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再次出现何花花的手机截图,是一些通话记录,上面邱堂堂的名字频繁出现,在2月3日当天更是有十数通之多。
“我和我自己的表姐联系得多一些有什么不对吗?”邱堂堂显然并不妥协,迅速做出了解释。
君佑瑶轻笑点头:“那你的意思是你在2月3日那天从来都没有到过世纪帝豪酒店内部?”
邱堂堂眯了眯眼,“我那天的确去酒店找过我表姐,但只是为了私事,很快就离开了。”
“你几点去找得她?中午还是下午?七点前还是七点后?”君佑瑶紧迫盯人,咬住不放。
“下午,七点前!”
“所以七点后你肯定已经不在酒店里了”
“我肯定。”邱堂堂确信自己那晚六点后没有任何人见过自己,酒店20楼、电梯和那间包厢走廊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也早在6点时被秦之雅派去的人破坏了,短时间内无法修复。
闻言君佑瑶却笑了,她抚掌拍了一下手,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变化,在场的都是新闻媒体从业者,很快就从画面内容判断出这是海城市台的一档节目城市七点半。
城市七点半是一档特殊的纪录片,主要拍摄每一天晚上七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内海城市某个角落或街道的掠影,然后电视台再将这些画面剪辑成片,在第二天同一时段播放。
君佑瑶看向邱堂堂,语气嘲讽而冷漠:“邱先生,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你恐怕怎么也没想到电视台的热气球会这么巧合正好记录下了这一幕吧?”
画面中,先出现了于成河和六名女人的身影,她们围在一张圆桌前说笑,似乎谈得挺愉快的样子,没多久镜头移动向旁边的服务室,一名年轻男人穿着一身世纪帝豪的服务生在摇晃一个红酒醒酒器,醒酒器里玫红色的液体里隐约可见浅白色的药丸子正在慢慢融化,而他年轻的脸在包厢通明的灯光下被镜头一清二楚的拍摄了下来。
正是邱堂堂。
而当时的时间是2005年2月3日19点27分。
整个镜头不足十秒,却完美记录了邱堂堂的犯罪过程。
那天君佑瑶在离开厕所前瞄到了窗外印着海城电视台的热气球在不远处飞行,当时也没有留心,之后在收集证据时才猛然想起这件事,抱着试试的心态找出了2月4号的城市七点半,结果还真的让她找到了这种决定性的证据。
因为城市七点半正好卡在晚高峰上下班和用餐时间段,所以收视率本就不高,负责剪辑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注意到这一晃而过的内容,所以在君佑瑶之前还真没人发现这短短十秒里的问题。
“邱记者,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君佑瑶一改之前柔和淡然的神色,一张精致的小脸已是冷若冰霜。
邱堂堂怔楞地站着,喉咙像被鸡蛋哽住,连发出声音都十分困难。
会场中的其他记者却已经反应过来,对着邱堂堂和主席台一顿猛拍,闪光灯此起彼伏,让人眼花。
但君佑瑶的问罪状却并未书写完毕,她又接着开口:“而邱先生你犯得最大错误不仅如此,当天我在2033号房里明明弄晕了何花花,但在照片里她却不曾出现过,是你在送于成河他们上来时带走了她,所以网上发布的那些照片里没有她的身影。你大概太担心你表姐的安危,所以在安装或拆除针孔摄像头时出了点小误差,你并没有完全擦掉自己不小心遗留在现场的指纹,警方已经在2033号房内的梳妆镜后面发现了你的指纹,而经专家判断梳妆镜近期有拆卸过的痕迹。”
邱堂堂的身体震了震。
“现在我问你,究竟是谁主使你做这些事的?”
事情调查到邱堂堂这里倒有些扑朔迷离了,因为他就职的风盛传媒和被聂致远打断腿的沈千星有点渊源,所以这件事也有可能是沈千星为了陷害聂致远做下的。
但君佑瑶还是觉得秦蓉的可能性更大,但她又找不到秦蓉和邱堂堂有关联的直接证据。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是在秦之雅找过我之后用匿名邮件联系我的,根本没有透露过身份,她只告诉我一定要让秦之雅和君宝药妆身败名裂。”事到如今,邱堂堂也明白再隐瞒下去也没有用处,既然他都被毁了,他怎么也得拖其他人下水才行。
“她原本的计划是让表姐在秦之雅、于成河,还有剩下那六个女人的酒水里下药,然后拍下他们共处的照片放上网络,那些佳丽会一口咬死是君宝害他们,也是我事后出面花钱买通了她们,让她们尽可能地败坏君宝药妆的名声。”
“你的意思是何花花收到的第二条短信并非是你的雇主的主意?”这么说就是邱堂堂做了双面间谍,一面答应帮秦之雅拍她和聂致远的照片,一面却又应下别人的要求。
不得不说,这个邱堂堂心很大。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我和表姐开始以为是秦之雅的命令,因为于成河那边的吩咐都是代秦之雅传达的。”邱堂堂对这件事也有些疑惑。
君佑瑶皱了皱眉,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秦蓉?按理来说秦蓉进入秦家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应该还没那么大能力做到不露痕迹的安排好这些,除非还有其他人帮她?
她倒是没想到这件事发展到这里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不过有一件事她很肯定,用于成河的手机发出第二条短信的人绝对是秦蓉,那条短信的内容虽然看着并不奇怪,但在对君佑瑶的形容上却透出了个人感**彩浅棕色棉衫土气女助理。
君佑瑶虽然确实不追求时尚亮丽,但她可从来没让自己土气过,温晴都称赞她气质独特干净清新,放在这短信里她就成了土气,这种带有鲜明情感色彩的词语和对前面三人的形容截然不同,这显然是发信人不自觉地情感投射。
再结合当时包厢里的情况,秦蓉的嫌疑几乎是百分百确定的,但是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哦,对了,你和靳总经理的绯闻素材也是秦之雅提供给我的,她要我把你的名声搞得越臭越好,她似乎觉得那天那件事会出差错都是你的缘故,你破坏了她和聂少的金玉良缘。”邱堂堂笑得十分嘲讽,就是不知是在嘲讽谁。
君佑瑶愣了愣,很快就明白在秦之雅这件事上一定也是秦蓉在其中挑唆。
她朝华平看了一眼,他机灵地接受到她的暗示,轻咳一声对着话筒说道:“虽然幕后真凶不明,但想必在座的各位应该已经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这件事君宝不仅不是始作俑者,反而是最大的受害者。发布会之后,君宝会将我们手中所掌握的证据全部移交给海城市警方,请他们全力彻查此事还君宝一个公正。另外公司法务部将对秦之雅小姐、于成河先生、邱堂堂先生、何花花小姐、李……”
华平又念了剩下那六位佳丽的名字,“……提起相应的民事诉讼和刑事诉讼,就君宝及聂致远等两位公司成员在此次恶意事件中所受到的名誉、精神等损失进行维权。有关事宜请关注君宝药妆的官网。”
谁都没想到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让整个事件的被害人和原告彻底反了过来,记者们一丝半会还真的有点懵,世界变得太快,让他们措手不及啊。
“下面进行本次新闻发布会的第二项议程,也就是方才邱先生提及的有关君佑瑶小姐与聂致远、靳天成两位先生之间的绯闻。”华平说完他的主持稿,又看向了君佑瑶,而邱堂堂也被两名壮汉保镖带了下去。
君佑瑶点了点头,笑容浅淡,却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其实了解了2月3日那天发生的事,大家多少也能推测出我和聂总监这件绯闻的来源,当天我是以聂总监助理的身份参加的那次聚餐,因为我身上带了天成制药的一种解毒药所以才没有让幕后凶手得逞,当时我救出聂总监时他的情况并不好,我们之间那些暧昧的举止也只是因为他受到药物控制。”
“如各位所见,我只是个孱弱的少女,并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到快狠准地推开聂总监,所以才让人拍下了那些照片,作为污蔑我和聂总监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记者甲抬手提问:“请问君小姐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天你和聂总监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可言说的关系?”
君佑瑶:“邱先生拍下的那些照片中有时间显示,而我家门口因为某些原因也安了监控摄像头,大家可以看一下我回到家时的情况和时间。”
大屏幕适时的放出了2月3日晚上君佑瑶回家时的画面,画面中她的确是独自一人开门进门,时间是20点04分,在场的记者大部分都是过来人,中间空白的这么短时间内两人绝对不可能发生他们臆想中的情况。
难道这两人真的没暧昧?一个集团少东,一个落魄助理,多好的新闻素材啊!
这时公司安排给聂致远的特助阿may突然缩着身体上了台,凑到君佑瑶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话。
记者们马上就注意到台上少女的神情怔愣了一下,似乎阿may说了让她相当意外的话,众人目光一凛,预感到接下来又有猛料要连填补他们的新闻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