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杏干”

正在写着文章的姚凤举听到妹妹的声音，并未停笔。一阵脚步声后，又恢复了安静。屋子里只看见一少年低头写字，椅子上坐着一个喝水的小女孩。

姚凤銮看着哥哥写着文章并未打扰，只把包装好的杏干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拿起茶杯喝着水。中午的佛跳墙固然好吃，这会确是真的渴了。

姚凤举写好文章后，看了又看没有什么错处，放下笔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哥哥，写完了？快尝尝杏干”

姚凤举抬头看着出去玩回来的妹妹“呦呦，去哪了。”走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姚凤銮。

姚凤銮打开包装好的杏干，推到姚凤举面前“哥哥，这个跟咱们以前吃的不一样，你快尝尝”

姚凤举看着面前的杏干想着难道最近烟尘又开了新的果子铺了，这杏干跟以往的确实不一样。外观没有别家的亮，但果肉厚。入口酸甜带了丝咸味，正是这丝咸味降低的杏干的甜腻，吃起来一点不腻，虽是果干但果肉间还能保留些水分。

“确实不错，这是城里哪家铺子的”姚凤举吃着杏干问着妹妹

“哥哥，我没骗你吧，这个确实好吃，不过不是铺子买的。今天祖父带我出城去一个姓刘的爷爷家了。他们家做的杏干送了我些。我给祖母，爹爹，娘亲都留了。这包是你的。”

姚凤銮看着妹妹一个接一个的吃着杏干“既然是专门留给我的，你就不要吃了。我留起来自己慢慢吃。”包好杏干放进柜子里。

“哥哥，你不要这么小气？都是我带回来给你的。”姚凤銮看着自家哥哥快速收拾好杏干放进柜子里的动作。真是的，哥哥有时候确实小气。

“杏干你今天肯定没少吃，这东西一日吃几个就行了，不能多吃”

姚凤銮看着姚凤举，深知哥哥也是为自己好“我知道了哥哥，我今天不吃杏干了。你好好温书吧，我走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经过终日乌蒙蒙的寒冬，终于迎来了春天。姚家这半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姚家长孙姚凤举参加三月的童生考试。家里为此已于半个月前开始准备考试所带的物品。检查个三四遍，万无一失。

童生考试不只对姚家是大事，对于春节后的烟城人来说也是头等大事。什么这个院那个堂的娱乐之地都歇业了。客栈，酒楼这段时间绝无空房。考试院附近的院子都租出去了，有的院子甚至已经排到三年后了。

晚上摆摊的除了买吃的，就是卖笔墨纸砚的卖蜡烛灯笼的开着门，各个商家的也不叫卖了，平时看不顺眼的同行，这会也讲和了。总之一切都在为童生考试做着准备。

三月初五这天，天蒙蒙亮姚家人依然已经穿戴好，在花厅吃着早餐。平日里起床困难的姚家孙小姐姚凤銮，此刻也是坐在自家花厅安静的吃着早餐。

这时帘子掀开姚夫人身边的康妈妈走了进来“夫人，少爷的食盒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食盒一共三层，第一层打开尽是小巧的糕饼，甜的咸的肉的都有，旁边还有一盒切好的火腿。第二层小巧的馒头，包子。还有一盒酱肉。最后一层放的便是上好的人参切片和一个带盖子的影青厚瓷套杯。

姚夫人看着吃完早饭的儿子嘱咐着“考试院里提供热水，娘给你准备的这个杯子是个套杯，人家有送水的你就要上，这杯子是厚瓷的保着温呢，喝了凉了下面还有一个杯子你在要些热地兑着喝。娘给你准备的这些都是你平常吃的。最后一个放了许多人生切片，你吃过饭后就含在嘴里。可以保持你体力。”

“这个包袱里面放的是棉衣和狐皮大氅，天暗了你就穿上防些风”姚夫人拉着儿子嘱咐在嘱咐。

外面天已亮，姚老爷看着正在说话的母子二人“东西都收拾好，咱们也出门吧，早到了还能让凤举在马车上多休息休息”

姚凤銮看着康妈妈把食盒收起来，递给外面的小厮。“哥哥，你仔细写文章，定能考上的”

姚凤举看着妹妹一脸坚定说着，好似她知道自己定能考上了呢。笑着拍了拍姚凤銮的头，跟着姚家父母出了花厅。

姚家马车到的时候，考试院前已有不少马车。住的远的考生有些陆续到考试院。考试院前好一番热闹。有三五个人约着一起做马车来的，哪个都是提着食盒拿着包袱。还有那年纪稍小的父母跟在后面，无不是拿着吃的提着包袱的。

有那脑子灵活的早在考试院边上支了个摊位叫卖这自家蒸好的馒头，薄皮大馅的包子看着围着的考生和父母，生意竟还不错。还有那算卦的此时卖起了高中福袋。读书人都知道这没多少用，确不乏有买了求个好运。

姚老爷看着外面的场景跟姚夫人说着，自己当年考试也是这番景象。不想多年过去了，考试院前依旧这样。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姚老爷看着自家儿子“凤举，你进去后。题目抄下来，多想几遍在下笔。不要紧张左右不过一场考试。”

本在默书的姚凤举听了父亲的话，睁开眼睛看着姚老爷和姚夫人“爹，娘，儿子知道，左右一场考试，儿子肯定能考上的。”

姚老爷看着自信的儿子，拍了拍姚凤举的肩膀“有你这句话，一会回去为父就让你祖母和你母亲给你准备宴会了。左右不过十天就放榜了，到时候把你夫子和你要好的同窗请上。”

姚凤举看着姚老爷的样子，不像是送自己去考试，到是像放榜后自己考上定要回家办宴席，“爹，娘，咱们还是等着放榜后考上在准备宴会吧，左右不过等上半月。”

姚夫人看着一会自信一会又怕考不上丢人的儿子“凤举，你只管把学到的写上就行。其他的跟咱们没关系。不管结果如何，娘和你祖母到时候都会给你准备宴会的”

“爹，娘我看考试院大门开了，是要进去了?”

“老爷，考试院大门开了，出来的官老爷让参加考试的考生排队呢”

“来福一会你把马车赶到卖馒头边上停着，送完凤举咱们就回去”

姚老爷交代完后下了马车，姚凤举背着放笔墨纸砚的小书箱跟着姚老爷下了马车。

姚康接过姚夫人递过来的食盒包袱。跟着自家少爷。

“所有参加考试的考生，不准夹带任何带有字迹的东西，衣物不准藏有纸片。一旦发现论作弊处置。现在排好队，一个个检查进考试院。进去后不准喧哗，不准交头接耳。找好自己位置坐下，等待考试。”监考大人站在考试院大门前，一遍遍的说着

下面的考生按着监考大人的指示排队站好，一次等待检查。

姚凤举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的正是于清扬“清扬，你自己来的？你母亲没有送你？”

于清扬转身看着姚凤举“我自己来就行了”

姚凤举感觉自己又自讨没趣了，这个于清扬就是不能给他好脸才是。算了怎么说也是自己同窗，帮自家妹妹写过大字，想着不跟他一般见识后，又想起了什么。

姚凤举转身看着姚康“康叔，把食盒最后一层打开。”姚凤举拿着自家娘亲给准备好的参片放在随身的帕子上递给于清扬。

“这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参片让我考试含着些保持体力，给你拿些考试含着”姚凤举把包好参片的帕子，放在于清扬的包袱里

姚老爷看着儿子的举动，又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少年“凤举娘给他准备的多，这些你拿着考试的时候含着，你们还小身体弱，你伯父我当年参加考试时，出来都被抬着回去的。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好考”

于清扬本想拒绝的听着姚父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爹要是还在也会这样送他来参加考试。看着姚父和姚凤举“谢谢伯父”转身随着人流朝前走。

烟城学堂自春节前放假并未在上课，一般三月五日童生考试后，三月二十日放榜。要到四月初一学院才会上课。

姚凤銮不用去学堂，姚夫人送长子去参加考试未回来。姚老夫人便让姚凤銮回到院子跟着林如惠学习女红。

“林姑姑，梅花呦呦画好了，你看看”林如惠放下手中绣了一般的香囊，起身走到姚凤銮跟前看着姚凤銮画的花瓣大小不一的梅花。

“小姐画的梅花已见形态，在练练就能画出花瓣大小一样的梅花”

姚凤銮听到林如惠的话先是高兴，在听到在练练就能画出一样的梅花时便没了

笑容。

“林姑姑，呦呦画的不好？”姚凤銮反问着林如惠，就是不想在画梅花了，画梅花有什么意思啊。

“小姐，你看咱们用的茶具，每一套不管配几个杯子大小都是一样的。小姐带的头饰上的珍珠都是大小一样的，没有一个大一个小的对？”

姚凤銮听着林如惠的话，在看着茶杯和自己珍珠花花。确实大小一样。

“小姐画梅花累了，咱们休息休息。你跟桃子玩会。我在边上给小姐绣香囊，有事小姐叫我就行”林如惠说完便起身走到西边的软塌上坐着继续绣起了香囊。

“桃子你说，我画的梅花不好看？”姚凤銮问着自己的丫鬟

小桃看了看说着“女婢觉得小姐画的梅花跟寺里树上掉落的一样，就是女婢没有见过花边一片梅花上长着一会大一会小的梅花”

“小姐，你画了一会了，休息休息。咱们玩会翻绳子，一会在画一张肯定比这好”桃子掏出随身带的红绳子，翻起了红绳。

三月初五午夜的烟城灯火通明的，姚家大厅亮如白昼，全家都在等着姚家长孙姚凤举，考试回来。

考试院前，买夜宵的小贩，早早支了摊子。还有那等着拉人的车老板也早早寻好了位置，等着考生出来。

只听着三声钟响后，关闭考试院大门缓缓打开。考生们一个个全无精神的走出考试院。有那身体弱的，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衙役们赶紧抬着人朝一旁的大帐跑去。

姚老爷站在自家马车前看着考试院里出来人，没有一个是自己儿子的，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晕在里面了。左看看，又看看。这时姚康和来福一人扶着一个少年，走向自家马车。

姚老爷急忙上前看着姚康和来福扶着的两个少年，两人除了疲惫，并无大碍。

姚老爷看着于清扬“孩子，你家里来人接你了？要是没人接，做我家的回去。”

“爹，于清扬自己来的，咱家马车把他送回去咱们在回家，他家在咱们家后面的那条街的槐树巷子”

姚老爷听了儿子的话“把于少爷扶上去”

坐在马车里吃完鸡汤面的姚凤举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在看吃完鸡汤面的于清扬脸色已不是刚出考场的那般疲倦。

“清扬你考的怎么样啊，今天的题目不算难也不算简单”姚凤举看着于清扬又开始了日常搭话。

于清扬看着恢复人气的姚凤举，想着这家伙话怎么那么多。本不想理他，但奈何做人家的马车。“写的还行。回去默下来让夫子看看。便不在说话”

马车里一阵安静，唯有马车走在石板上的声音。

“老爷槐树巷子到了”来福停下那车，对着马车里的人说着。

姚老爷看着少年“让姚康背你回去，你刚下考场省些力气，回去早些休息。”

姚老爷掀开马车窗帘“姚康你把于少爷背回去，来福拿好于少爷的包袱”

于清扬本想拒绝，此时身体是从来没有的无力感，腿费了好力气挪动着。

于母，早在巷口等着于清扬。此刻看着被背回来的儿子，神情慌乱。

姚康看着先是一阵咳嗽，在是一阵小跑的妇人“于夫人，于少爷考试累的了，回去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爷，于少爷已经送回家了”姚康送完人向马车里的人回复到。

“康叔，你见到于清扬的母亲了？”

“少爷，于少爷的母亲在巷口等他，只是巷子暗，于夫人站在那里咱们没看到。于夫人像是病了，一直在咳嗽。”

姚凤銮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便说道是哥哥回来了，说着掀起帘子出了屋子。便看到背着姚凤举的姚康，自家爹爹拿着姚凤举的书箱。

“哥哥，你怎么了”

康妈妈和云妈妈听到姚凤銮的声音，快步掀起帘子。背着姚凤举的姚康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姚夫人看着背回来的儿子惊慌着“这是怎么了，快请大夫”

“娘，娘我没事，就是考试时间长有些累了”姚凤銮看着神情惊慌的母亲，连忙解释着。

姚老爷提着书箱进屋后看着夫人“明天在请大夫把把脉，这几天给他补补。让凤举早点休息”姚老太爷看着背回来的孙子心疼的“早知道就不去考了，咱们家又不是非要出个做官的。看把我孙孙折腾的。”

姚老夫人看着满脸疲倦的姚凤举“老爷你后天去把刘老请过来。儿媳让厨房采买的后天多准备些蔬菜。姚康你把凤举被回他院子，早些休息。何妈传下去，明个院子打扫的都轻声些”

“咱们都回屋去睡吧。凤举就是考试累着了好好睡一觉就好累了”姚老夫人说完走出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