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点头,不想和他争辩,反正也争辩不过。
她认命的去浴室取来吹风机,通好电,对着千景的的头发吹起来。
千景倚靠在沙发上,阖目享受她的服务。
柔软的指尖,带着微热的温度,轻抚过他的短发,偶尔触碰到他的头皮,如温柔过境,带出一阵酥麻的触感。
千景的头发短,很好打理。
没一会儿,十九便关了吹风机:“好了。去躺好吧。”
千景睁眼起身,手指放到腰间,去解浴袍的绳结。
十九惊诧:“你干吗?”
就算她现在这张脸被自己弄得很丑,可说到底她也是女的。
当着她的面解衣服,这是真不拿她当女人看待?
千景歪头一笑,理所当然,嗓音磁性悦耳:“换睡衣啊。你总不能……让我披着浴袍睡觉吧。”
“我还在这里!”十九提醒。
千景手放在腰侧的绳结上,反问:“我都不怕被你看了会吃亏,你怕什么?”
十九:“怕灭口!我去把吹风机放回去。”
说完,她拎着吹风机快速撤离。
千景低低的笑着,脱下浴袍,迅速换好睡衣。
去浴室放吹风机的人,半天没有出来。
他过去敲门,朗声问:“你今晚,是打算住在里面吗?”
十九隔着门问:“你……换好衣服没?”
千景低笑:“换好了,你赶紧出来吧。”
夜色深沉,路旁的灯光朦胧。
褚逸开着车在一路疾驰回到医院。
深夜的医院,长长的走廊显得有些寂静阴森。
褚逸一路向自己在医院的专属休息室走去。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四十多岁的女护士瞧见他,笑着打招呼:“褚医生,您回来了。
您未婚妻都在休息室等您一晚上了。”
“未婚妻?”褚逸皱眉。
护士笑笑:“对啊,她说她叫李暖萱。”
“知道了。”褚逸对那护士点头,拐进护士站旁的走廊,推开自己休息室的门。
屋子里布置的很简单,一个挂衣架,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
墙上的钟表滴滴哒哒的走着。
书桌上放着食盒,李暖萱坐在单人床上,手里拿着平板在看节目。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抬眸瞧向门口。
见进来的是褚逸,李暖萱放下平板起身,勾唇一笑:“褚逸,你回来了。”
褚逸皱眉瞧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显不欢迎的语气。
李暖萱神色未变,依旧笑意晏晏:“褚伯母怕你再外面忙得没空吃饭,特意拜托我来给你送晚饭。
我过来你刚好不在,外面的护士就让我在这里等你了。”
褚逸眉头紧锁:“你和她们说的,你是我未婚妻?”
李暖萱笑道:“我不这么说,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我来你的专属休息室?”
“李暖萱!”褚逸一脸正色:“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咱们两个没有可能!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不要再胡说,免得给我们彼此造成困扰。”
“褚逸。”李暖萱叹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况且,都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咱们两个合不合适?
要不……你让我做你女朋友试试,说不定你就会发觉,咱俩其实挺合适的。”
褚逸有些烦躁:“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没机会,别白费力气,不值得。”
“我知道啊。”李暖萱微微一笑:“你说过的。
可是,你喜欢别人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
但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也不能干涉。”
褚逸有些颓败,感觉和这个女人完全说不明白。
李暖萱拿起自己的限量款背包,笑道:“褚伯母让我给你送的晚饭,我可是送到了。
你可以当宵夜吃。
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褚逸,咱们……下次见。”
李暖萱开门离开。
褚逸如同被抽走全身的力气,躺倒在床上,直愣愣的瞪着屋顶。
脑袋里,不停回想着今晚和千景的对话。
越想,心里越是烦闷堵得慌。
很快又到了十九去方家,给方凝染看诊的日子。
中午的时候,褚逸如往常那般,开车来千府接十九。
十九上车瞧见他的时候,倒是被他不同以往的模样惊到了。
认识褚逸这么久,无论何时见到,他永远都是一副明朗温润的模样。
而今天的褚逸,眼下发青,双眼虚空无神,活像刚刚被****摧残过,又颓又丧还带着点愤世嫉俗的味道。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他这副模样,十九免不了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
褚逸长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敷衍道:“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没睡好。”
十九自然不信。
就这脸色,就这精气神,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两晚没睡好,说失眠一个月她都信!
十九抓过褚逸的手腕。
褚逸见她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整个人的气息也跟着活络了一些:“师傅,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十九依旧抓着他的手腕:“脉象内曲,敛紧,上冲,是思虑过度的表现。
一个人若是忧思过重,便会导致入睡困难,气血不畅,多梦失眠,头痛等等症状。
看你这精气神,两晚没睡好就成了这副模样。
褚逸,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褚逸眼神有瞬间的闪躲。
十九这医术要是再精进一些,是不是都能直接从脉象上,号出他的心思了?!
他该怎么告诉十九,让他思虑过重的就是她!
他该怎么告诉十九,他的病,其实是一种叫做单相思的病!
而这病因,就是她!
相思苦,苦相思,苦苦相思君不知!
褚逸心内叹息,勾唇挤出一抹笑意:“我就是这两天研究药理太入迷,这才导致大脑亢奋,难以入睡的。”
“褚逸!”十九明显不信他的说词:“本来你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
可你前天晚上离开千家的时候,就明显的情绪不对。
你和千景,是不是谈的不愉快?”
褚逸听她问起这个,沉默一瞬。
那天他和千景聊的何止是不愉快,那简直就是很不愉快!
自从那晚离开之后,他越是回忆千景从回来到他们两个进行谈话的种种,越是隐隐生出一种直觉。
千景那小子和他说那么多,很有可能是想挖他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