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

赖青青看着杨欢不满地说道。

杨欢整个上身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累，身体累，心更累。”

“上午不玩得挺开心的吗？”

“呵呵，开心，真是开心极了。”

杨欢感觉浑身酸痛之余，还有些软绵绵的。

赖青青看着书目不转睛地道：“夫子就要来了，你自己小心点啊。”

杨欢见她专注的盯着书看，一手抢过来，看着封面，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

“嗯……什么？什么刺什么？”

赖青青一把抢回来，道：“乖，别闹，你去看你的三字经吧，啊。”

下午的时候，杨欢太累忍不住倒腾着各种坐姿，老夫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来重重地一敲杨欢的头，杨欢差点撞到桌子上去，呆呆地看着老夫子，一脸懵懂。

“你，去后面站着。”

剩下赖青青在原地笑个不停。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欢吃着忘记要给赖青青红烧肉了，结果饭吃到一半，赖青青直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趁着杨欢不注意三下两下就把他碗里的菜给抢个干净，看着杨欢呆呆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晚上别忘了还要扎马步啊。”

说完，犹疑了一会儿，往杨欢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回去。

“吃吧吃吧，没有了啊。”端着碗就跑了。

天空中月朗星稀，杨欢忍住疲乏在院子里稳健地扎着马步，虽然有些累，但杨欢很满足，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确实比之前变得强壮多了，这些都是能感受到的改变。

屋子内灯火通明，有些哄闹之声不时传来，杨欢心里还是很平静。

过了许久，杨欢正准备结束时，“夏”房的门“砰”地一声，猛地被推开了。

杨欢只见他们一个个从里面窜出来，迫不及待的模样，往剑舍外跑去，杨欢一脸迷惑，连忙抓住最后一个，问道：“哎，你们去干嘛去啊？”

“哎呀，快点，去女澡堂，去不去。”

此人一脸急不可耐，连忙挣脱杨欢，追了上去，低声向前面喊道：“喂，等等我。”

杨欢一见这状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却也拔腿追了出去，先跟上去再说。

杨欢跟着前面隐约可见的身影在幽深的巷子里不停地追赶。

男女澡堂隔得不远，甚至就在隔壁，但堂门的方向却是南辕北辙，虽然只隔了一道石墙，但若是想过去，还得绕一个大圈子。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黑乎乎的巷子中，此时已经有些晚了，但女澡堂里人还是不少，女剑徒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传来，杨欢顿时有些后悔，怎么就跟上来了。

前面几个男剑徒已经准备爬上去偷看，杨欢突然想到，杨荷会不会也在里面？

想到这里，杨欢瞬间没了那个心思。

杨欢心里骤然一紧，借着月色，不断在附近扫视，期望能找到一些碎石头也好。

但石堡的地面光滑整洁，杨欢找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了那棵树，杨欢连忙上前折断一枝树枝。

男剑徒还在争先恐后的攀爬着，却又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杨欢看了他们一眼，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杨欢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走到澡堂门前，莺莺燕燕的笑语声传出，杨欢闻到了一种一股淡淡的香味，心里忍不住一番激动。

杨欢定了定神，深吸口气，掂了掂手里的树枝，里面有油灯照明，比外面明亮多了，杨欢找好方向，一阵用力甩出，

杨欢的心也似乎跟着飞了出去。

杨欢看着那根树枝以一个完美的弧线飞进了一间单间里，正想看看有什么反应，一时忘了离开。

“啊”

“啊……”

无数声尖叫顿时传来。

起先是一声尖锐的女声，后来偷看的男剑徒明显被吓了一大跳，一个个自屋檐上翻滚着掉下来，无数声尖叫响起，最后更是所有女剑徒跟着一起尖叫。

杨欢明显也被吓了一跳，身子一个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杨欢脑子还在晕乎乎的，只看见隐隐约约一群男剑徒争先恐后的往外面逃离，杨欢暗想不妙，连忙迈开步子要追上去。

谁知，刚跑开没两步，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杨欢只能感觉到那只手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杨欢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身在半空，竟是被掀起来了。

杨欢一阵惊慌，差点想叫出声来，想到这里是女剑徒的澡堂，连忙忍住，重重落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哼一声。

杨欢心里暗叫倒霉，刚想爬起来逃走，一只脚已经用力的踩了上来，虽然隔着衣服，杨欢还是感觉背部一阵柔软，不明白为什么身体就像突然没了力气，杨欢只想安静的趴在地上，想爬也爬不起来了。

“啊，是你。”

杨欢刚侧过脸来，蓦然听见一声低呼，忽然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抬头一看，正见杨荷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呆呆的似乎忘了说话。

杨欢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这种表情，顿时产生一股羞恼之意，满脸羞红，也不说话，用力的挣扎着起来。

杨荷感觉脚下传来反抗，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脚丫，不可思议道：“杨欢？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一会儿才露出一股明悟的表情，接着道：“你该不会……”

杨欢哪里受得了，连忙摇手争辩道：“不是我，我没有……”

似乎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边后退一边想辩解，最后只留下一句“不是我干的。”

黑暗里，杨欢跑了。

杨荷怔怔地看着杨欢慌乱地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澡堂里已有一些女剑徒穿好衣服警惕地慢慢走出来，发现杨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荷，你怎么了？发现偷看的人了吗？”

杨荷回过神来，微笑着摇摇头。

“没有。”

“照我看啊，肯定是那些男剑徒，平日里他们就经常偷偷往我们这边看……”

“啊，不是吧……”

“嘻嘻嘻就是就是。”

一群女剑徒说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丝毫不放在心上。

……

杨欢脚步慌乱地跑在巷子里，巷子很黑，杨欢只能借着星光凭着感觉乱跑，整个巷子响彻着他的脚步声，一边还不忘回过头看，纷乱的心情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杨欢慢慢放下了脚步，累得实在有些跑不动了，靠着墙慢慢瘫坐下来，这才忍不住在想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看见杨荷刚才的神色杨欢心里忍不住一阵后悔，千不该万不该跟着过去的，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应该跑快点，少年的思绪千变万化。

杨欢坐了很久，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竟突然觉得整个石堡变得安静，杨欢突然有点感觉阴森森的，两边看了看，没有丝毫烛火，似乎墙壁也凉的彻骨。

杨欢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两边瞧了一眼，赶紧往剑舍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