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朝之患啊……

木遥自嘲地想。

眼睛雾蒙蒙的，肚子又忽然疼的厉害。

她伸手去扯彻底打起架来的张嘉元的袖子，“嘉元……”他哽咽了一下，却稳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说，“别打了。”

张嘉元回头看了她一眼，“遥遥你这个时候你还要为他说话？”

木遥摇了摇头。

程启曜最开始被小方拉着还好，后来他自己把小方推开了，脸上实打实的挨了两拳，挂了彩，他蹭了一下，却不觉得疼。

只是抬眼看着木遥，等待着她的下文。

可是眼睛一向离不开他的木遥第一次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张嘉元，手攥着他的袖口，软软的说，“我难受。”

张嘉元立刻慌了，他怎么忘了，遥遥这时候还应该在医院休息。

他立刻去拉木遥，“我送你回医院。”

后者摇了摇头，轻轻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到……”

她终于看了眼程启曜，却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见到他。”

张嘉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这句话他们等着遥遥说等了很久，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他真的没有想到。

他们都等着遥遥翻身农奴把歌唱，但是现在，把遥遥伤成了这样，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张嘉元低头，“你想要去哪儿，我陪你。”

“我订了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想去冰岛。”

木遥淡淡的给自己下订了结局。

“可是你的身体……”张嘉元皱眉，他低头看着遥遥，愣了一下。

木遥双眼空空洞洞的，好像个布娃娃，脸上又毫无血色，风一吹就能倒了一样。

于是后面的话被张嘉元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改口，“你在那边有认识的人吗？”

“有。”木遥点了点头，“杰夫帮我找了。”

“好。”张嘉元点头。

他抱紧了木遥，“我现在就订飞机票，我和你走。”

他说完这句话，拉着她转身就走，可是木遥却被程启曜拉住了手腕，“你……”

程启曜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要去哪儿？”

“去没有你的地方。”木遥没回头，只是淡淡的说。

“……”程启曜被她哽的愣了一下。

犹豫的抿唇，他说，“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做飞机。”

“我的身体我知道。”木遥加重了语气，拽住张嘉元不让他冲动动手，她回头看着程启曜，眼睛想是平静无波的古井，“而且你真的在乎吗？”

“我当然……”

“当然不会在乎！”木遥代替了他的话大喊，又好像用尽了力气一样沉下气来，“你怎么可能在乎？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你听我说……！”程启曜伸手要去拉她，可是就被她甩开了。

木遥低头，又看着他，下定了决心一样，“程启曜，你爱我吗？”

顿了顿，“你会时常想着我，想要和我一辈子，会对我心动，看见我会觉得开心，看不见我会觉得痛苦，你会吗？”

程启曜张张嘴，没说话。

木遥看着他的样子，自嘲的笑了，她说，“可是我会，所以我确定我爱你，我以为我可以等，可现在我发现了，不平等的爱只会给我带来伤害，我不过……”

她看了眼小方，咬紧了牙关，“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

“我……”程启曜闭上眼，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开口，“也许我原来确实……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我现在也想要……好好在一起。”

“结婚……”木遥哼了一声，叹口气，她说，“当时我是因为你的一句爱我和你结婚的。”她顿了顿，认真的看着程启曜，“我当时以为我可以改变你那句没有感情的爱，可是我发现我错了。程启曜，我不缺婚姻，我缺幸福。”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木遥深呼吸，打断了张嘉元没说的话，淡淡开口看着程启曜。

“你认真一句说爱我，我就留下。”

程启曜看着她，一个爱字在嘴中千回百转，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木遥看着他，嘴角的笑渐渐凝固。

她拉着趁着这个机会订好票的张嘉元转身。

她说，“程启曜，你不爱我，我们离婚吧。”

“分居三年，我回来和你办手续。”

程启曜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张嘉元带着木遥走了。

他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懵，身后的小方也是，大概是没有想到程启曜来送自己离开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方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程启曜，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小智说的没错你真是陷进去了。”

程启曜斜着眼睛看她，没有抬头，“小智？”

“小智哥说有个很好的人喜欢你，你也对她不是无意，只是还没看明白。”小方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拎着行李箱，“他让我帮他演场戏，让你们别再去互相折磨了。”

“现在看来，我演的不错，可惜还是砸了。”小方叹了口气，没有管此时更懵的程启曜。

“哥，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就是说不出来呢？”

小方留下这么一句近乎叹息的话，转身拉了行李箱说了句“飞机快要晚点我先走了。”就进了安检口。

她走之后，程启曜站在原地，往后靠了靠身子抵在墙上，脑子里面很乱。

这些年和木遥相处的日常，小方的话，都积压在他的脑子里面。

挥之不去。

他就这样在飞机场里面从天亮待到天黑才给助理打电话回了家，脚落在家里的地毯上，他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回来了。

打开灯，程启曜就坐在卧室的床上。

手搭在膝盖上，好像一座雕像。

真正打断他的是小智的电话。

木然的接起来，“喂？”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暴风骤雨，“程启曜！木遥今天怎么做飞机走了？！她才刚做完手术你是不是缺？！”

程启曜听着一向冷静的小智此时意外的非常暴躁，他点了点头，抿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