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点破大皇子想漏了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早有前例力压他们小姑姑小姨的静国公府大小姐,夜十一!
东面大皇子越猎越多,西面二皇子亦同,且有宁同绍宁同季这两位宁家长房少爷陪着,边猎边说笑,好不欢快。
宁同绍不时往东南北三方望,望得宁同季看不过眼,悄悄问他:“大哥,你看什么呢?”
“你不觉得太过正常了么?”宁同绍回过眸来,同他二弟实言道,眸子里尽是深沉。
宁同季怪道:“正常不好么?”
宁同绍一噎,撇开脸去不再理会宁同季,见二皇子跑马跑得尽兴,已然是越跑越快,全然不顾安危,他赶紧策马追上,并喊道:“二表哥!你且慢些!”
宁同季不必他长兄理会,见二皇子宁同绍加快马速,他也跟着快跑起来,全然将他长兄刚才所言抛之脑后。
什么正常不正常,在他眼里,都正常!
二皇子被追上,打量追他追得有些喘的宁同绍,笑道:“大表弟担心什么,我知道,不过无需担心,这猎场四面八方皆被父皇的厂卫围个水泄不通,刺客什么的,可闯不进来!”
后追上的宁同季一听,附和道:“就是!大哥瞎操心了!”
二皇子说是一回事儿,宁同季一说,即被宁同绍横眼,宁同季缩缩脑袋,再是若无其事地离宁同绍远些,慢慢往二皇子马侧移,大有他还有皇子表哥可做依靠之意。
二皇子也确实素来偏爱毫无心计的宁同季一些,见状立替宁同季说起情来:“好了,二表弟就是单纯些,有大表哥这样的哥哥护着,二表弟着实也不必想太多。”
“二表哥尽护着他!”宁同绍不是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他就是担心倘日后他再护不了他这个弟弟,那又该如何!
“你操心的那些,今儿纵是有,大约也不会往西面来,你就安心吧,好好地陪我畅快地狩猎,好让我在父皇跟前夺个前三,回宫好让母妃高兴高兴。”二皇子全然不见半点儿忧虑,眉目俱柔。
出宫前,他母妃便交待过他,万事莫出头,只做好本份,不求有多出彩,只求安然渡过今儿的盛事,他可全记在心上呢。
“大哥,连二表哥都说不必操心了,你就别再皱着眉头了,多难看。”有二皇子撑腰,宁同季连素来怕长兄训他的胆子瞬时澎涨,居然也敢打趣起宁同绍来。
二皇子闻言还真往宁同绍脸上瞧,结果噗一声便笑了出来。
宁同季同笑:“我就说嘛,难看!都把二表哥给瞧乐了。”
宁同绍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光景,深觉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大约也就他一个人觉得今儿的盛事太过正常,都快过晌午了,居然还没听到什么风声。
皇家狩猎每年都会举行,随着皇子们的长大,这样的盛事愈发容易成为夺嫡豪门的较量之地。
他宁家因着他祖父的严令,宁家子弟自来律已律人,他贵妃姑母也觉得不宜在四豪门齐头迸进的当会凑上去撞个满头血,休心养性并非认输,实是别一种方式的竞争。
这些年夜谢两家风头正盛,谢家有中宫之主,一直盛,夜家有葭宁长公主,虽在三年前薨逝,然这风头因着夜十一尚在,隆恩也一直在。
纵有些磕磕碰碰不如意,上回夜十一病倒,皇上便微服亲临静国公府探望,其焦急之态,给京中本以为夜家风头已渐式微的众豪门一个迎头捧击。
今儿猎场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这事情是哪家对哪家,却有些说不准。
他也不是没早早打探过,除了谢八与英沁近来走得有些近,余者皆藏得极深,都未让他派去查的人给探出点苗头来。
就在这时,经义回来了,赶马欺近宁同绍,轻声禀道:“大少爷,谢大少爷到东面去了,谢八小姐离开了东面,往东北方向走,与英小姐汇合去了。”
“那之前呢?谢大少爷都去做什么了?”宁同绍问。
经义面有愧色:“没跟到,跟到一半的时候,谢大少爷明显早有准备,我多番受到阻拦,眨几下眼,谢大少爷便不见踪影。”
宁同绍面上不愉,却也未责怪经义,又问起余下三面。
“东面大皇子现有谢大少爷陪着,南面三皇子有莫大少爷陪着,北面四皇子有石大少爷陪着。”经义如实禀了。
“石大少爷?哪个石府?”宁同绍问着的同时,脑子也转起来,想着京中哪几家够得上夜家的石府。
“已经让人去查,还未得信儿。”经义回完,脸已快低到马下去,低声再道:“先时莫大少爷也不知因何,往北面山坡的那个缺口方向去,我想跟”
“你连谢大少爷都跟不上,莫大少爷你就更跟不上了!”未等经义越禀越小声的话儿说完,宁同绍白皙的面容已黑成一团,似随时都得暴风雨的一大片阴云。
经义立扑下马,往地面一跪:“大少爷息恕!”
本在旁静静呆着,连狩猎都暂停会儿的二皇子见状,驱马近前道:“这是怎么了?出大事儿了?”
宁同季也万分疑惑地跟上前:“大哥生这么大的气,可是经义办事不力?”
他二弟他可以为了不气着自已而不说,皇子表哥他却得说一遍,宁同绍将经义所禀简略地同二皇子说了。
二皇子听后,心中虽也有些想知道谢元阳与莫息到底在忙些什么,不过宁贵妃的嘱咐言犹在耳,他力压下这些好奇心,平静地同宁同绍说:“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只要火不烧到西面来,大表弟不必太在意。”
宁同绍自是听从,不过该做的防范,他都得做足了。
此次盛事,来时他父亲便经祖父之命,对他说了,绝不能让皇子表哥受到丁点伤害,尽管旁人不是冲着二皇子来的,也不能让余震祸及西面。
他应了,便得做好。
做不好,且不说他没脸回宁府,他身为宁家嫡长孙的地位,只怕也得一落千丈。
他二弟从未有进取之心,不代表他那庶三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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