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势汹汹,伴随着电闪雷鸣,天也快要黑了,沈相言从船舱里走在了外面,撑着一把伞望着外面的水面。
水面汹涌翻滚,按照这个架势,若风浪再大一些,恐怕水贼不来,船要被掀翻了。
船夫见沈相言走了出来,走过去道,“这天气行船,人难受得紧呀,若是晕船的慌,恐怕下了船人都要瘦一圈。”
“依你看,这雨何时会停?”沈相言关心的只有这天气。
那船夫笑道,“我若有这预知天况的能力,那不就进宫当官了,还跑这货船干什么。”
“不过依老夫来看,这夏季雨多,恐怕不一会儿这雨就停了。”船夫补充了一句,一旁有一个伙计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船夫不耐烦地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那人一脸惊慌失乱,颤声道,“水……水贼来了!0”
“丫的!这伙人有完没完啊!”船夫骂了一句,便朝着一把叉子状的武器走了过去。沈相言转身示意手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不能让这些水贼耽误了行船的速度。
此刻坐在船舱里休整的段钰正在商量对抗西凉的策略,一听外面有人喊水贼来了,忙戴上面具走了出去。
沈相言手里握着一把弓,一只手拿箭,他就这么站在那船头上,只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震慑力十足。
顺着船头往下看去,只见有好几艘小船正在逆水而走,逐渐往货船的方向靠近。
沈相言所在的船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一个伙计朝天空放了一个信号弹,示意后头的货船有水贼出现。
一旦接受到信号后,后面的货船便会鸣笛。
那伙水贼越来越近,沈相言一手握弓,一手拿箭,箭的一端直指那群水贼。
“沈将军!”仔细一看,那伙人竟不是水贼,而是西凉的人。但这漠北境地内,这群人又是如何偷渡来的,眼下边境的情况不想而知。
见小船都插着西凉的旗帜,黄色的旗面上花着一个巨大的荷花,据说是因为这西凉王爱吃莲藕,故而西凉的国旗便是一朵白色的荷花。
不仅旗上有荷花,这些小船的船头都立着一个发射台,过去用来发射装有火药的暗器,那发射台的花纹也是荷花。
方才喊话的是一个西凉的将军,他赤裸着胳膊,只有一身冰冷的铠甲穿在身上,西凉的人皮肤黝黑,但牙齿很白,所以很好与中原人区别出来。
“别来无恙啊,此前一战后,我日日都念着你呢。”西凉将军笑道。
沈相言收回了弓,自然也认出了他,此人乃西凉王的二侄子西福尔盖,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靠着自己是皇族子弟的关系,时常欺压后族人士,但此人擅暗器与飞镖,所以当时在西凉与漠北一战的过程里,沈相言还曾受过他这把暗器的伤。
那场战争沈相言险胜,也正因为他心怀仁慈,不想让两国的关系彻底崩裂,所以才放了这西福尔盖一马。
却不曾想,时隔两年,这西福尔盖竟卷土重来,还杀了漠北驻守边疆的一众干领。
“我当初,就不该放走你。”沈相言凝眸,恨不得将这个无耻之徒手刃在此。
西福尔盖却摊摊手,做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们贪生怕死的中原人,我随意一威胁便亲自给我带了路,杀入了中原腹部。”
“亏得此人助我一臂之力,否则我现在恐怕还见不到沈将军。”
一听有人当了叛徒,身旁的段钰便捏紧了拳头,沉声道,“我辈岂是如此之徒。”
“哟。”西福尔盖见沈相言身边多出一人来,倒也好奇,“沈将军还请了援兵啊,不过我看那人瘦巴巴的,恐怕毫无缚鸡之力呀。”
“西福尔盖!”沈相言大喊一声,“告诉你的人,趁早退出中原,否则你我之间迟早一战。”
“沈将军好大的口气,我堂堂西凉大将,岂能被你这一句话给唬住?”西福尔盖脸上的笑容转变成了怒意,他气得咬牙,又道,“我来中原的目的,不仅是占你们的城池,我还要你沈相言跪着求我退兵。”
“好大的口气!”未等沈相言说话,段钰抢先道,“你真当中原无人了么!”
“我今日前来,并不是来放狠话的,这战书我亲自下给你,咱们边境之地不见不散!”西福尔盖说完,便见一束绑着西凉旗的箭飞了过来,精准地插在了船板上。
“西福尔盖!”沈相言捏紧了拳头,“别欺人太甚!”
早已转过身的西福尔盖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了站在船头的沈相言,继续道,“沈将军,既然你这么硬气,那我再送你一个礼物。”
他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那几个西凉人便启动了发射台,只见有无数个黑坛子朝着货船的方向飞去,哐当一生,坛子碎了遍地。
段钰俯身,一只手指沾了那黑坛子里的水,放在鼻尖一闻后脸色一边,道,“是火油!”
一旁的船夫一听,也是疾言厉色,“这可别烧了我的船呀!”
瞬间,无数支绑着火苗的箭朝着这边飞来,有些被雨水淋透熄灭了掉入了江水里,但也有落在了船上,立马掀起了一场熊熊大火。
船夫带人去扑火,那西府尔盖不知何时拿起了飞镖,瞄准了沈相言,就在所有人都急得跳脚的时候,段钰忽然扑倒了沈相言的身后,那飞刀插入了他后背,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后背。
“大人!”沈相言有些慌了,见西福尔盖的船只早已离远,身旁的火越来越大,偏偏此时雨停了,所有人都在救火、扑火,此刻的货船上已然成为了一锅乱粥。
……
为了缩短和沈相言他们的汇合距离,燕语迟决定走之前陈辞指的那条小道。
但临行前燕语迟传了书信过去,若是沈相言收到了必然会立马回信,此刻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刘大仁却道,“咱们先走,在边境和他们汇合。”
“许是他们走了水路,所以才没有收到信罢了。”陈辞道,按照他们的轨迹,走水路可缩短一日的行程,但水路危险,按照沈相言的性子,燕语迟绝对不相信他真会走水路。
“启程吧。”燕语迟道,但心里总归是有些担心。
跟在她身旁的陈辞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保准是在担心那沈相言,也是开了一句玩笑,道,“等这场仗打完,不如燕将军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将军盛宠之娘子不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