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一千多年前的某个午时。
此时此刻的沧白雪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云台上转着自己的佩剑玩。
她身着一身华美的雪白丝缎裙,袖边和领口皆是金丝绣纹,还有无数宝珠相配。墨发秀美如瀑布边倾垂而落。耳发两侧是金镶羽翼发饰,还用金绸流苏绾出一缕细长的墨辫。
赤脚如白玉,脚腕系金绳坠铃。
大概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沧白雪才终于习惯了自己是一位女神的设定。
没办法,毕竟,这个穿越来的太刺激了。
是的,其实沧白雪自己还是蒙的。总之在她醒来以后,她便被迫接受了这么一个新身份。
神界,战道,第一女力神。沧白雪。
这个信息量很大,怎么消化呢。
首先,沧白雪记得清楚的是,自己在自己的现代,生命体征确实是显示已经挂掉了,所以她并不存在什么穿回去的想法。
而这位女神,据说是在和一个流窜的魔头的大战中九死一生,好容易才救活了过来。而醒来,便是自己了。
所以可能,也许,沧白雪皱眉,觉得是不是自己投胎投太急了,一下忘了喝孟婆汤才导致现在这么个状况。
不过不管怎么样,重新活一次。还是完全不同的时空,怎么说都是令人激动不已的。
足足一整年,沧白雪都在深入了解这个时空文化,努力堪比高考。
首先这是个人魔神的三界时空。大体是打怪修炼升级进阶的体制。
魔界分妖道与魔道,妖为次,魔为优。
神界分净道与战道,净为次,战为优。
而自己的设定属于战道,并且是力神系。什么叫力神呢,简单除掉金木水火土风花雪月这些法系战神,剩下舞刀弄剑甩棍子戳棒子的物理伤害系的都叫力神。
魔界同理。只是他们的法术系大多都是毒蛊咒幻之类的。
沧白雪的佩剑名曰旭阳。是一把金色为主的镂空剑,很强势,听说第一女力神称号就是靠这把剑一战一战打来的。明明看起来欢杨更加强悍,却听说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暴力天神啊。沧白雪揉了揉眉心,真不知道自己这个连杀鸡都有点手抖的女子怎么会抽到这么牛的设定。
并且这位女神相传容貌无双,清冷不俗,不易亲近。
脸这么好看当然高兴。可是沧白雪本身的性格是一点点和清冷都不沾边的,又蠢又欢脱还无比热心,以至于她刚醒来的一段时间把众神热情得头皮发麻,都直叫芜颜帮她看看是不是脑子打坏了。
不过现在。
她是真的清冷了。
微微皱眉,目光空灵,她侧着脸,发丝垂下,在云台的风中轻轻飘扬。
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挽着旭阳剑穗上的飘带。
为什么呢?
因为。
卧槽这种日子真的太他丫的无聊了啊啊啊啊啊!!!!!!!!!!!!!!!!!!!!!!!
说起这个变化是,沧白雪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天界生活了第999年的她前2000年不是本人不在线终于深切体会到所谓天神的清冷了!
每天就是修炼,听天机者唠嗑,看天机者的折子,大事消个怨,小事下个雨。偶尔政治动荡还要抄起家伙打架,抢宝,扫雷。因为辟谷神体,吃饭睡觉全都可以省了。每天除了整整日常工作,就是思考神生。然而沧白雪很不争气地什么都没思考出来。甚至不断地去想,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神界的正义?这个话题太高大上了,对于她来说感觉一根鸡毛的重量都没有。
百年如一日。周而复始。
渐渐地,什么感情波动都褪去了。逞英雄的快感,救死扶伤的满足感,极尽奢侈的虚荣感。在无限的时间里绵延以后。
空落落地留下无欲无求,一脸迷茫。
如果说现代的沧白雪曾经也迷茫过,怅然若失过。那么神界的沧白雪恐怕是要茫傻了吧。
为人,茫。人生苦短,不过百年。似乎想法永远多于时间,就算一不小心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那么恍然一过你也可能不小心就挂了,那么一切又重新刷新了。
为神,不休不老。如果当你真切的知道迷茫成为一个无限值,那种负能量简直无法言喻。
自然而然,话少了。骨头懒了。劲头虚了。
所谓清冷的女天神又恢复正常了。
不过,沧白雪的第999个神年。神魔两界依然打的热闹,从混沌之时到如今,三界演化越来越分明,但是还没有达成基本和平的共识,很多互相之间的条约都是边打边定的。
随着凌霄堂上又是一阵刺耳的召神铃,胥都花容失色地捂着他的小心肝各种跳脚。
胥都,战道天神之首。尊称神君。相当于老板的存在。金术法神。堂堂七尺男儿身奈何性子十分娇弱
沧白雪一脸生无可恋,不知道这是第n加几次要死不活地被欢杨一把乱拽进战场。
脚尖轻点地,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就从四面八方奔赴过来,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以及疯狂的喊叫声。这么多次了,沧白雪依然每次都会被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欢杨,她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眼瞳中出现兴奋的火光,一把提起她的大砍刀妖斩向最狂乱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道刀风疾驰,电光火石刹那间,鲜血四溅,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狠狠地被甩出一堆还在不停抽搐的胳膊、残腿、头颅
沧白雪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她脚尖前方。
似乎是一个还有些稚气的魔兵的脸。那双惊恐的瞳死不瞑目地盯着前方,似,还含着一些泪。
她扶住太阳穴,感觉脑袋在嗡嗡地作疼。
而胥都这时正襟危坐在了望台之上,一脸难得的严肃,捏着手绢冒着薄汗。似乎在用力地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
沧白雪纵身跳上台杆,漠然地问道。
“今天此战非同小可!你们可千万当心!”
胥都咬住下唇,两缕卷发落在脸侧轻轻晃动,眼含秋水般摇曳,脸上神情更忧心忡忡。一副楚楚可怜弱美人之相。
“怎么了,为什么。”沧白雪头疼欲裂地揉了揉眉心,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继续尬聊。
“魔君来了!”他突然扭过头,一把抓住沧白雪的手,眸子里噙的泪花剧烈晃动,“听说他练就了什么邪法!阴邪至极啊!我们说不定要完哒!”说完,那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