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白雪根本旁若无人。
她的唇瓣是那样柔软。不过和那次渡水不同,沧白雪此刻的吻是掠夺性的、强势性的,分明要得到性的。她直接轻吮了一下,舌尖的温热痒痒地扫荡在千栖夜的唇瓣之上,千栖夜怔了怔。她便轻易地趁机解开了他的唇禁,顷刻间舌齿缠绵入骨,她贪婪而用力地舔吸着,千栖夜觉得自己耳根此刻烧得滚烫,呼吸急促凌乱,清晰地听到胸口剧烈的心跳声。
“这这这!!”云辰惊得真是牙床乱颤,结巴了半天,硬是蹦不出一句完整话。这一红一白两人躺在地上,自己看也不是,不看也也也也也艾玛!不看看哪呢!他猛地一扭头,看向周围。
顾蓝双以袖挡目,脸色见红,三百年来,这场面他是真真第一次遇见啊!反正非礼勿视吧,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阿醒惊愕了半天。看身旁的顾蓝双已经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抚了抚额,也只能尴尬地眼神乱飘。
楚凉若更是早早就捂住了双眼。
“嘶啦!”
突然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
众人实在是没控制住再次好奇地瞅了瞅两人。
只见沧白雪居然徒手撕开了千栖夜的领口,千栖夜的半边锁骨赫然暴露在外,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几颗汗滴。
“哇!你俩!!飙车呢!!”云辰受不了了,自己作为一个新时代大好青年居然居然居然今天是要看现场直播了吗?!
顾蓝双更是面红耳赤,猛地直接转过身去。脑子里飞快无比地默念着静心咒。
“啊!发生什么事了!嘿!”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四个人僵硬地望去。
一大群拿着明亮火把的人正急吼吼地往这里赶过来,看样子多半是受了惊的人灵自发组织过来察看的队伍。
只是此刻这场面
“咦!”领头的大叔第一个快步往这边跑了过来,刚举了举火把,定睛一看,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大叔猝然瞪圆了双目,刚就听说这边有个白衣女子在大开杀戒,难不成!这是个狐狸精怪什么的!这是在吸人阳气啊!
大叔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自己可也是当年的村委会大哥,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瞬间义薄云天,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小伙子别慌!我来救你!!”
千栖夜微微睁开眼,眉间一皱,甩手一挥。
“哎呦呦呦!妈呀!”
大叔连同后面一群人瞬间被一股不知名的突如其来的震风活生生推了回去!
这边四人表情复杂,以手掩面,无语凝噎。
眼看沧白雪居然还想继续撕千栖夜的衣服。
四个人简直想要跳进河里去了!
千栖夜突然搂住她的腰,翻身一转,护着她的头,两人一下子便换了位!
千栖夜这才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喘着粗气,沉声呢喃道:“要撕,回去撕”
沧白雪的双眸微睁,瞳里分明还是徒然焰光一片,面无情绪,呆滞地望着他那微露一处的肌肤,手却听话似的忽地松开了下来。
不过松开归松开,千栖夜忽然一低头,沧白雪勾住他的脖,再次吻得火热。
反正千栖夜也完全当周围是空气了,这次换他变得主动而强势了,沧白雪像是乖巧地闭了眼,情绪似乎也安抚了下来。
四人呆若木鸡。
真的好希望刚刚那风把自己也一齐刷刷带走啊!这种时刻明明应该闲杂人等有多远滚多远的!可是这么个情况又怎么走呢?!
望天望地望空气,感觉自己要断气!
顾蓝双的静心咒念完又赶紧追加了一则大慈大悲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归神咒。
阿醒实在看不下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低吼道:“亲够没!”
云辰心里也是痛哭流涕啊。就是说啊!这他妈亲了快五六分钟分钟了吧!单身狗就没人权吗!
“嗯魔君”顾蓝双背对两人,昂着头,望着一棵也不知道是啥的树,自言自语式地说道,“你若能封印师姐的索咒,还是先嗯封印吧,这个轮转月的驱力久灼不灭对师姐身体也不利虽然现在暂时控制了但是嗯”
但是!但是怎么的,照你们这控制方式,旁人还要不要活了?!
千栖夜大概也算听进去了吧。缓缓抽出手,再次聚集红光。
其余四个人心里真是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沧白雪像只软绵绵的猫,双臂缠绕着他的脖,呼吸平稳。千栖夜任由甚至配合着她的温热在自己的领地里百般挑逗,毫无节制,肆意妄为。他觉得自己胸口也像燃着了一把烈火,恐怕再这样下去他也要发狂了。
红光盛聚。唇瓣终于微微分离。
沧白雪的双目中焰光陡然被熄灭。
一轮血月在瞳孔中出现。
犹如当年她亲眼看到的那一般。
沧白雪像是静止的。
千栖夜皱眉,目光中浮生几分凌冽。
血月消散。
这才渐渐地恢复了些许神色。
沧白雪盯着他的脸,久久的。
这一次竟然这样近。她恍惚地想着。十年来她总是习惯性地去想,这次见到他,又是在怎么样的梦境呢。久而久之,她就分不清了,只至于真正见到他时。
也好像一个梦啊。
清晨,客栈,微凉。
千栖夜站在门口,手指碰了碰自己被撕开的领口,垂眸。微风慌乱不安地蹭在他小露的肌肤上,分明应该是一阵凉意,他却觉得滚烫。他的心好像还在横冲直撞无法安宁,脑子里思绪乱滚,他知道自己当时是期待她接下去的行为的。
他飞速眨了眨眼,耳根又有点发烧。
魔君大人觉得自己快失态了。
阿醒拿了件新的红衣,面不改色地递给他。云辰在一旁看着,倒也没觉得不妥,还是自顾自地瞅着房间里的动静。
千栖夜瞥了一眼,接了过去。
“公子们,姑娘醒了。”
好容易,门轻轻开了。丫鬟走出来,手里正拿着换下的被鲜血和尘土染得东一块西一片的白衣,恭敬行礼。
“师姐醒了?那便好。”顾蓝双从灶台那边匆匆赶来,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
阿醒已经走在前头为他推门。
顾蓝双轻手轻脚进了屋。
沧白雪站在窗户旁,长发散落。一身洁净的白衣,红缎系腰,和她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沧白雪其实是浑浑噩噩的,从醒来她脑子就是像注入了泥块似的,搅不动转不清,她能够最直观感受的就是自己身体上的反应。筋骨略微作痛,像头天晚上跑了马拉松似的,嘴唇有点发红和胀胀的感觉,像是吃辣吃多了?可是沧白雪好像记得自己没有进食吧。
“师姐,药好了,这个药可以食前喝,不损胃口。”顾蓝双放下药碗,温声说道。
沧白雪回过头,还有点茫然。
“昨天我后来怎么了?”沧白雪问。她目前只能勉强回忆到自己看见了“紫鸢国”的大石盘。
四人一下哑言。
云辰想了想,蹦出来,咳嗽两声,解释道:“后来你你太痛了,痛晕过去了!”
其余三人没吱声。想来,可能暂且编个谎也好,虽然他们对于那个索咒还有很多疑惑。可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混乱了,这一下子全盘托出,他们也担心沧白雪承受不住不管前者还是后者。
“哦是吗”沧白雪反正一时半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呆呆地应了声。
顾蓝双将药碗端了过来,她便乖乖拿起来喝了。喝完药,沧白雪微微皱了下眉,确实有些苦,不过她倒也不娇气。
一旁的阿醒想起顾蓝双顺便一起熬的糖浆,瞥了眼也放在桌上,便拿起那瓶子走了过来。
沧白雪抬眸,刚想道谢。
猝然一下睁大了眼。
她一把抓住阿醒的袖口。阿醒愣了愣。
“师姐?”顾蓝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吃了一惊。
“扇剑重奏?”
所有人闻言心头一震。
因为一回客栈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顾蓝双配药熬制忙里忙外,阿醒给千栖夜找了衣服,却忘了自己。
在他的衣袖上,虽然伤口早已被顾蓝双治疗痊愈,但是那袖上的五道剑口扇剑重奏,金沙战神的另一项招牌技能,能叠刃影万千,且刃刃威力皆为真切,是非常凶悍的范围性绞杀剑技。而且就算不用灵力相导,仅凭娴熟的剑技和烂熟于心的剑意也能叠个小规模效果。
而对于这技能留下的独特剑口,沧白雪是再熟悉不过了。
阿醒下意识缩回胳膊,往身后掩了掩。不过自然是瞒不住了。
“我伤的?”沧白雪愣愣地问道。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沧白雪陡然了解,不仅如此,她总算隐隐约约想起来了自己抓着楚凉若想要刺穿他的头颅。
沧白雪猛地一巴掌摁住自己的额头。
“白白!你你也不是故意的”云辰本想安慰她,可是也不知怎么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脸色也有点复杂。
沧白雪站起身,缓缓往窗边走去。窗外晨光轻洒,紫鸢国看起来还是那般美好如初。
顾蓝双叹息了一声。
他顿了顿,还是下了决心般,温声问道:“师姐,可否告诉蓝双你向轮转月的祈愿是”
“不是我许的!”沧白雪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众人皆怔了下。
一直没说话的千栖夜眼波再次动荡。
云辰瞪大了眼。他自然知道沧白雪这句话的意义。
沧白雪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抱歉我,我不记得了。”
顾蓝双垂眸,面色也是愁云不散。
“那,轮转月索要的代价?”阿醒接着顾蓝双的话,继续问道。
沧白雪垂下头,任由墨发遮住脸颊。
“屠了紫鸢国。”
果然,和众人的猜想一样。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沧白雪的声音低低的,情绪紊乱,“昨天触碰到紫鸢国三个字时,这个代价在我心里响彻回荡,难以平息。”
她说完,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手心。
那灼热得要烧裂开皮肉的感觉已然消退。
那个她见过第二次的月索咒。
此刻,倒也暂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