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我想好了，不买画眉鸟了，画眉鸟不好调教，不适合小孩子玩，我就买个百灵鸟好了。”

许小晨说的这番话，也正是洪铁山想提醒他的，洪铁山眼里，大许家儿子很调皮，也很懂事。

“铁山哥，庙会，凉粉……”

一旁站着的陈秀玲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着急想说出来却有点结巴了。

老婆不美，人也不机灵，可这是洪铁山的青梅竹马。

“秀玲，你想说啥？”洪铁山很有耐心的看着她。

“去年六月庙会，我在摊位喝了一碗凉粉，吃了油饼，后来发现兜里没钱了，摊位老板不让走，金枝过去帮我给了钱。”

陈秀玲一脸天真看着洪铁山，然后又满是感激看着许小晨。

“这样啊，我这傻老婆还欠下大许和金枝的人情了呢，小晨，洪叔送你个鸟笼子，给里面放一只百灵鸟，你高兴吗？”

“高兴。”

许小晨看着洪铁山给一个空鸟笼子里放了百灵鸟，意识到自己也该提着百灵鸟走人了，这才急声说道，“洪叔，一碗凉粉和一点油饼没这么贵，不能让您吃了亏，您一定要收下我的礼物。”

许小晨不由分说就朝着砖瓦房跑去。

陈秀玲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很诧异的看着洪铁山。

洪铁山则是一往情深看着陈秀玲，抚了她的头发：“秀玲，这也深秋了，回头铁山哥带你去银杏湾的服装店，买身衣服给你，也给你买旅游鞋，喜欢吗？”

陈秀玲微笑着点头。

老夫老妻了，没孩子但很恩爱，此时的陈秀玲也是有点羞答答的。

或许是看到了活蹦乱跳的许小晨，陈秀玲有点伤感说道：“铁山哥，我的身体也不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秀玲对不起你。”

“这事我刚从老山前线回来就知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刚才小晨跑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

洪铁山和陈秀玲走进砖瓦房时，许小晨早就把好烟好酒摆到了茶几。

“哎呀，这小家伙，不得了啊，又是好烟又是好酒，这是要买宠物鸟，还是要做点别的？”

洪铁山拉着陈秀玲的手，坐到了沙发，笑眯眯看着许小晨。

许小晨也只能是豁出去了，面对的是越战老兵，他也必须要勇敢：“洪叔，您打过越战，是老山前线英雄，您能教我格斗吗？”

“这孩子，一定是大许让你来的，和平年代了，10岁的小孩子练什么格斗？”

洪铁山果然不高兴了，走过去就要给大许去个电话。

平时不怎么打交道，但许鸿图给过洪铁山号码。

“洪叔，是我自己来的，我爸妈都不知道。”

“真的？”

“是真的！”

许小晨天真的脸多了点深沉。

洪铁山的观察能力非常厉害，盯着许小晨的脸看了那么三两秒，居然就相信他了。

洪铁山重新坐下了，微笑说道：“洪叔打过仗，可打仗用的是枪，我也不会什么格斗，打架还不如你爸呢。”

“洪叔，您一定会功夫。”

许小晨不敢说出石破天惊的话，只能是猜测的表情与言语。

“不会不会。”

洪铁山摇着头，看了一眼茶几的贵重礼物，“烟酒你拿走，百灵鸟你拿走，回家去吧。”

许小晨很失落，可今天也只能先这样了，越是追的紧，洪铁山越是不会教他格斗术。

“洪叔，您是战斗英雄，烟酒给您留下，我带着百灵鸟回家。”

“这不行，我打过仗，负过伤，国家给我补贴，可我不能赚你家便宜，小孩子，你能听懂吗？”

洪铁山终于还是让许小晨带走了烟酒。

走在路的许小晨，手里也提着一个鸟笼子，里面是一只百灵鸟。

一路，许小晨有点无精打采，可百灵鸟却啾啾叫个没完没了，清脆的声音细弱而优雅。

“小雨说话的声音，小雨的笑声，就像是百灵鸟。”

许小晨这么想着。

“小晨，我找到你了！”

林小雨从两排砖瓦房中间的胡同里跑了出来。

找到了许小晨，她太开心了，奔跑时也忘了看路，差点就摔到地。

许小晨迎面冲了过去，左手提着烟酒，右手提着百灵鸟，居然就用倾斜的身体支住了林小雨。

此时，洪铁山就在不远处看着。

许小晨奇快的反应和奔跑的速度，让洪铁山太过于吃惊。

“10岁的小男孩，这爆发力很可以。”

洪铁山嘴角似乎飞过一抹微笑，转身走进了胡同。

林小雨站稳了身体，立马就被许小晨手里的鸟笼子吸引了。

“啾啾啾……”

百灵鸟受到了惊吓，叫声急促而甜美。

林小雨扭着小身段，扮着鬼脸，也在模仿着百灵鸟的叫声。

“小晨，这好像是一只百灵鸟？”

“小雨，这就是一只百灵鸟。”

林小雨嘟嘴看着百灵鸟，然后又嘟嘴看着许小晨，然后就跟着许小晨回家去了。

一路林小雨都在问：“小晨，你为什么要买一只百灵鸟，如果百灵鸟一直叫，会影响你写作业。小晨，你为什么……”

如果是前世，林小雨没完没了问一个问题，可能就离挨揍不远了，许小晨会毫不犹豫拧哭了她。

可今生此刻，许小晨也在没完没了重复：“我一直喜欢鸟儿，早就想买个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