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地产的董事长叫宋时词,一听这名儿就知道人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渊源。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这人气度儒雅,谈吐不俗。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家常里短都能说的妙趣横生。让人忍不住就心生亲近之感。
陈信虽然出生市井,可这段时间身居高位的锻炼,言谈间每发精辟之语,也能让人深思一二。
宴会就在两人的节奏下,热闹起来。
陈信这边是客人,就他和钟倩两人。宋时词是主人,这边陪客倒是不少,一共7人。
除了宋时词父子外,另外还有五人,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意,但是陈信的眼睛多毒,一眼就瞅出几人绝非善类,这几位估计手里或多或少沾着血,这是一种同类之间的直觉。
事实上,这段时间的应酬大多都有此类人的出现,陈信也不惊讶。但也正因如此,陈信才耐着性子陪钟倩参加饭局,如果让钟倩独身赴约,陈信确实放心不下。
席间整体气氛良好,之所以说整体,是因为宋时词的儿子宋天看他的目光总带着一丝怨怼,虽然对方尽力隐藏了,但还是被陈信注意到了。
陈信虽感莫名其妙,但也不怎么在意。一个连心事都藏不好的家伙,值得他过分重视吗?
宴会结束,陈信照例送上“礼物”,顺便婉拒了对方换地方坐坐的邀请,搀扶着有了几分醉意的钟倩,告辞离去。
宋时词打发手下先行离开,自己和儿子相对而坐。
喝了一口服务员送来的香茗,宋时词看向儿子,问道:“看出点什么没有?”
宋天虽有几分纨绔习气,但是并不是蠢人,他细细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觉得见面不如闻名,瞧瞧他在席间说的那些话,跟个小推销员似的。”
宋时词叹了口气,儿子天分虽高,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还是缺乏历练,见识少了几分接地气儿的狠辣。
“换了你是他,你会推销那些东西吗?”宋时词组织了下语言,开始提点着儿子。
“不会!”宋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丢面子?”宋时词讥讽地问道。
宋天讪讪地笑了笑,没好直接回答父亲,答案很明显了。
“那你换个角度考虑看看,一个连面子都不要的对手,他该有多可怕?”宋时词站起身来,俯视着儿子,眼神中全是凌厉之意,他接着说道:“不要质疑他过往的战绩,全是真的。我调查过。”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笑话时,他就躲在暗处嘲笑你们!”
“毒蛇为什么可怕?因为它总躲在暗处,寻找你的弱点,一击必杀!”
宋天听的脊背发凉,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话语。
“还有,刚才陈信说的那些话,你就没听出点门道?”宋时词放缓了语调,引导儿子独立思考。
宋天仔细咀嚼着陈信席间说的每一句话,突然眼前一亮,他一拍大腿,说道:“那家伙绝对是个聪明人,否则说不出那些话来。并且那些话,层次很高,说明他身居高位!”
“还有,他的那间破公司,绝对不是他自信的来源。他应该有一个更大的组织!”
宋时词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之意一闪而逝,板着脸说道:“以后不要招惹他,刚才你在桌上露出的敌意被他发现了。”
宋天一呆,自己做的那么隐秘,没想到还是没逃过父亲的眼睛。同时也是冒出了冷汗,陈信的可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明白怎么做了。明天我去公司,亲自把这些东西发下去。”宋天想着补救之法,说道:“另外,我会没事约他出去玩一玩,毕竟都是年轻人,没有什么话说不开。”
宋时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但也要学会审势度时,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心胸决定高度,宋天在这方面,确实做得不错。
不提宋时词父子之间的言传身教,陈信这会儿正愁眉苦脸呢。
原本只有几分醉意的钟倩,出了门,风一吹,酒意就上了头,被陈信搀着走了几步,身子就软得站不住了。
走不了,那就只背着吧!陈信苦着脸,把钟倩背了起来。
车肯定是没法开了,陈信没驾照不说,再要是查个酒驾,估计没有个把月是出不来了。屋漏偏逢连阴雨,站在大街边好半天,特么一辆出租车也没拦到,想用滴滴吧,手机白天在驾校时掐没电了。没奈何,陈信只得背着醉猫一般的钟倩步行前进,往着钟倩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陈信心里也纳闷,今晚的酒确实喝得不少,但钟倩也不至于醉倒不省人事的地步。钟振国酒量大,钟倩随他爹。搁过去,钟倩轻松撂倒三个陈信这样的没啥问题。
现在陈信经过基因改造,没想到酒量居然也大增起来,今晚面对大丰那五个见血的道上兄弟,依然轻松取胜,生生把其中三个灌得爬不起来了。
钟倩真喝醉了?其实没有,此刻她正眯着眼,趴在陈信的背上装醉,心里七上下的,俏脸也羞臊的通红,幸亏晚上喝了酒,再加上夜色正浓,看不太分明。
也不知道冉敏出的主意靠谱不靠谱,钟倩心虚地想着。她没谈过恋爱,只好找闺蜜兼秘书的冉敏出谋化策。两个小丫头一番谋划之下,就有现在的这一幕。
钟倩将脑袋搁在陈信的肩膀上,看着陈信的侧脸,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害羞之意慢慢沉寂下去,丝丝甜蜜涌上心头。
路灯下,两人前进的身影被扯长,又变短,不断交替着,而唯一不变的是影子之间的亲密。
钟倩是美了,陈信却快要哭了,不是因为累,他现在这个体力堪比超人。
钟倩是个处子,倒没什么龌龊的想法。
陈信不同啊,现在是夏天,衣服都很单薄,身体之间亲密的摩擦,老司机陈信先是心猿意马起来,随后身体很忠实地起了某些变化。
身体太好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事!陈信傲娇地自嘲着。
为了掩饰丑态,陈信不得不哈着腰,咬着牙往前走着。最重要的是,陈信今天穿的是牛仔裤,磨得好痛啊。
这么下去可不行,得转移转移注意力,陈信嘴里开始带着怨气胡说道起来。
“你说你,白天折腾我,到了晚上还不放过我!”
“你可真沉啊,该减肥了!小胖妞!”
“咱们俩到底谁是老大啊?你居然敢吼我,你凭什么吼我?”
“不就是那次的事情吗?我告诉你,那次我就是精虫上脑了,其实你这姿色也就马马虎虎,我的女人可比你漂亮多了。”陈信越说越嗨,该发泄的发泄完了,就开始胡说道起来。
钟倩听着陈信的抱怨,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的。可听着听着,柳眉就倒竖起来了。尤其是陈信最后那句,钟倩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开嘴就朝陈信的脖子咬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响在街头巷尾。
陈信恨恨地将钟倩放下,结果女孩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信试探了好几次,钟倩依旧毫无反应。陈信只好苦逼地再次将钟倩放在背上。
钟倩此刻也是骑虎难下,总不能暴露自己装醉的事实吧!她咬了陈信一口,心中犹自忿忿不平,看着陈信的脖子,总有再咬一口的冲动。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回到了钟倩家所在的小区,看了看老钟家的房子里没灯,陈信暗自松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把人闺女灌成这样,当爹的能高兴了才怪。
钟倩家在一个老式家属楼小区里,邻里街坊都是熟人,这会儿正是纳凉磨牙的好时间,陈信背着钟倩,就像磁铁一般,吸引了无数道充满卦的眼神,陈信被瞧得汗毛直竖。
顶着一路指指点点下,陈信把钟倩背回了家。刚把女孩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离开时,陈信傻眼了,钟振国两口子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钟倩卧室门口看着他俩。
不是没在家吗?陈信脑子里一片凌乱,像是小偷被抓包一样,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其实,两口子在家,只是节俭惯了,没开灯,躺在自己个卧室里看电视呢。
钟振国的妻子推了一把老钟,两人眼神交流一阵,钟振国的媳妇儿就转身回了卧室。
陈信这会儿回过神了,自己又没干什么,犯得着心虚吗?刚准备解释两句,就看见钟振国脸色难看,唯唯诺诺地问了句:“小陈,你是不是和倩倩在谈朋友?”
陈信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他赶紧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
听到陈信的话,钟振国的脸色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难看了,带着几分怒气地说道:“那你是想始乱终弃吗?”
纳尼?陈信满脸黑线,不是说没有谈朋友吗?怎么还上纲上线了呢?
“那你给我解释下,那天倩倩为什么会穿着你的衣服回来?”钟振国的话幽幽传来,却似一道惊雷,劈的陈信外焦里嫩。
解释,解释个蛋啊!陈信大脑里一片空白,我特么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