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顾诚上前一步,对着两位真人躬了一礼,道:“两位真人,小子能否只拿奖励,并不加入孙家?”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段泉和谭建,如今也是被惊的不行,自己等人辛辛苦苦这才获得一个外门弟子身份,已经是欣喜若狂。可这份欣喜还没持续多久,便被这一句不加入孙家给击的粉碎。
莫非自己花费无数心血得到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却是弃之如敝履?当下也只能心里哀叹一声,这差距未免也太大,实在是让人无计可施。
东方定更是双眼圆瞪,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他也没想到顾诚会出这等言语。
不过容木真人好像却不惊讶,和青木真人对视一眼,青木真人又似乎给他传音说了什么,他这才点点头,对着顾诚微笑道:“顾小友来参加这试炼的目的,我也略知一二,自然和旁人不同,既然目的不同,那如今不愿加入孙家也属合理。”
说着,又笑眯眯道:“只不过日后有时间,顾小友需多来走动走动,我二兄远游在即,你届时直接来找我便是,我自会帮你安排。”
青木真人也在一旁捻须微笑点头。
顾诚只觉一阵血涌上头,脑袋嗡嗡作响,面皮更是通红。
两位真人这都到底脑补了什么啊,什么叫来试炼的目的已经知道?又什么会帮我安排?
到底安排什么?!
顾诚只觉这其中误会似乎越结越深,一时竟无言以对。
正局促之间,青木真人向顾诚微笑招招手,然后自己就往偏厅走去。
顾诚没法,只好跟上。
容木真人在背后又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笑声,让顾诚只觉如芒在背。不过他还要继续主持试炼会,倒是没有一起过来。
进入偏厅,青木真人先在主位上坐好,看到顾诚还毕恭毕敬的站立在下面,不仅失笑道:“小友不必拘谨,过来坐下便是。”
顾诚闻言也不敢孟浪,仍旧恭敬行了一礼,这才寻了个椅子坐好。
青木真人微笑颔首,轻捻长须,又上下打量了下顾诚,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正看的顾诚如坐针毡之时,青木真人这才开口道:“老夫过几日便要出门远游,一来是为了追寻一丝大道之机,二来也是为了避开这风雨将至的纷争。”
说罢,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顾诚一眼,直看的顾诚心中一跳,还没来得及想是何意,又听青木真人继续说道。
“还要感谢你的灵酒,让老夫这趟远游多了几分意境。说起来,老夫原以为你只在灵酒一途上别有天赋,可没想到你居然对这灵植培育竟也如此出色!实在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也难怪叶韵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来,哈哈。”
说罢,青木真人又是一阵大笑,似乎颇为畅怀。
顾诚则听得尴尬之极,那叶韵小姐到底说了自己什么好话,让她爷爷也就是青木真人竟如此高兴。
见到顾诚正欲站起,有些诚惶诚恐,不等顾诚说话,青木真人又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叶韵自小便父母双亡,平日里便不太喜欢与人交往,终日待在族内也不外出,性子又有些胆小,这次认识到你,我看她倒比平日开怀了许多,我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欢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诚也没法反驳,“呃”了一声,斟酌了下才道:“承蒙青木长老青眼,小子惶恐。叶韵小姐聪慧灵秀,又颇有孝心,日后自然会大有福报,长老也不用太过牵挂。”
青木长老闻言,满意点头,笑道:“顾小友若不弃,不妨多来府上走动,叶韵赠与你的那块玉牌,自不会有人阻你,若是还有纠葛,去找容木便是。”
言罢,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顾诚听了心里也颇有感触,自古以来这长辈的都是为小辈操碎了心。
叶韵估计放到现代,大约便是个不太爱出门的宅女,交际圈子狭窄,青木真人估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还有就是自己抄的那些诗词,估计刚好打动了她,这才让她在青木真人多夸了几句。
只是这几句落在为其着急的长辈耳朵里,又被脑补出种种过程。
一来二去,酿成了当下这等尴尬状况。
不过说起来自己也是得利之人,更不能去有所埋怨,否则当真变成一个小人了。
另外,顾诚自己对那位叶韵小姐观感也是颇佳,日后有机会再去聊聊天也不错。
顾诚也不再推脱,自己来自后世,倒没这许多矫情,当下点头笑道:“既然真人有名,小子自当领命,明日我若得空,便去府上寻叶韵小姐一叙便是。”
说完,又苦笑一声道:“不过在下此次过来出云城,也已颇长时间,天烛那边还有些事务需等我回去,估计拜别叶韵小姐后,便要启程返回了。”
青木真人听了微微颔首,倒也没有生气,叹了口气,温声道:“如今多事之秋,你们顾家动作频频,谁也不知后续会演变成如何,你既然在此已经事毕,早些回去多做些安排也是好的。”
顾诚听了心中凛然,也有些感动,青木真人看起来真把自个儿当做了自己人,一时之间甚至有好好询问一番的冲动。
宫家私通玉楼宗和万蝶七巧宗、玉楼宗钧天子陨落之谜、白家白紫阳横死之事、顾家张家之中的种种谜团这些都犹如一团迷雾,其中背后究竟又隐藏着什么杀机,顾诚真恨不得一股脑说出,也听听眼前这位大修士的看法。
这些隐秘之事,埋在心底,也实在是让顾诚压力颇大。
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实在是无法出口啊!
而且要论起通敌这个罪名,自己也逃不脱干系。
原主生母沈秋荻,所留下的明心漏玉诀正是如今顾诚所修九变蜕心诀的简化版本,这件事情也让顾诚感觉忧心忡忡。
当真是踩在钢丝上行走,一步都不得大意。
顾诚只能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