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姥姥抬起头看了一眼空的劫雷,道:“姥姥老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了,小子用你的心眼通给姥姥探探路”,
话凄凉虽然双目已盲,但心眼通之下大千世界纤毫毕现,这时整片海域的每一分每一寸都逃不过他的心眼通,听鬼姥姥如此说他不禁笑道:“姥姥在人世间有一千副面孔,若说都是老眼昏花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鬼姥姥笑道:“姥姥眼下的这副面孔确是老眼昏花,小子莫要和姥姥纠缠”,
话凄凉道:“董仙狐正在渡劫,一个小辈和鲲鱼,鹏鸟联手和一个怪物血战,一众散仙伺机而动,有趣的局面”,
看清海域的形势时他不由得抚手而笑,道:“真是赶的早不如赶得巧,我们来的刚刚好”,
“小辈鲲鱼,鹏鸟?”,鬼姥姥沉吟着道:“莫非是近来风头正盛的小陆阁主,听闻与古圣燕凌霜,财神阁主一道力挽狂澜的小陆阁主有一只金翅鹏鸟,鲲鱼却没听说,但鲲鹏本是一体,再多出一条鲲鱼来也没什么稀”,
“你说的怪物应是枭邪郎,当下的神州能与枭邪郎正面为敌的人不多,这次来的恐怕真的是小陆阁主也好,小子,我们也去守株待兔,若是能把金翅鹏鸟和鲲鱼炼化”,
“师父,是陆鸿师兄,请师父不要为难他”,
何不思的声音从船舱里传出。
鬼姥姥心自然不悦,呵斥道:“小辈多事,又不是针对你师兄,两个畜生有什么好计较的?”,
何不思道:“失去鲲鹏,陆鸿师兄如折左膀右臂,日后再做什么势必艰难,他现在盛名在外,又是一阁之主,重担在身,经不起这么多风浪”,
鬼姥姥不屑地道:“小子自身难保,还担心别人”,
话凄凉不忍看弟子难堪,笑道:“鲲鹏再强也不过是两个畜生,姥姥便卖我一个面子,不去和一个小辈为难,这片海域的散仙我替姥姥料理了”,
他说的客气,鬼姥姥也一直叫他小子,但他的话在鬼姥姥心还是有一定分量的,眼下也好,以后也好,许多事情还要仰仗他炼化鲲鱼和鹏鸟云云本也只是说说,这件事先不说成与不成,只要她真敢动手,被妖界知道了妖王定会不惜一切取她的项人头,作为妖界之王,绝不会允许本届的顶级神兽被人炼化成尸,而她纵然有一千张面孔也绝逃不过妖界的追杀。
只是在小辈面前也不想丢了面子,当下冷哼一声道:“也罢,姥姥卖你一个面子”,
浑浊的眼睛看向散仙会的方向,道:“小子,你曾来过渡厄海”,
话凄凉轻声笑道:“在洗剑冰河学剑初成时来找这里的散仙试剑了”,
“好像没听说有试出什么名堂”,
话凄凉哈哈笑道:“当年年纪尚轻,不知天高地厚,能活着离开已经是万幸了”,
“后来为什么没有再来过?这不合你的心性”,
与他合作日久,鬼姥姥自然知道话凄凉只是看着温润,实际却是极其执着的人,通常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否则当日也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洗剑冰河了。
话凄凉道:“后来,我也来过”,
“哦”,
“只是那时恰逢一个小辈也来此试剑,我看那小辈天资卓绝,神州近千年也没有出过那样的人物,有心想要成他的名声,所以便离开了这片海域其实,那时的我本也没有再找这些散仙的麻烦,一群损了道心,却步于仙门的人已经没有资格来试我的剑”,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千年求仙不可得,回首红尘路已远,仙迹渺渺,人迹渺渺,千秋万劫,仙道何难?
古来修士常说成仙难,但在话凄凉看来所谓千秋万劫本是修士当历之劫,经不起人世风雷的修士根本不配称其为修士,因渡劫失败损了道心的修士更是懦夫的懦夫,盖他一生风雨,一世飘零,从来也不曾向谁服过软,渡劫时亦是以肉身硬抗,以剑硬挡,是以直到这时也是以俯视的姿态来看这些散仙。
诚然如他所说,这些道心不稳的散仙根本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鬼姥姥道:“你说的这个小辈是谁?我们相识这么久,姥姥还从没听你如此夸赞过一个人”,
话凄凉道:“姥姥应该听说过这个小辈的名字,虽然现在提起他的人不多了,但却没有人忘记他,他已经成了剑界神话”,
“剑界的人都尊称他为剑圣”,
鬼姥姥目一动,道:“剑圣风无痕?”,
“正是”,
“早听闻剑圣风无痕曾来过碎魔群岛,一剑把碎空岛劈成四段,吓得群魔不敢动弹,直到现在渡厄海仍旧提剑圣而色变”,
话凄凉道:“那时他的剑道已经趋于大成”,
“剑圣盛名在外,为万人敬仰,姥姥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那么厉害,修士修行最重根基,境界高一重能压死人,既是小辈,根基和境界难免要浅一些”,
话凄凉笑道:“如果一切都看时间和努力,那这个世界还要天才干什么?”,
“嗯小子孟浪,那剑圣的剑术和你相孰高孰低?”,
话凄凉道:“当日的剑圣剑术或略低于我,但现在在剑道剑圣和剑神应当走得我更远,据我所知他们已过了蓬莱仙岛客家人的那一关,现在或许已经掌握了真正的仙术”,
“真正的仙术?”,
“蓬莱仙岛居住的本是仙家的后裔,他们掌握着真正的仙术,当日我逆波东海,远赴蓬莱也是为了仙术,可惜,没有机缘啊”,
他抱着剑洒脱地道。
“蓬莱说起来这位小陆阁主当年也被剑界视作最有希望超越剑圣风无痕和剑神端木赐的人,他日若是果真如此,你说他是不是也该感谢姥姥今日没有落井下石?”,
“哈哈哈哈,姥姥既这么想倒不如好事做到底,索性去助那小辈一臂之力”,
“哼,小子得寸进尺,姥姥可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