知一声就是了。”
没多少功夫,小乙就领着三十多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到了拜堂的正厅,他们十分规整的护在傅光羽和高钰茵的前面,起初,小乙觉得没把傅光羽说的人数找齐,还有点心虚,没想到对方竟是一帮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人数上也只有他们的一半左右,小乙的心立马松快了许多。
站在最前面的汉子抱着胸,看起来就像个能挑事的主。他第一个对姑娘们出言不逊:“你们这些女子,个个都把面纱蒙得严严实实,那模样怕是丑的连人都不敢见了吧!”
那汉子刚说完,人群就是一阵哄堂大笑,那糙汉子的队伍里很快有人接茬道:“要我说,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我们还是把双手绑起来,免得传出去说我们欺负女人!若是她们还不听话,我们就索性打她们的屁股,打到听话为止。”
蛟姝淡淡的笑了笑,总算说出了第一句话:“姑娘们,别伤了傅老太太,傅光羽还有新娘子。”
蛟姝比了一个动手的手势,退到了姑娘们的后面,乌鸦精第一个站出来道:“刚才是谁说得,要把双手绑起来的。”
“我说得,怎么了。”那个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斜着嘴洋洋得意的看着乌鸦精。
乌鸦精取下脸上的面纱,狞成绳子状,在场的人已经是傻眼的傻眼,流口水的流口水,站在乌鸦精面前的汉子更是心花怒放,连心都不知不觉的酥了下来。
那汉子憨笑道:“这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吗?”
乌鸦精示意汉子把手抬起来,她要开始绑了,汉子乖乖地把手抬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乌鸦精看。乌鸦精把汉子的手绑好,后退了一小步,便捏着粉拳,一拳往汉子的肚子上揍去,那汉子前一秒还满脸幸福的笑着,下一秒就与正厅上挂着的匾额来了个亲密接触,随后便同那可怜的匾额一起掉到了傅老太太旁边的桌子上,吓的傅老太太,连拐杖都来不及拿,就被下人搀扶着逃开了。
一直在一边伺机而动的法师,这时候已经是看得冷汗直冒,这些妖精不走寻常路,不用法术,还客客气气的,但真动起手来,可真是一个狠字了得,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师娘肚子里的亲骨肉告别,就要去地下见死了多年的师父,心中纵有万分的不舍,此时都化为一句:“傅少爷,本法师去去就来。”
傅光羽怎么叫都叫不住那法师,果然有点道行的人逃起来都比一般人快,傅光羽硬着头皮喊道:“若有人能制服这帮女子,赏银千两。”
花奴跟着喊道:“若抓到驸马者,公主就赏她一个相公。”
听到花奴这么说,姑娘们热血沸腾,两帮人就这样打做一团,汉子们众志成城,学习那打不死的蟑螂,只要跌倒了还能站起来,就算大口喷血,他们也要继续挨打,誓死不放过去一个人,傅光羽见大势所趋,拉起新娘就要往偏门逃跑,花奴见势不妙,她和姑娘们接到的是蛟姝下的死命令,今天务必把傅光羽带回去,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盖,不偏不倚的往傅光羽头上砸去,傅光羽顺势倒地,高钰茵拉不动傅光羽,只好蹲在傅光羽身边哭。
花奴跑过来一掌干掉两个家丁,硬生生的把高钰茵从傅光羽身边拉开了。傅光羽到了手,姑娘们紧跟着蛟姝和花奴离开了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