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安邑县。
县令卫觊听闻太傅刘宇到来,提前带领安邑城内所有官吏,到城门口等待。
“安邑县县令卫伯觎,携安邑所有吏员,拜见太傅。”
卫觊拱手说道。
“拜见太傅!”
一众官吏齐声呐喊。
刘宇点头道:“不必多礼。”
他这次,还真就是为了卫觊而来。
卫觊的名气,可比病秧子卫仲道大多了。
政治、文学、书法集于一身的能人。
他是汉末三国时期,第一个提出让朝廷统一管理盐的生产、贩卖的人。
除此之外,他还致力于向百姓普法,自身对于律法研究颇有心得。
就凭这些,卫觊就值得刘宇出手。
乱世当中重典,如今律法荒废,刘宇需要卫觊帮他出台一系列法规。
用来约束野蛮发展的西凉军!
“伯觎,我此次专为你们兄弟二人而来。”
刘宇沉声说道。
卫宁卫仲道,乃是卫觊二弟,老大老二,一伯一仲。
“太傅请先进城,伯觎为太傅接风洗尘。”
卫觊拱手道。
刘宇带着典韦,及高顺陷阵营,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了安邑城中。
卫觊将刘宇安排到了一家卫氏的大型府邸当中,足以容纳陷阵营所有将士。
府邸当中。
刘宇毫不避讳地跟卫觊说了,要让他到洛阳里面当洛阳令的想法。
并且提起了卫宁的婚事。
“我看蔡琰了,你让卫仲道取消提亲。”
此话一出,卫觊脸色难堪。
卫家提亲在先,现在刘宇一句话,就要卫家放弃之前的一切。
这就是当众打脸!
“太傅,此事恐怕……”
卫觊迟疑道。
“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我是来通知,不是来商量的。”
刘宇语气冰冷,丝毫没有顾及卫觊的感受。
“河东卫家已经沉寂多少年了,你自己想想?”
刘宇还算给卫家面子了。
他逼迫卫家退步的同时,还给对方指点了一条明路。
坦白来说,这就是一场交易,卫家放弃婚事,获得进入洛阳发展的绝佳机会。
“我就在此处等你!”
刘宇给卫家三天的时间商量,三天过后,段煨就会率领西凉铁骑抵达安邑境内。
卫觊退出府邸,回到了卫家大院里。
他没有第一时间召集所有族人,而是来到一个独立院落里。
此刻的卫宁,正躺在院落里晒着太阳。
“大兄。”
见到卫觊过来,卫宁支撑着身子,艰难地坐了起来。
“仲道,你且躺下。”
卫觊前扶着卫宁。
他的这个弟弟,从小体弱多病,最近一段时间,身体状况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所有大夫都说,卫宁熬不了多久,也就是近几天的事情了。
兄弟两人就在院落里谈话了一个下午。
良久,卫宁出声问道:“大兄有事直说。”
卫宁又怎么会看不出卫觊心中有事。
“此事,难以启齿。”
卫觊满脸愁容。
“大兄说的什么话?你我二人兄弟情深。”
长兄如父,卫觊已经照顾了卫宁十多年,未曾落下一天!
“仲道,前些天你身子骨勉强可以的时候,我不是给你提了一门亲事吗?”
卫觊犹豫了半天,还是说起了这个话题。
“这事……”
卫宁苦笑一声,“就是害了人家姑娘。”
当时他并不同意卫觊给他成亲冲喜的建议。
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卫宁清楚无比。
最近两天,卫宁总有一种感觉,一闭眼睛之后,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现在朝中太傅刘宇,他看的女子,就是大兄为你找来的成亲对象。”
卫觊苦涩摇头。
“如今太傅已抵达安邑,就在城中,他要你放弃婚事……”
卫觊一脸愁容。
“大兄不必为难,我确实配不蔡大家爱女。”
卫宁倒是一脸坦然。
“我能见一见太傅吗?”
……
第二天,卫宁坐轿子,由卫家仆人抬着,来到了刘宇居住的府邸当中。
“卫家子弟卫仲道,拜见太傅。”
卫宁在卫觊的搀扶下,向刘宇拱手作揖。
刘宇抬手,“赐坐。”
等到卫宁坐好之后,刘宇开口说道:“天下没有第二个刘宇,人间也没有第二个蔡琰。”
他站立起来,看着卫宁,缓缓说道:“你明白吗?”
有些事情,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
卫宁脸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悦的表情。
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和卫觊商量好了。
“还请太傅,出手照拂一下河东卫氏。”
卫宁拱手说道。
河东卫家早就不如当年,最近几年,更是有退出河东大族的危机。
“此事不难。”
刘宇点头道。
卫家能走到怎样的地步,完全取决于卫觊的个人能力。
“卫伯觎谢过太傅!”
卫觊前说道。
事情已经解决,是时候回去召开族里大会,商讨事宜了。
“尽量快点,明天日落之前安排好一切,后天西凉军就要接管河东郡的军事防卫了。”
刘宇出声提醒。
河东郡地理位置特殊,北面即是并州,右边是河内郡,南面是弘农郡,东南面接壤洛阳地区。
这一带肯定得由西凉军自己掌控。
“伯觎明白,请太傅放心。”
卫觊当面做出保证,随后带着卫宁离去。
……
卫家大院。
“事情就是这样,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卫觊召见了族里叔伯,告知他们准备向西凉军投诚的事情。
院落之内一片哗然。
“家主糊涂啊!西凉军乃天下世家公敌,岂可投诚于他们?”
“我倒是觉得与西凉军合作十分稳妥,卫氏可借此机会扶摇直!”
“难道仲道的婚事就这么没了?刘定远欺人太甚!”
卫家众人议论纷纷,讨论了半天都没能统一意见。
此时一人前,大声建议道:“西凉军挟持天子,杀害大臣,罪恶滔天,这一切都源自于刘定远的背后推动。”
“如今刘定远就在安邑城中,何不为民除害,还天下一个太平?”
此话一出,卫觊当场大汗淋漓,他呵斥道:“卫匡,你在发什么疯?你置我卫家安危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