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既能保全中原和西凉的关系,也能让杜家免于连带之罪。
但这一切的真正幕后黑手,始终还是东洲的挑拨。若不是东洲那群人妄想一统天下,杜绝绝不会被他们利用,成为了一个牺牲品。
得知沈相言抗下损失后,屠副将一脸埋怨地走了过来,劝他道,“将军原本不该如此?”
“若没人承担下来,陛下那边还有西凉王这边,实在不好交代。”沈相言解释道,“既然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这个人必须是我。”
“可是……”屠副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见燕语迟走了过来,嘴里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见她走了过来,沈相言正准备说些什么,但燕语迟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径直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燕将军这是怎么了?”屠副将问道。
沈相言什么都没说,今晚西凉王设下离别宴,为了不让旁人怀疑什么,沈相言只得让身边的人不可言多过失。
但只有沈相言知道,燕语迟还在生自己的气。
傍晚时分,燕语迟一个人去了河边。沈相言担心她有什么危险,便派红面具一个人悄悄地跟在身后,务必保全她的生命安全。
这一跟,没想到还多了一个人出来。
红面具看见刘大仁时,脸上多了一丝狐疑,便悄声道,“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刘大仁看了看同样藏着那树丛里的红面具,一脸无语地盯着他,“你藏着这儿鬼鬼祟祟又是干什么?”
“你!”红面具咬牙,不曾想生平第一次被人说得还不上话来。
但任务在身,红面具也只好咽下了这口气,将眼光放在了不远处的燕语迟身上。
燕语迟就这么站在那河滩上,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她蹲了下来,在河面上烧起了纸来。火光照得她的脸泛着黄光,在这夜里一看,倒是有些瘆人地慌。
燕语迟望着平静的水平面,忽然苦笑一句,“你我一同长大,原本以为你待我如兄长,我便从未想过,你会对我有别的意思。”
“若我早日明白你的心意,是不是就能在你走错这一步的时候,早日拦住你?”燕语迟对着河水问了一句,但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燕语迟并未回头,直言道,“不去做你的大将军,跟来这里做什么?”
“是我。”西子郡主开口,燕语迟听出了她的声音,转身看向她的表情有些惊奇。
“郡主为何在这儿?”燕语迟将眸中悲伤藏了下去,起身问道。
西子郡主扫了一眼地上,随后便看向了她,“看来燕将军对国师如此情深。”
听她这么一说,燕语迟竟然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这个西子郡主此前对自己并无恶意,也就放下了松懈,道,“我与杜绝自小便是好友,如今他死了,我自然要来送他一程。”
“素闻燕将军与国师青梅竹马,亲眼一见后,倒是在佩服燕将军的这般神情。”西子郡主说完,便露出了一副哀婉的模样,“但斯人已逝,将军不必伤心过度,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
“那个叫做瓜瓜的孩子……”燕语迟忽然转移了话题,“看眉间与你有些相似,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她这话说得倒是直接,丝毫不留西子郡主一些脸面。
西子郡主苦笑一声,道,“瓜瓜并不是我的孩子,他与我长得相似,是因为她是我大哥的孩子。”
“只不过我大哥愚蠢,和自己的表亲成婚,瓜瓜自生下来后便与别的孩子不用,父亲为了遮拦这等丑事,便将此事瞒了下来,对外称瓜瓜是我身边一个奶娘的孩子。”西子郡主倒不遮拦,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倒让燕语迟有些意外。
见她对自己如此坦诚,燕语迟倒由衷地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中原名医遍地,若郡主放心,便将瓜瓜留在中原,一定会有治好他的法子。”燕语迟提议道。
那瓜瓜生得如此讨人喜欢,若真的一辈子变成了一个痴傻儿,燕语迟心里始终有些遗憾。
“可我父亲明日便回中原了。”西子郡主面上有些惋惜。
燕语迟便道,“郡主不妨多留一些日子,这些日子便住在我府上,也可以趁机游玩京城。”
“这如此是好。”西子郡主道。
燕语迟道,“郡主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
“待我询问父亲的意见后,再回复将军。”西子郡主说完,便朝她伸出了手,笑道,“走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郡主不去跳舞?”燕语迟开玩笑道,但西子郡主却当真了。
“郡主若喜欢我的舞蹈,我这就去准备。”
远处躲在树丛里的红面具和刘大仁望着两个人手牵手离开时,有些不着头脑地对视一眼后,红面具开口,“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姐妹情深呗!”刘大仁没好气地来了这么一句,“还以为燕将军想不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眼下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哎!打住!”红面具道,“我可是沈将军派来保护将军的。”
“切!”刘大仁白了他一眼后,便离开了此地。红面具则挠了挠后背,自言自语地道,“什么蚊子这么恶毒!”
回了营帐后,西凉王笑嘻嘻地邀请燕语迟入座。但她原本的座位挨着沈相言,燕语迟却坐在了隔着沈相言一个座位的屠副将身旁。
屠副将见将两个人隔开来,也是如坐针毯。
他扭头看了看沈相言,又看了看燕语迟,转身对沈相言道,“将军要不和我换个位置?”
“不必了。”沈相言道,独自喝了一杯酒。
西子郡主在西凉王耳边说了什么,那西凉王沉思了片刻后,便拂去了一旁奏乐和伴舞的人。
见这些人退下时,沈相言便看向了西凉王。
“沈将军,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方不方便?”西凉王问道。
燕语迟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小菜,特别是那一盘两半的猪儿草,嚼着索然无味,倒像是眼下的日子,无趣地很。
沈相言站了起来,朝西凉王行了一礼,而后开口道,“大王有事直说无妨。”
西凉王见他如此坦率,便直说了,“小女想留在中原游玩些时辰,不知沈将军可否护她平安?”
燕语迟闻言,正准备夹菜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我定当全力保护郡主周全。”沈相言应了下来。
将军盛宠之娘子不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