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提醒，女孩在要被水淹没的那一刻，又尖叫，只不过本来应该尖锐持久的叫喊声，因为呛水嘎然而止。在女孩身下抱着她的郑唐，也不敢放手，努力憋着气，观察着水的流势。

幸好这里水虽然比其他地方深许多，却也算不得特别深，不象内地的大河那般深不见底。在被车身下沉带着下坠的同时，车子陷入泥底，倒给了郑唐再次利用车身借力的机会，猛地一踩车身，拖着女孩便向岸边游去。

只是女孩不知是被水呛得，还是因为害怕，现在完全没了动静，应该是晕过去了，让郑唐拖着她游动变得更困难，十几米远的岸边，竟仿佛远在天边，怎么也够不着似的。当最后一丝力气快要用完，郑唐几乎是咬着牙，把女孩推着“扔”到岸边摊。这搬“扔”的代价，是他自己被反推着，再一次掉落河中。“完了，我特么居然没死在和敌人战斗的一线，倒死在了这里。”这是郑唐晕过去之前，脑子放光突然冒出的想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应该死了的郑唐，却听到有人在说话，“身体素质检测，优秀！”“大脑知识储备和灵敏度检测，优秀！”“根据记忆获取的个人品德检测，优秀！”

这让无神论者郑唐很是疑惑，“难道，还真有黄泉路？而且去地狱，还要搞体检，搞得和征兵一般？”然而，黄泉路可能不能睁眼，郑唐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在哪里，更不用说五官、眼晴了，“却又为什么听得见人，呃，或者鬼在说话呢？”

“终于等到一个合格的人，唔，名字叫郑唐。”这声音再次响起，居然直呼郑唐名字，让郑唐更是大惑不解，果然还是有地狱的，无神论是错的吗？那声音却好似对他脑中思维一清二楚，断然否定，“无神论没错，我不是神，这里也不是地狱。”

竟然不用说话，光靠脑中的思考就能交流，郑唐便问，“那你是谁？我现在是死是活？”

“是死是活，取决于你的选择。如果你愿意接受……接受我的系统，我便能让你活。如果不愿意，那我也就不管你啦，葬身在这个地方，也是不错的。”那声音似乎调侃般地和郑唐说话，停了一会后，才问，“愿意吗？”

郑唐是一个清醒冷静的人，哪怕“死了”，都不会轻易做决定，看不见，感受不到什么东西，但他在努力搞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就在郑唐犹豫思考的时候，一声轻“嗯”的轻哼从不远处响起。

“哈哈，我就知道，你果然会同意的，能活着，谁会想死呢。”那声音不知为何，将这并不是郑唐的声音，当成了郑唐的回答。如果有五官的话，郑唐现在一定是目瞪口呆的。不过，他也承认，如果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那声音在“确认”郑唐愿意后，好像很高兴，说话的语气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期许，“我只能在一个方面支持你，再多了就不合适，可能会被注意到。郑唐，你要好好选择啊。”

郑唐倒是好奇，在脑中回答，“我要怎么选择？”

“你觉得你们的文明，现在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嗯，我知道你们的挑战挺多的，让你直接回答很难，所以我根据自己的判断，列了十二项：战争，气候变化，流行病，粮食危机，种族主义，环境污染，文化堕落，能源危机，自然灾害，科技停滞，就业危机，小行星撞击威胁。列得虽然多，但是单选啊。”

“呃，这些选项，其实是有交叉的，不过如果让我来选择最大的一项挑战，我会选——粮食危机。吃饱饭，是应对一切其他危机的基础，如果吃不饱饭，人就变成最可怕的存在了。这几年，明显的，农业科技研发陷入了停滞，环境不断被破坏，可耕地减少，可是人口依然在快速增长，小饥荒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若再来一次经济危机或全球性灾害，肯定要出大饥荒。”

“所以，你选择了粮食危机，那是否意味着，如果掌握了更先进的农业技术，就能够解决这样的危机呢？”

“彻底解决，肯定不可能，不过只要不缺粮，分配的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至少，如果像华夏这样的国家掌握了粮食供应的话语权，会让全世界挨饿的人，少许多吧。”郑唐其实很清楚，现在的世界，粮食并没有绝对缺口，饥荒的存在主要是分配问题。华夏是在粮食分配方面，做得最好的国家，以并不多的耕地和并不算高的产量，不但维持了十多亿人吃得饱，而且还让大家吃得越来越好，放眼全球，没有一个人口超亿的国家这方面做得比华夏更好了。

“那好吧，就以解决粮食危机为目标，系统主功能定位在农业科技。不过农业科技范围也很广，我结合你们现在的状况，给你提供一个最合适的农业科技分支。现在请你选择农业科技实验室的规格吧，……可选择类型……”那声音在这时候，却又卡壳了。

郑唐的专业直觉，这个什么系统，通讯保障不过关，总是会断线。看不见，感觉不到，也听不到对方描述，怎么选呢？就在郑唐努力回忆“生前”见过的农业科技实验室时，刚才那个“嗯”的明显是女子的声音，却又响起，“车子”，“飞……飞”。

“哦，郑唐选择了车型，会飞的实验室。”那声音却恰好在这时候，又利索了。因为知道那声音似乎明白自己脑中是怎么想的，所以郑唐忍住没骂娘，但更是疑惑，究竟那女子是谁。

“我要……自由的……空间。”正疑惑中，那女孩声又响起，断断续续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收到，可自由伸缩空间车型实验室准备中!”那个要给系统的声音，又回应了这个女子的话，并继续说道，“请郑唐继续选择系统虚拟主持人，可选类型……”说到这里，又有些卡。

只不过，这次却直接有一幅图象，出现在郑唐的“身前”，也不知道自己在没身体、没有眼睛的情况下，怎么看见的？那图像一直没换，显然是因为通讯卡了，未能切换，因为这许久才“看到”东西，又一直没切换，郑唐本能的冲动，在内心中叫道，“白泽”。那是一幅古神兽白泽的图像。

“郑唐选择了白泽作为虚拟主持人！”虽然没有嘴，但郑唐在心里已经把这个什么破玩意，骂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