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清远这样说了，白梨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她知道这一切都少不了鱼族的插手。

白梨低下了头，心底里对清远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

她得走！

“清远，能遇见你我很开心，我此生足矣。”白梨抬起手，抚摸着清远的脸庞。她要记住清远的脸，将清远的模样牢牢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鱼族容易忘事，她害怕有一天会忘记清远的脸。

可她更怕清远会因为自己而收到伤害。

孰轻孰重，她的心中自有答案。

慢慢的靠近，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容，体会着双唇间传来的温度，清远已经知道了白梨的想法。痛苦的闭着眼睛，心里喊着不要！

良久，两人拉开了距离，清远的眼眸中满是伤感。“可你知道此生我爱的只能是你了。”

白梨之后，无人再值得他喜欢。

他们之间相互吸引，是逃不开的命。

不知道怎么，清远觉得头有些发晕，眼前的白梨也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是否因为今天被妖族所伤导致，现在的他用尽了全力只想要好好握紧白梨的手。

看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清远，白梨毫无反应，清远会这样，其实是因为她。

清远的睡颜永远宁静而美好，可今日却染上了一抹愁色。

白梨伸手抚摸这清远的眉头，这是见他的最后一眼了，从今以后清远就只能出现在她的回忆里，她的梦里。这一眼，她不想看见不开心的清远。

“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为难了，好好照顾伯母，她会有一个喜欢的儿媳。”

虽然白梨一直不说，可清远娘的态度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扎的不深，可动一动便牵动全身。

清远是个孝顺的人，日后便能全心全意的孝顺了。

白梨想要站起来，可手被清远抓的死死的。这一刻，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似雨般落下。

何苦如此。

缓了缓情绪，白梨一点点的掰开了清远的手指，她要在天亮之前离开。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清远发现白梨不见了。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今以后他便再也找不到白梨了。

从那日起，清远在街上见谁都像是白梨，可她们统统不是。

白梨也同样思念着清远，可她被关押在水底里。在清远离世前，她不可离开这里。无论她怎么哀求，无论她怎么妥协，都不许她在见清远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一眼。

人类的生命短短几载，可妖不是。他们的寿命原比人类要多得多，而鱼族记忆短暂容易忘事，白梨亦然。

于是她每天每天都把他们之间的事回忆一遍，也花了许久在水底找到了一颗不知名的珠子，她发现这珠子能倾听她的思念，能将她的回忆一一记住。

这一发现令她无比的开心，她在水底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过去，一遍一遍的温存那些心动的瞬间。

这样的日子她不知过了多久，他也不在意是否要从水底里重回岸边。妖族不会让她出去的，而到了她出去的那日，便是清远离开人世之时，所以她便不在乎人间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