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音还试过在宫殿里青草铺就的毯子上睡觉,但却再也没有发生那样的梦境,在上面睡觉甚至连一点儿梦都不会做,睡得是香甜无比。
昔音也很是无奈。
她也曾试过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悬河呼唤悬冥蛇。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昔音更是将肉食用一根绳子拴住投入悬河中,但肉食一入水就无声沉了下去,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
昔音更是蹲在那里观察了半天,手中的绳子依旧沉甸甸的没有吸引来任何生物,仿佛悬河里真的是死寂一片。
昔音将绳子拉上来,但是那入了悬河里的绳子却在这一刻断掉,看情况像是被腐蚀掉了,连带着沉甸甸的那头也沉入了悬河底部。
除了手中断掉只剩一截的绳子,悬河上仍旧平静的可怕。
悬冥蛇仍旧没有一丝影子。
几万年的时间不过在昔音的梦中徜徉,她宫殿里那些极品晶石是真的,那悬冥蛇自然也就是真的。
只是如今它去了哪儿?
昔音不由得的担心起这个朋友。
可惜,她找不到方法回去查看它的安危。
明明在悬河之上徜徉,耳边却没有半点波涛的声音,悬石也没有半点晃动,这种体验自然比坐马车之类的舒服多了。
昔音的思绪却不在此处,只希望悬河里的悬冥蛇能够安在。
整个大陆估计也只有昔音一个人知道,这悬河底下有着无数的魔力晶石。
但凭借她的实力却是不能下去冒险的。
光是那绳子的腐蚀程度,昔音自认她的功力还达不到无视这种伤害的程度。
只要没有遇到对面错开而来的悬石,昔音身下的悬石速度还是挺快的,速度最快的时候甚至只能看到两岸的残影。
无人掌控方向,但悬石却稳稳的冲向前方,安全无比。
悬石驶离了天璇城后,两岸的景物就变得安静,繁茂的植被铺满了两岸。
但却没有一株植物敢将根系伸进悬河之中。
仿佛里面有什么致命的毒药一般,就算是植物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所幸,那些船夫手中的竹竿也只在水里搅动几下就会拿起来,不让其在悬河里多待上哪怕一秒钟,如此这般,他们也是每一次出行都会更换新的竹竿,甚至在悬石上也会备上一些,就是怕竹竿被那悬河给腐蚀干净了。
悬河里自然看不到人来这里浣洗衣物,但偶尔也会有那种轻生之人,不顾人劝,直接就跳了进去。
昔音也正好见到了一个女子因为受不了丈夫的家暴执意走入了悬河之中。
昔音并没有出手相救,他们见到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大半个身子都在悬河之中,脸上的表情透着解脱和喜悦,她的身后是一名男子在不断的咒骂,还有一名年老的婆子也跟着在那里咒骂。
昔音大概听出,是这女子没有生儿子,这才引来一家人的嫌弃与丈夫的毒打。
这女子也是可怜之人,已经没有丝毫生志,身下估计已经被悬河腐蚀,即使救上来也活不下去。
但愿来生她能投个好人家。
这样的事情在悬河里上演。
悬河不能存活物,但也因此成了一处绝对的殉葬之地。
无端的觉得身下的悬河阴冷了几分。
倒是那些船夫一脸的可惜可叹,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昔音不由的想起了悬冥蛇,它虽然看起来凶了一些,但是昔音在它身上并没有闻到那种只属于凶兽的气息,也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臭味。
悬冥蛇是不吃人的,这些投入悬河之中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扰了悬冥蛇的清净。
不过它现在不在,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吧。
昔音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回来之后,对悬冥蛇的执念更深了许多,冥冥之中甚至都快赶得上对待身边的朋友那般担忧。
昔音却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烟萝在接近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
“公子,你没事吧?”
烟萝睁开迷糊的眼睛,看了昔音好一会儿整个人的眸子才清醒过来。
昔音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放着的食盒。
烟萝接过去吃了起来。
“公子,今晚上你就放心的睡吧,我已经睡饱了。”
烟萝一边吃着一边小声的说着,生怕将谢娘吵醒了。
昔音倒是没有多说话,点了点头。
昔音自然不会亏待烟萝和谢娘,在原本放置着干瘪的饼子位置,放了一些熟肉和新鲜的可以直接实用的蔬果。
对于女姬给的吃食烟萝一向不问,只是埋头吃。
烟萝自然不会出去问那些船夫是不是吃的和她一样,还有肉食。
坐在悬石上欣赏日落,也是一场难得的盛景。
群山掩隐间,一轮金黄的太阳最终落山,最后留在世间的颜色转变成红彤彤的,充满了让人归家的暖意。
黑暗也紧随之而来。
只依稀能够见到岸边掠过的树枝残影。
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这样的环境下,一颗心无端变得紧张起来。
也许是因为悬河的原因,在两岸只有树木丛林,却听不到一丝鸟鸣,似乎那些鸟儿也知道这条看起来静谧的河水是不能喝的,里面也没有它们想要吃的鱼。
所以悬河两岸除了树木连一丝别的生气都没有。
这种静谧感更加浓厚起来了。
“公子,这夜晚好安静。”
那些船夫像是习惯了这种黑暗,每一面两人,一人值夜,一人休息。
但却没人交流。
悬石上甚至连一丝光亮也没有。
只有悬河里泛起的莹莹水光平静而深邃。
昔音也早知道悬河上的规矩,再加上白天的时候见到那错开的悬石无端撞上颠簸的模样,昔音这时候自然不会拿出照明的东西。
也许这也是夜晚行走悬河的禁忌吧。
夜晚,烟萝一直念叨着让昔音去睡觉,但是她却是在自己的位置坐不住,一直拉着昔音的衣袖,很明显是害怕了。
“你怕成这样,我还能放心去睡?”
昔音有些好笑的看着烟萝,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罢了。
此时的昔音也忘了自己的身体也不过九岁罢了。
烟萝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公子,要想对公子不利,先从烟萝的尸体上走过去再说。”
烟萝虽然还是个小丫头,但是心中自有丘壑。
说道昔音的安危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说话的语气还带着几分霸气。
见到烟萝认真的模样,昔音忍不住拿手捏了捏烟萝的鼻子,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家公子岂是那种躲在人后面的懦夫?你这丫头有危险尽管躲到公子后面去,好好活着就是对本公子最有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