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弟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孙悟空举起石杯，颇为儒雅说道。

“悟空，请。”李长夜随手拿起案桌上的石杯，朗声回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悟空，快讲讲你怎么就出山了？难道方寸山出事了吗？”李长夜将心中疑惑提起。

孙悟空闻言，苦笑一声，语气沉重道：“方寸山没了。”

“这怎么可能？”李长夜一声惊呼，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孙悟空。

灵台方寸山那可是圣人道场，菩提祖师更是准提圣人的善尸，谁敢磨灭！谁敢欺辱！谁敢打圣人脸皮！

其他圣人更不会做出如此遭人唾骂的小人行径，不然今天你打我道场，明日我去翻了你的洞天福地，地仙界岂不是乱了套。

“这是事实，你出山三年后，老师便将众多同门丢出山门，轻轻一掌便将整座方寸山彻底归于虚无，老师随后便消失在天地之间。”孙悟空脸色透露着困惑，不明白菩提祖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长夜脸上露出恍然，原来是老师他老人家自己推的，那就能理解了，西游量劫之子该教的已经教完，肯定选择开溜了。

只是想不到老师竟然用这个方法。

“不谈此事了，颇为伤感，师兄前来，也算是喜事一件，师弟可要好好招待师兄一番。”孙悟空笑着说道，但他的眼神中仍然露出一丝眷念，对他生活了数年的方寸山的眷念。

“说的在理，不能扫兴。”李长夜再举起已蓄满的石杯，隔空对碰。

孙悟空也拿起自己蓄满的茶杯隔空对碰，道：“师兄，你怎么变化这般样貌，可是遇到强敌？若需要师弟帮忙的话，就说一声。”

孙悟空话语说完，随手打出一个响指，他的位置徐徐冒出丝丝白烟，遮住身形，不一会儿，阵阵白烟渐消，孙悟空却是变化了一个样子。

“师兄，像不像你本尊？”高座上的【李长夜】一脸笑意看向下方的李长夜。

李长夜哪能让孙悟空的显圣付之东流，随即天罡变化施展，他身形一转，【孙悟空】就出现在高台之下。

“天仙九阶！”

李长夜心中一惊，刚刚孙悟空泄露出法力气息，李长夜顷刻间便感应出孙悟空此时的修为，当年他离开方寸山时，孙悟空与他是相同境界，而今日孙悟空已经超了自己八个小境界。

李长夜想起了当年他渡成仙劫时的方寸山秘境：斜月三星洞，他不由有些羡慕孙悟空的机缘，想必孙悟空已经将斜月三星洞快要液化的磅礴灵气全部给吸收了。

“见过大师兄。”下方的【孙悟空】向高座上的【李长夜】躬身一礼。

“好久不见，悟空师弟。”【李长夜】来到【孙悟空】身旁，恭敬回礼，旋即，【李长夜】还有模有样的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

一人一猴，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随后，两人变回身形，回落座位。

李长夜恢复了本来模样，确实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遮遮掩掩。

“师兄，你看我花果山未来的发展如何？”孙悟空伸出头来，凝视着李长夜。

他在花果山花费了数年的心血，绞尽脑汁，就想让花果山壮大起来，虽然初具规模，但很显然收效甚微，猴子猴孙们对自己的改制很是抵触。

所以，他就想来李长夜这里取取经，在他印象里，李长夜的学识除略逊于老师之物，唯李长夜独尊。

李长夜眉头一皱，长吸一口冷气，吐字：“师弟想扩大花果山的底蕴，但奈何此事只有一字送上：难！”

“怎么个难法？”孙悟空紧接问道。

“方才你未出面迎接时，我与一只死气盘旋的老白猴交谈数刻，感触颇深。”李长夜摩挲着下巴，思量后说道。

“老白猴？师兄说的是小白吧，她也算是花果山的老人了。”孙悟空眼珠一转，轻声说道。

李长夜轻轻点头，随后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有三个难处，分别是：天性难、天资难、天人难。”

孙悟空被李长夜的话提起了兴趣，不由站立起身问道：“三难？这是怎么个说法？”

“天性难，猿猴的本性通常皆是跳脱玩心重之辈，当年我见悟空你时，你也很活泼，所以你让他们学习人类文化这条很不可取。”李长夜想起了当年趣事，不由笑骂孙悟空一声。

孙悟空闻言，老脸微红，低下头去，似乎回到了当年李长夜教导孙悟空的时候。

“天资难，你的猴子猴孙不过是普通妖猴，修炼资质堪忧，穷极一生，顶天突破到四阶炼虚合道已是极限。”

“天人难，天人故称大罗金仙，师弟修为尚低，花果山缺少一位镇得住场子的大能，其他势力必会轻视花果山许多，这也是三点中最为至关重要一点。”

李长夜有头有尾一一细致分析出来，将花果山面临的处境用几句话便轻易点破。

孙悟空一听，只觉得李长夜所言极为在理，十分赞同，但脸上困惑却更甚，问道：“面对如此困境，那师兄可有解决之策？”

李长夜起身走近孙悟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笑道：“哪有什么良谋计策，师弟你的修为越高，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也才更安全啊！”

孙悟空犹如受到晴天霹雳，神情一滞，心田风起云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是啊！实力至上，亘古不变的道理，真是可笑，我有了力量之后，竟忘了实力才是根本。”

“我要是突破到大罗金仙，谁敢屠我猴子猴孙！我要是突破到大罗金仙，花果山也会列入顶级势力之一！我要是突破到大罗金仙，天地间任我逍遥！”

无数的剧烈心声在孙悟空心里来回声鸣，他回过神来，向着李长夜感激道：“多谢师兄提点，让师弟恍然大悟、豁然开朗起来，只可惜师弟居然白白浪费了数年光阴。”

李长夜咧嘴轻笑道：“不浪费，不浪费，若是没有这数年光阴，师弟的求道之心又怎会如此稳固呢！”

“大善。”

两人目光相视，举起石杯，隔空对碰，畅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