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这天夜天凌被正德帝留在了宫里。

宫外暴怒的公主等了一个空。

“他怎么敢……怎么敢不回去！”公主来回走动，脸上是无法克制的怒火。

“公主，您还是先休息吧，明日您还要进宫。”宋嬷嬷苍老的脸上因为熬夜更加憔悴。

“本宫要等着看他究竟回来不回来!”公主强咬住嘴唇，一种被成做挑衅的火气，一点点集聚，然后燃烧掉了她的理智。

天亮了，公主就这样坐了一夜，此时脸部浮肿，眼睛肿胀，连眼角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公主？要进宫了。”宋嬷嬷陪着公主一眼没合眼，此时精神实在不济。

“老奴让人给您梳妆？”宋嬷嬷见公主没说话，又轻声问道。

公主脸色难看，“去问问，他是不是一夜未回。”

出去的打听的下人回来后说的消息也不是公主要听的。

公主洗漱装扮之后，宋嬷嬷实在是熬不住，“公主，老奴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就不陪公主进宫了，以免给公主添麻烦惹祸。”

公主自己也很疲惫，但是她内心的怒火支撑着她。

“你就留在家里，我让琼莲陪我进宫。”公主说道。

“公主，老奴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是今天是初一，您千万别在宫里给小王爷脸色看。”宋嬷嬷劝道。

至于何琼莲适不适合进宫，宋嬷嬷现在头疼脑胀已经顾及不到这点，她只求公主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度过这一天。

公主心里怒火还在翻腾，且没有将宋嬷嬷的话放在眼里。

宋嬷嬷现在精力不济，在公主离开夜府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何琼莲就像天上掉了一个大馅饼一样，跟着公主进宫拜年了。

等走过流程，公主单独留在太后宫里时。

公主跟太后控诉着夜天凌的不孝。

太后对于克亲的夜天凌也不喜，“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就不要说这些不喜的话了。”

“母后！”公主哀怨的看着她。

“你兄长对他比对我的孙子都好，你在他面前告状，他反而更会批评你。”太后警告道。

“母后，我才是皇兄的亲妹妹，如果不是因为我，皇兄也不会对他这么好。”公主说道。

“说是这么说，你也不要太过分了，今天这种日子，不要惹你皇兄生气。”太后也不喜初一就听人告状，还是这种控诉不孝的事情，晦气！她看在女儿一年就进一次宫的份上才没有多说。

公主为难，她平时也不出门，更不会进宫，她今天不说，什么时候才能说？

“你要是惹怒了你皇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太后见她神态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母后……”公主不以为意，皇兄因为她那么疼爱夜天凌，对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生气？

“陛下驾到！娘娘驾到……”太监的报声响亮偏细。

正德帝带着皇后，贵妃还有几个皇子和夜天凌来了太后宫里。

正德帝行礼之后，几个皇子包括夜天凌都给太后行了跪拜礼和祝贺词。

太后看到几个孙儿十分高兴，对于不待见的外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个日子，她也不想找晦气。

“姑母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可是昨日没有休息好？”大皇子关心的问道。

公主心里感动，“昨天是没休息好，因为等个不孝子等了整整一宿。”

大皇子……只是想拉拢夜天凌，所以才这么关心姑母，只是没想到，这个不太熟悉的姑母脑子仿佛有大病似的，就这么直接在大年初一大庭广众之下控诉夜天凌的不孝？

“姑母说笑了……”大皇子神色尴尬，干巴巴的说道。

“本宫可没有说笑。”公主沉着脸说道。

夜天凌被控诉不孝，只能跪了下去，“不知母亲为何要等我一整宿？儿子惶恐。”

公主语塞，她总不能说，每一年除夕夜，她要对他行家法吧？

这种事她自觉没错，但也知道在别人眼里，这就是错。

“每年除夕，你都会在夜家过一宿再走，你昨日为什么不去？”公主质问。

“昨日他在宫里，是朕留的他。”正德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兄，你不知道他和我的约定，他故意隐瞒，故意让我等了他整整一宿，他不孝！”公主厉声呵斥。

夜天凌叩首，不再抬起头。

正德帝心中恼怒，“谁说朕不知他和你的约定？朕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昨日才强行留他在宫内。”

“……”公主心里一慌，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这么多年，他守口如瓶，又怎么会告诉别人？还告诉他舅舅？

“这倒是让我好奇了，公主到底和天凌有什么约定？”皇后将公主的失措看在眼里，笑道。

“长华，你可愿当众说说，你和天凌的除夕之约是怎么回事？”正德帝问道。

“皇兄！”公主眼里生出水光，看着威严的皇兄，心里委屈。

“长华，你可愿意说？”正德帝再次问道。

“好了，这大年初一争执什么？”太后不高兴的说道。

“母后说的对，大年初一不应该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往后每年天凌就在宫里过除夕，至于长华和天凌的除夕之约，就此作废。”正德帝不容置疑的说道。

太后面色一变，她可不愿夜天凌在宫里过年，这多晦气！

“陛下，这不太好吧？天凌有他自己的家人。”太后规劝。

“朕就是他的家人。”正德帝说道。

“舅舅是舅舅，怎么能替代母亲和祖父祖母？”太后埋怨道。

“长华常年供奉佛主，已经跳出红尘，她只要侍奉好佛主就行，天凌的事情，她不用再管。”正德帝不客气的说道。

太后心里一跳，长华这是真惹到儿子了？

还是……夜天凌在儿子面前告状了？

太后隐含不喜的眼神扫过夜天凌。

【真是晦气！以前他是克父！克妻！现如今连他母亲都要克了！】

【这样的人要是留在宫里，哀家可怎么放心？】

【不能让他留在宫里过年，好在离明年还有一年的时间，哀家还有时间改变儿子的想法。】

“皇兄！可是他在你面前说了本宫什么不好的话？”公主愤怒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