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鼓掌欢送明家兄弟俩。
“你这家伙,被人捅了那么多窟窿,背上还插着箭,还有心情站着鼓掌,看来脑子也失血过多,坏掉了!”韵儿狐疑的看着余心,她总觉得余心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总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余心眼珠一转,韵儿虽然天生迟钝,但那么明显的破绽,她肯定能看出来,凡人受那么严重的伤恐怕早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他还生龙活虎的站着,十分的违背常理。
余心衣服上掩人耳目的血迹很多已被吸入体内重复利用,刚刚被鲜血染透的衣服,现在看来倒像沾了几块没洗干净的红色酱汁,只余下衣服上几十个破洞还算醒目,余心该怎么向她们解释,直言自己不是人,骂了自己不说,保不齐还会换来一顿无情的嘲笑。
柳霏关切的攥住余心的袖口:“明家的箭,一向有涂毒的习惯,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妙极!解释不清就干脆不解释,眼下还剩下了装死这一条明路可以选择,余心皱紧眉头,应声倒地:“这个你不提醒还好,你这一提醒,我真觉得自己中毒不浅,哎呀呀,我快要死了,我要死了……”
柳霏抱住他,含泪:“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呀!这个问题我倒没有想过,”余心一眨眼,换上了贱意盎然的笑容,“如果柳姑娘你坚持的话,那么我想对你说三个字。”
韵儿看着柳霏怀中余心那张红润的苦瓜脸,不知怎么的,流下了感动、悲伤和期待的泪水,为什么上天要拆散相爱的两个人,余心肯定是想用尽他最后的生命向所爱的姑娘表白,韵儿越想越激动,催促道:“快说呀,你快说呀!”
韵儿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多年的上当经验提醒余心,恐防有诈,余心伸长脖子确认小血珠还陪死天宝挂在对面的竿子上不敢下来,顿时放下心来,迎着韵儿热切的目光道,“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说完装模作样的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连同呼吸一起掐断了。
韵儿心中凄凉,她认识的字不多,但文采斐然不容置疑,她替撒手人寰的余心想好了几句悼词:“那天,风很大,他走得很安详,我们忍住没有哭。”
柳霏一听,鼻子一酸率先哭了起来,气氛会传染,韵儿怎么可能憋得住,紧随其后大声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滴落在余心的脸上,糊的他满脸都是。
“哎,别装了,骗得两位姑娘为你落泪,你也好意思?”高寒掐灭韵儿和柳霏的悲痛,好整以暇的对着地上紧闭双眼,纹丝不动的余心说道。
没听见,没听见,我没听见,余心深知充耳不闻乃装死的最高境界,大家都是男人,高寒何苦在两个姑娘的面前拆他的台。
“装死,”韵儿四处张望,“哪呢!哪个王八蛋装死,看老娘不灭了他!”
余心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动作之快难以捕捉,高寒眉开眼笑道:“两位姑娘可有兴趣看我表演一下如何让死人起死回生。”
柳霏抹净眼泪,替怀里的余心也擦了擦脸:“若真能如此,大恩不言谢!”
“客气了,柳姑娘,举手之劳的事,”高寒让柳霏和韵儿把余心翻个儿,面朝下屁股朝上。
高寒你这个腹中乌黑的男人到底想对我做什么?余心心上咒他,身上是一点也不敢动,因为韵儿可是扬言要灭了他,惹不起,惹不起啊!可叹这世上的死胡同千条万条,他却偏偏入了高寒造的那条。
高寒握住余心背上那支扎得很深的金羽箭,使劲的在余心的伤口上搅了搅,嘴里念着:“解铃还须系铃人。”
韵儿以为是高寒念得是某种通俗易懂的咒语,也跟着一起念:“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柳霏则呆呆的看着,期望有奇迹的出现。余心痛得都麻木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高寒下猛力拔出余心背上的那支金羽箭,用实际行动告诉余心,不可能!
余心仰头“啊”的一声惨叫,震彻九霄,震散了天上软绵绵的白云,与之而来的是两个姑娘毒如蛇蝎的目光。
“我错了,”余心背上的伤还在哗啦啦的流血,“我又受伤了!很严重!”
韵儿把狗皮膏药一样的余心从地上拉起来,愤愤然道:“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刚才你想对柳姑娘说得三个字现在说来。”
余心委屈道:“我想笑。”
韵儿瞪着余心,拳头咯咯作响:“到现在了还没个正行,皮痒了是不是?”
余心悲催道:就是我想笑三个字嘛!你以为我想说什么?你是老板也不能不讲理啊。”
“算了,算了,”虽然我想笑三个字不是柳霏心头所期,但看余心背上的伤口渗血,柳霏心疼不已。
“看在柳姑娘为你求情的份上,这笔账暂时给你记着,”韵儿忽得把架子端高,又看见高寒不辞而别,已经走出了二十几丈远,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
韵儿自我安慰道:“高公子刚刚说了两位姑娘,是两位啊,这说明他眼里有我。”
余心打击韵儿道:“高寒眼里当然有你了,你那么大只,把眼眶都填满了,不想看到也难了。”
说好的止战,韵儿撸起袖子,又要跟余心干架:“余心你这家伙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看我不抽死你。”
余心躲在柳霏的身后道:“柳姑娘你别误会,她是我老板,挨她的打是分内的事,我不是怕她哦!”
高寒走了几步,整个人毫无征兆的迎面倒下,盖住了地上一根带点肉的大骨头,一旁护食的黄狗紧张的跳了起来,继而疯狂的嚎叫。
“你看你看,都是你那么凶非要打我,高寒气得都摔倒了,你还不赶紧去扶他。”余心躲在柳霏身后说起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