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一章 册封太子(1 / 1)林下初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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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落座之后,李绩的脸色总算是正常一些了。

他示意内侍们去将七香和五铢带过来,转而又叫宫女们上酒菜,俨然是要来一场旧友之间的宴会。然而在座的各位除了几个赏脸的大臣们之外,其余的都是绷着个脸,没有动筷动杯,也没有应和李绩的客套之话。

沈娇娘被请着坐在了李绩右手边第一位,两人相隔很近。

姜越之冷眼看着李绩,跟着坐在了沈娇娘的右边,其后附耳轻声对她说道:“那几个都是武将,出现在这里的时机不对。”

的确,与李绩议事的应该是文臣才对。

然而不管是那几个尚书还是中书令都没有在场,即便是少监或者是侍郎也都不在。这些武将虽然不是什么执掌军权的大将,但必然算得上是能威胁到他姜越之和沈娇娘安全的人。

这一点令姜越之不得不心存芥蒂。

其实李绩从没有想过要以武力留下沈娇娘,他叫武将过来,不过是部署城外的守备,并没有如姜越之介意的那样。

但姜越之的念头一但以沈娇娘为先,就不由自主地将李绩给放到了对立面去了。

沈娇娘闻言笑了笑,垂眸望着自己面前桌上的美酒美食。她倒是不担心李绩会对自己怎么样,相比自己,她更担心的是那个孩子。

如今叛军早就被清剿得干干净净,回鹘人突厥人也都回了老巢,边境逐步恢复安稳,李绩的龙椅跟着就稳固了下来。

要是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先帝血脉。

李绩这手上玉玺怕是攥得不安稳了。

可沈娇娘认为一个孩子对李绩的皇位是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的,只是她这么认为没用,得李绩也这么认为才行。

所以在苏醒时,沈娇娘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到长安。

因为她根本拿捏不准李绩到底会怎么做。

半晌后,两个面色还算康健的女人被胁迫着从殿外进来,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个孩子,正呼呼大睡着。

沈娇娘的脸色随即一缓,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抬眸去看这两个缓缓入殿的女人,对她们的长相没有半点印象,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明白她们是易了容。

“我没有杀她们,也没有杀他。”李绩横臂搭在桌上,侧身对沈娇娘说道。

那厢,七香和五铢入殿之后,被压着跪了下去。两人在被迫叩头问安之后,怀里的孩子被内侍抱走了。

李绩起身接过孩子,转而交到沈娇娘手里,问:“娇娘觉得,立他为太子,如何?”

沈娇娘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当然,受到惊吓的也不只是沈娇娘,在座的众人一个个脸上都布满慌张和犹疑。

“你疯了?”沈娇娘抱过孩子,脱口而出。

“娇娘认为我在诓你吗?”李绩脸上没有任何的回避或其他神色,有的只是真诚的。

然而,一个帝王的真诚,真的是可以被信任的吗?

此时,张锦娘猫在后殿,听着前堂皇帝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惊恐之中。

“娘娘,我们回去吧,若是叫陛下发现我们在这儿偷听,怕是会被责罚的。”一旁的宫女漪儿小声说道。

张锦娘哪里肯走。

别说是别听到皇帝刚才那一番话之前,张锦娘就想着要多听些内幕,眼下让张锦娘听到皇帝的想法之后,她就更舍不得走了。

那两个女人抱着孩子入宫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宫里上上下下。众人都在猜测那两个女人是皇帝养在宫外的美人,如今母凭子贵,自然而然地就被接进了宫。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两个美人不美,皇帝也没有任何旨意传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这两个女人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张锦娘只觉得身寒彻骨。

沈娇娘是什么时候坏了皇帝的孩子?海成功的生了下来,而现在居然还要被册封为太子?!

中宫之位空置这么多年,如今要是册封了太子,那太子的母亲岂不是名正言顺地就入住中宫起来?

越想越气的张锦娘又听了好一会儿之后,捋了捋袖摆,刚一动,就被漪儿被拽住了。

“娘娘,我的娘娘欸,那可是陛下议事的地方,您不能去。”漪儿瞪大了眼睛,唯恐张锦娘做出什么冒失的事来。

张锦娘垂眸看了看漪儿的手,将她掰开之后往前堂相反的方向走去。

漪儿一愣,赶忙拔腿跟上去。

“冲去前堂?”张锦香无不嘲讽地说道:“我只能是傻了,才做得出这种事来。”

她要去的自然不是前堂,而是回后宫去。

册封太子这种事可不比一个罪臣之女入宫,那三位平日里即便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再在这事上继续大度下去了。

虽然张锦娘也瞧不起她们三个,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时候拉拢她们,给她们一点动手的理由,再好不过了。

李绩并不知道自己的话被张锦娘听去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怕是无甚在意的。

他不仅仅在这堂内说,还想要在外面去昭告天下。

“好了,陛下。”沈娇娘打断他,一边垂眸看着孩子,抚摸他,一边继续说道:“这孩子我会带走,七香和五铢我也会带走。”

孩子就像是知道沈娇娘是自己的亲人一样,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两只小胖手挥舞着,想要去抓沈娇娘的手。

“您会是大兴英明神武的皇帝,会有自己的子嗣,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沈娇娘说完,抬眸去看李绩。

姜越之简直想站起来大喝一声好。

但他忍了忍,只是抬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娇娘,越之。”李绩突然喊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之前,你们二人都曾答应过我,要辅佐我建功立业,帮助大兴重回昔日荣光……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好像一面对着姜越之和沈娇娘,李绩就不再自称朕了,似乎是当真想要用情感来束缚住他们二人。

沈娇娘抱着孩子深深一礼,接着说道:“陛下仁义、英明,在化解叛军危机之后,还能整肃朝廷,带着长安快速从痛苦中走出来。如此,想来以后也定然能走得更加顺畅”

言外之意就是,李绩必然是不需要他们的。

李绩刚要再说什么,姜越之突然起身,跟着拱手,深深一礼,所:“如今四海升平,而陛下又有了这么多的良臣,臣昔日与陛下说过的事,其中夹带着有违本心的怨忿,如今怨忿一消,臣自然是没道理再强留下去,还望陛下放臣离开。”

其他人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只有王馥这没忍得住,才以拳抵嘴,轻轻咳了两声。

他一咳,李绩转头去看他,也就才发现他身边坐着的是李胥。李胥与李绩的视线一相交,自己先抖了几抖,接着朝王馥身后避了避,神色畏缩。

姜越之还在说。

“陛下如若不放臣与沈祭酒离开,臣和沈祭酒就只能告病在家了。”

眼看着堂中火药味甚浓,其中一个武将岳光武赶忙端着酒起身,笑呵呵地朝李绩行礼,接着说道:“陛下今日召我等前来,便是为了城郊的几波流民帅而忧心忡忡。素闻姜国公用兵如神,可能请姜国公给我们出些主意?”

岳光武当然不是真要姜越之出什么主意,他只是觉得姜越之对陛下戒心如此之重,想来是有他们这些武将在场的原因。

这也怪李绩。

他正巧找了这些武将入宫商讨,未曾想沈娇娘他们抵达长安的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当下也就忘了遣散武将们,激动地奔出去相迎了。

姜越之眯了眯眼睛,余光觑着岳光武。

沈娇娘也不想在人前落李绩太多面子,于是唔了一声,偏头去看姜越之,以眼神示意了他之后,对岳光武说道:“这位……我记得应该是禁军副统领手底下的都尉,岳光武,岳都尉。岳都尉不如说说这些流民帅的情况?好让姜国公有个底,我也好奇姜国公会出什么点子给各位。”

一面说着,沈娇娘一面哄着怀里的孩子。

堂下跪着的七香和五铢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无人在意她们,也就不会有人计较那些内侍稍显刻意地容她们起身,悄咪咪地领到了一旁跪坐着。

其实沈娇娘对于刚才岳光武所说的城外流民帅一事有些困惑,长安城里内乱一平,按理说外边的流民该是应该被立刻收编入城的才对,怎么会还有流民帅?听岳光武那意思,这流民帅还相当棘手。

岳光武回身放了酒杯,感激地看了沈娇娘一眼,在感谢她解围的同时,连忙解释道:“这城外的流民帅一部分是昔日的北境的山匪,一部分则是从西北边逃难至万年县附近的陇右道百姓,两厢混杂,官府出手,也就拿捏不好轻重。”

陇右道上出了那事之后,各地在对待来自陇右道的百姓都十分宽容,李绩也曾经多次下令,命各州城不得拒绝陇右道百姓迁徙入户。

正是因为这样,这群跟山匪们混在一起的陇右道流民,才成了眼下正是要立仁君形象的李绩的心头一钉。

其后,岳光武继续说道:“这几波流民帅中,有两位流民帅最为棘手,一人名为骆光君,一人名为林志邦。他们二人都是军户出身,对行军作战十分得心应手,带着流民隐入山林之中后,我们手上的官兵很难抓到他们。”

这些人虽然不至于打家劫舍,但这么庞大的闲散人群在长安城郊游荡,百姓们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的。尤其是,这群人还拒绝官府的招安,坚持要落草为寇。

姜越之听完,重新坐下,说:“流民帅拒绝招安,其中必有缘由,不知岳都尉可有查明?”

岳光武点了点头,回答道:“这骆光君的妻子,乃是长安人士,据说是在长安城那日的灾祸之中丢了性命,这才对长安城恨之入骨,始终不愿意被收编。而林志邦”

说到这个林志邦,岳光武有些为难了。

沈娇娘瞧着他那脸色,便问他:“林志邦为人极差?”

是了,岳光武古怪地应了一声,说道:“林志邦相当好色,他手底下的人虽然没有在附近作乱过,但他自己却是长期偷入城中风月之所,一玩,便玩出人命来。”

麻烦就麻烦在,林志邦出手阔绰。

他虽说是玩死了人,可那花楼里的老鸨儿只要收够了钱,自然是这也不管,那也不管,下次照旧给他安排新姑娘的。

这样的一个人,岳光武并不想怀柔处理,偏生其手底下的陇右道流民还是最多的。

“林志邦可杀。”姜越之言简意赅地说道:“至于骆光君,痴情之人最好利用的点,便是他所钟情之人。骆光君爱他妻子,可他妻子难道在长安城中就没有亲人?即便是没有亲人,也该有生活过的地方。”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不怕这骆光君如泥鳅一般,滑不溜秋,难以被抓到。

找到人之后,或礼或兵,就看官府的意愿了。

岳光武茅塞顿开。

起初他们只想着这个骆光君的妻子都死了,家中又没有什么亲眷,便没往他妻子这事上去想。如今经过姜越之一提点,还真是豁然开朗了起来。

李绩满意地在姜越之与岳光武脸上来回扫了两眼,随后朝堂下武官们挥了挥手,说:“既然越之为你们打开了思路,你们就赶快去操办起来,务必尽快做好,免得夜长梦多,叫城郊百姓忧心。”

其余人赶忙起身,跟随着岳光武一道,行完礼躬身退出去了。

王馥侧身唤来宫女,请她为自己换上温茶,尔后对藏在他身后的李胥说道:“你若是躲躲藏藏,反倒显得心中有鬼,不若堂堂正正地坐好了,安心吃饭喝酒。”

哪怕王馥对李胥心中充满了失望,哪怕王馥此生都不想再与李胥有任何瓜葛,但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见不得李胥眼下这被吓得三魂离体,七窍升天的模样。

重生而来的男主妄想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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