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健疯了!
这不是个形容词,是特么真疯了!
“你是个傻子!”
“我考试又是第一名!”
“我有两千万,你们没我有钱!”
芮健一会哭,一会儿笑,嘴里叨叨个没完。
陈信也没想到,他居然生生把人给说疯了,得意之余又气得肝痛,因为芮健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在他办公室里手舞足蹈,又蹦又跳,还特么放声高歌,别提多喜庆了!
这尼玛如何是好?陈信也没处置过这种情况,不管吧,人进来是正常的,出去就疯了,万一被警察叔叔发现,解释不清啊!管吧,陈信又不知道精神病院的电话。
正各种纠结时,解围的人来了。
冉敏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芮健正站在陈信办公桌上跳舞,而陈信则是坐在椅子上,脸黑如墨。
“陈陈总,外面来了一群人!”冉敏两眼发直地盯着芮健,汇报着。
“什么人?”陈信站到冉敏前面,免得那疯子偷袭女孩。
“当兵的!”
“快快让他们进来!”陈信喜出望外。
一群当兵的簇拥着一个便衣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芮健的老上级,总后勤部的那位上校。
陈信在旁打量着这群人,当兵的没什么稀奇,但是胳膊上的臂章写着宪兵二字,结合芮健,陈信明白了这群人的来意。
“带走!”上校短促有力地说道。
宪兵立即上前,架起还在发疯的芮健就离开了屋子。
这位上校为什么会出现在陈信办公室咧?
还得从分子滤技术的事情说起,事实上,华科院早就发现陈信给的技术有毛病,别忘了安全局在糖果盒工厂弄到的那张分子滤。
显微镜下无秘密,用陈信给的技术做出来的成品,和那张滤一对比,两者结构完全不同。
搁到一般人肯定就觉得陈信给出的技术是假的,但是,华科院毕竟是华科院,它是一家作风极为严谨的科研机构,并未武断地下结论,而是用实验报告说话。
结果让rn跌眼镜,按照陈信技术做出的分子滤,一样可以工作,生产出后勤部梦寐以求的营养合剂,虽然没有糖果盒出品的营养合剂味道好,浓度高,但是在功效上,两者相差不大。
此时华科院对此作出判断,陈信给的技术是真的,但不是完全版的。
军方并未对此在意,企业留一手看家本事很正常,老虎学艺,猫还留了一手爬树的本事,以免遭受反噬。
既然技术是真的,军方依照约定,并未大规模生产分子滤,只是从糖果盒购买了不少营养合剂,投放到特种部队进行战术实验,以求依靠营养合剂,创造出发挥其最大功效的战术。所有的新式武器都会经过这个阶段至于分子滤技术资料则全部封存,以待战时开启使用。
华科院则备份了一份技术资料,用以继续研究。要知道陈信的这份技术,里面很多观点,华科院的生物学家都是闻所未闻,属于比较新颖的想法,如果吃透这份技术,华科院有信心,的生物科技有望领先世界先进水平。
正是因此,军方并未有第一时间发现分子滤技术的缺陷,直到美亨突然爆出研发出营养合剂的消息,军方大为震怒,这技术有多么难军方心里有数,华科院有了实物做参考,依旧束手无策,美亨一个卖方便面的,凭什么个把月时间就做出了成品?尤其是陈信转让技术刚满一个月,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儿!
尽管只是怀疑,但军部还是迅速进入自查程序,按照先大后小的原则进行自查。
这个原则也是有讲究的,如果真是上面泄密,那么其破坏力要大的多,所以凡是接触过该项技术的人,从地位最高的人开始查起。
刚查完本部和华科院,两者都没有任何问题。正准备展开对芮健和张斌等人的调查时,美亨营养合剂致癌的消息再次传来。
军方吓了一跳,赶紧将消息通报华科院。华科院那边又立即启动对营养合剂二次检测的实验,结果和美亨那边一摸一样。
按说军方应该立即找陈信确认此事,但是内部不干净,他们也不敢妄动,万一技术再次流失,这笑话就闹大了。
如果开始还只是怀疑,那么此时军方就彻底确认了技术已经泄密了,加大了对人员审查的力度。直到今天,最终确认了芮健就是泄密者。
陈信没找到芮健泄密的证据,不代表军方也找不到,别忘了安全局是干什么吃的?真要想查一个人,能把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族谱都给翻出来。
芮健当初收了唐薇那两千万,虽然很快就被他就处理干净了,但是那钱还是从他亲戚卡里过了一次。
美亨自打进入安全局的视线后,凡是跟美亨有一点瓜葛的人,他们最近三个月的资金往来全部被翻了出来,用放大镜细细地过了一次,结果就发现了芮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
上校投向芮健的目光带着痛恨,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芮健是人才吗?肯定的!真以为军部什么烂白菜都要?尤其是四总部,那是军队的大脑,能进里面的,绝对属于人尖子中人尖子!
芮健之所以落的如此下场,这也怨不了别人,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他的价值观和军队格格不入,偏要以军队做为进身之阶,这不是老鼠舔猫鼻自个儿找死吗?
当兵的把芮健给弄走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还没等陈信松口气,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振得陈信耳膜发痛。
“陈总,你好,我叫孙荣光,隶属军方总后勤部,军衔上校,但是职务属于军事秘密,恕我不能直言!”
这位自打进来,就如同鹤立鸡群一般,陈信想不注意他都不可能,为啥这么说呢?陈信总觉得孙荣光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煞气,就像一把沾满鲜血的宝刀。
孙荣光这人,寸头,高个,腰板儿笔挺,最让人印象深刻就是他的两条眉毛,形如大刀,直插两鬓。
“你好,我是陈信!”陈信握住了对方递给来的手,不由眉毛一挑,这哪儿特么是手啊?分明是块老树皮!
陈信热情地招呼着孙荣光坐下,并亲自端茶倒水。如果冉敏在这儿,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陈信很少亲自干这些杂事的。
陈信为什么对刚刚见面的孙荣光例外,因为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陈信心里清楚,这不是长期在一线部队摸爬滚打,是弄不出来这个的。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没有孙荣光这些人扛枪保卫国家,陈信一个孤儿绝对活不到现在,因此他对这些热血汉子格位尊敬。
“陈总,你以前当过兵吧?”孙荣光看着忙碌的陈信问道。
陈信闻言,面带羞赧:“验过,没验上!”他这不是糊弄孙荣光,16岁那年听说部队管吃管住,于是就腆着脸去报了名。结果政审都没过,给他打了回来。
陈信不服气,还跑去闹了一场,验兵的人把陈信的案底放他面前一放,陈信就自个儿乖乖地滚了。
不滚不行,他那案底足有半人高,偷鸡摸狗,打架碰瓷儿,这孙子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派出所的片警看了他都头疼,年龄事儿不大,关又不能关,但是放了过两天准回来。看完陈信的案底,验兵的人都气笑了,这样奇葩也想当兵?
没当过兵?孙荣光有些愕然。
陈信对他的判断没错,孙荣光是越战老兵,凭借战功坐到了眼下这个位置,但是他在陈信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儿,他们这种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对同类的气息格外敏感。
难道自己个儿看错了?孙荣光疑惑,可是再仔细打量对方,那种硝烟味儿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浓了。
陈信忙活完,坐在孙荣光对面,面对孙荣光审视的目光,不由心虚起来。
“孙孙”陈信不知道这么大干部咋称呼,结果喊了两个孙,跟讨人便宜似的。
孙荣光也不在意,说道:“叫我老孙吧,或者孙同志也成!”
“孙同志!不知道您来,有啥事儿啊?”陈信探身问道,他这是在装傻,但是这个傻必须装好,不能露馅,不然他就悲剧了。
“分子滤的事儿,你小子可不厚道啊!”孙荣光说话直来直去,一点儿都不带拐弯的。
孙荣光的话很不客气,陈信也不在意,这些当兵的都这样,王通在末世说话有时候更噎人。陈信眼珠子一转,开始了他的表演。
“啊?!”陈信的演技杠杠的,绝壁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孙荣光一愣,这是什么反应?你不是应该叫屈吗?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孙荣光有些懵逼!
“分子滤技术有毛病的事儿,难道芮健没跟你们讲吗?”陈信一脸疑惑,开始把话题扯进他的节奏,以便他掌握主动权。
“芮健?”孙荣光彻底迷了,这跟芮健有毛关系啊!
见孙荣光进套了,陈信赶紧得啵得啵地将他给芮健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的?”孙荣光将信将疑,芮健刚才那个样子他是看在眼中的,陈信这不会想来个“傻”无对证吧?
“比真金还真,我这儿有录音呢!”陈信放出了杀手锏,他和芮健最后一次通话的录音。
“干什么?”芮健的声音很不耐烦。
“我是陈信!”
孙荣光听得眉头直皱,待听到陈信用略显轻松的语气说道:“不是我的技术,那就好!”眼皮子跳了跳。
孙荣光豪爽耿直不假,但是不代表他没阅历,在部里干了这么些年,磨也给他磨出点情商来了。
陈信这份录音没毛病,可谓是天衣无缝,即便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让人疑惑,孙荣光却挑不出半根刺儿来。
但是,陈信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芮健在他办公室里疯了,并且被孙荣光看了个正着。
陈信倒底对芮健说了什么,才能让一个正常人崩溃,陷入精神混乱?再结合陈信那句话,答案就出来了,姓陈的远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老实,他给芮健下了个套。
孙荣光心里有了答案,却说不出口。无论是于情于理,陈信并未做错。
为什么这么说呢?别忘记芮健的身份,后勤部与糖果盒的联络人。
芮健当初在部里接二连三犯下大错,确实是被贬到地方,但是调令不能这么写啊。
首先芮健年轻,做事毛躁情有可原,送到一线磨练一下,以后未必不能继续重用。总不能人犯点错,就一棒子打死,那以后谁还敢做事?第二,得考虑下地方部队的情绪,好嘛,你不要的垃圾扔我这儿,当我这儿是垃圾桶吗?没有一个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地方部队也不干呐,那样太埋汰人了。
综上理由,芮健是带着使命下到一线,他的调令上也是这么说的。
陈信发现分子滤的毛病,和芮健联系,人家是按程序来的,你还能说什么?并且不是陈信不说,而是芮健不听,陈信在道理上是站得住脚的。
另外孙荣光这次过来之前,安全局的同志也找过他,让他说话尽量婉转一点儿,因为陈信最近和一个米国女间谍关系暧昧,这里面万一所以不得不防。
想明白这些,孙荣光头痛的厉害。他在部队里厮混了一辈子,那里比地方相对单纯,哪里见过陈信这种下三滥的选手。
可他要办的事儿,又绕不开和陈信打交道。看着对方那张年轻的面孔,孙荣光有种上去一直拳的冲动,这哪儿特么是个人啊,完全是条臭水沟里的泥鳅,不光滑不留手,还特么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