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段钰和燕语迟的大婚定在了三日后,也就是说,沈相言必须在三日内,找到渺无音讯,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燕志。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论实力,他带领皇城三支队伍,不说是否能捉拿段寅,但攻入皇城是绝对有把握的。
沈相言凝眸,发动了府内所有的暗卫寻找燕志。阿秋亲手熬了一碗粥上来,放在了他面前,柔声道,“将军,您还是吃些东西吧,若是伤了身体可就糟了。”
沈相言一只手端起碗来,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光,喝完后将碗放下后,便起身朝他开口道,“我出城去找找,你守在这里。”
“是。”阿秋点头,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面上虽无表情,内心却十足的担忧。
还未出城,就有一暗卫与沈相言汇合,“将军,我们的人,在文殊阁找到了燕志的行踪。”
“文殊阁?”沈相言眉头一皱,招呼几人便闯进了文殊阁内。
里面的世界别有洞天,沈相言对文殊阁虽相知甚少,却也隐约听人说过这个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
大至无价珍宝,小至朱钗首饰,各种杂物林林总总地文殊阁流出去,逐渐形成了一个利益巨大的产业链。
就连朝廷都不知道,文殊阁一年的利润有多少。但念及每年都会给宫内奉上各种珍稀宝贝,只要文殊阁不涉及杀人纵火,自然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最神秘的是,文殊阁背后的主人,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前面有一家风月场所,悠扬的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曲子舒缓,听得让人心里浮现几分伤感。
望着人来人往的人,与城里熙熙攘攘相比,必然是两个极端。
一个浓妆艳抹地紫衣女子前来,拦在了沈相言的马前,柔声笑道,“这位俊公子,不如进来坐坐如何?劳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让开。”沈相言不冷不淡地说了句,身后几个暗卫亮出剑来,吓得那紫衣女子瞬间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哎哟这位公子,妾身只是想带你进去坐坐,何必动刀动枪的呀。”那女子一副像是没吓住了的表情,沈相言便开口解释道。
“抱歉,我们有要事在身。”沈相言道。
那紫衣女子一听,瞪大眼道,“来文殊阁都是纵酒玩乐的,这还是头一回听有人进来,是有事在身。不知公子这件事,需不需要我帮帮忙?”
“我紫月在这儿,谈不上天知地知,但说不定会帮上公子这忙。”叫做紫月的女子谄媚一笑,心里似乎对沈相言有意思,压低声音借着说,“到时候公子可要在我这儿坐一天。”
一听她或许能帮上忙,沈相言便直言,“昨日,这儿可出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
沈相言又将燕志的外貌描述了出来,原本听得一头雾水的紫月在听完他的话后,心里像是有了答案一般,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似想起了什么,嘴里的话脱口而出,“确实有一个人,不过他不在这儿。”
“那你可知,他去了哪儿吗?”沈相言问。
那叫做紫月的姑娘却不做声,朝他伸出手来,笑道,“这位公子,天下可没有白来的午餐哟。”
沈相言解下了腰间的银袋,丢在了她的手里,紫月拿着那钱袋颠了颠,心满意足地朝他指路,“往前走有一家医馆,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沈相言正准备朝她说一声多谢,但紫月却转眼不见了影踪,去招呼其他的人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在这条马路上走了多久,才看见了紫月姑娘口中所说的医馆。
这家医馆与别处医馆不同之处在于,它并不是治病救人的,而是制各种毒药的。沈相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手帕,吩咐身后人用袖子捂住口鼻,确保不会中毒后才走了进去。
里面很暗,似乎屋子采光不太好。四周都是药柜,但摆在那药柜里的却是一些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
似乎听见了声响,老板走了出来,问几人,“客官想买点什么呀?”
那老板约莫四十来岁,不知道是不是熬制毒药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眼窝很深,细小的皱纹密布在眼镜的四周。
“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个人。”沈相言道。
那老板见他用手帕捂着口鼻,说出来的话也听不太清楚,“我这空气新鲜着呢,绝不会害你们的哈,咱将就的是诚信合作。”
听他这么一说,沈相言也放下心来,将手帕放回了袖子里,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他……”
未等沈相言的话说完,身后的门帘噼啪作响,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一道熟悉的男音响了起来。
“不用找了。”燕志一身布衣站在几人面前时,沈相言竟险些没有认出他来。
“你来找我,可是段寅的意思?”燕志没给他好脸色。
沈相言自然也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所以拿出了燕语迟亲笔写下的信物递给他看后,燕志才放下了对沈相言的戒备。
“我妹妹她如何了?”燕志质问道,“她腹中胎儿可保住了?”
沈相言闻言,心里是难以消退的愧疚。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好在没伤及根本,日后还有机会有孩子的。”
“那杀千刀的短寅!”燕志骂了一句,看向沈相言道,“我跟你走!”
几人离开后,沈相言才说出了心里的疑问,询问了他那晚发生的事。
燕志道,“段寅身后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箭术高超,若是强闯入宫,绝无可能。”
“箭术?”沈相言有些疑惑,若说谁箭术了得,必然是会召入宫有机会成为武将的,但若说是一群人箭术了得,这可从未听闻。
“难道他私养的暗卫?”沈相言道,就如同他自己养在府内的一群暗卫一般。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燕志否决了。
“那晚虽然天黑了,但我还是可以看清,那群人个个人高马大,似乎并不是漠北人。”
人高马大、精通箭术,这倒让沈相言想起了什么来,“东洲有一支养在宫内的杀手,也是个个人高马大,箭术了得。去年一战,我手下的人因此损失了大半。”
“可段寅又如何会与东洲有瓜葛?”燕志实在是想不通,“更何况如今东洲局势震荡,王宫里的杀手怎有那闲工夫,跑到漠北来助段寅一臂之力?”
“你可知,四皇子的生母,曾是东洲的七公主?”沈相言像是想起来什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