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二脸色一黑。
一旁的长孙无忌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
要不是周围人来人往,长孙无忌都已经在想将对方布袋一套宰了沉河了...
李二面色难看,还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哪怕是直言进谏的魏征,也懂得审时度势,下尊卑。
然而这关系到长乐与观音婢的性命,李二却是不得不慎重对待。
两人身体的疾症相差无几,本就是长乐遗传了长孙皇后的病源。
李二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服气得说道。
“你要真能知道千百年后的事情,倒不如说说眼前,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说你一个卖香水的,也学人家算命了?”
李二的语气有些调侃,不满苏轩说大话。
一旁憋了一肚子气的长孙无忌,也是阴恻恻得冷笑道。
“你今天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我非找人砸烂你的摊位不可!”
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发动玄武门事变,尸山血海里出来的,杀个人也跟玩似的。
苏轩看着眼前的两人,就像是在看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眼中满是不屑。
他并不惧怕两人的威胁,只是看着他们俩不可一世的模样,便有些看不顺眼!
“贞观二年,京师旱,蝗虫大起,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
“大胆!”
苏轩话刚出口,长孙无忌立刻瞪大眼珠子,怒声斥责。
“你竟敢妖言惑众!”
在古时候,发生蝗虫灾害,都认为是天对百姓的惩罚。
是管理者德行过失,才导致天降下天罚。
而且蝗灾还会引发民间百姓的恐慌,物价飞涨等等,引起动乱。
是以此刻苏轩一说蝗灾,长孙无忌便斥责打断。
这话摆明了就是变相在说李二德行有失...
这时候距离玄武门手足相残,逼父退位才过去没多久,世人都还印象深刻。
但凡出现点风吹草动,都会把脏水往这面引,认为都是李二的错...
李二此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只不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追问道。
“这些是你猜的,还是算出来的?亦或是胡乱说的?”
李二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此事牵扯甚大,就算让对方死,也要让人死的明明白白。
就算心里不爽,可明面,也装作宰相肚里能撑船。
否则的话,也不会留着魏征日常怼自己。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让世人认为,他是一个能够听取别人建议的明君。
不论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至少在听取建议这一点,李二是无人能及。
苏轩没好气道。
“但凡你多出去走走,也不至于对天下事都一无所知...”
“你!”
李二欲言又止。
一旁的长孙无忌隐晦得看了李二一眼,似乎在请示他要不要喊护卫过来,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郎给绑走沉河...
李二轻轻摇头,沉着脸,目光紧盯着苏轩。
“你若知道什么真凭实据,说出来何妨。若是没有,何故在这胡言乱语,散播流言?”
苏轩虽然不喜对方的态度,话已至此,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索性一吐为快。
否则的话,真当自己是满口胡说,尽吹牛的?
“贞观元年便有了蝗灾迹象,只是官府没有重视罢了。”
“届时河东道大旱,赤地千里,粮食短缺。官府赈灾救民,却忽略了蝗虫生长。”
“蝗灾常伴旱灾前后,蝗虫繁殖能力极强,等虫卵孵化出来,行进路线一路向西,长安便有危险了。”
“这些不是猜的,也不是算的,更不是胡说。”
“你若不信,查阅古今典籍,探访河东道旱灾地理便能看出端倪!”
苏轩自信得说道。
旱灾之后不一定就会有蝗灾。
然而对于贞观二年发生的蝗灾,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苏轩,却是提前知晓的,所以此刻才说的信誓旦旦。
闻言,李二跟长孙无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却也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河东道旱灾的事情,的确收到过地方奏报...
可是朝堂从未往蝗灾方面去联想,此刻听苏轩娓娓道来,心中一阵后怕。
倘若真的爆发蝗灾,京师赤地千里。
不管这是不是天对他李二的惩罚,到时候也都会被世人推脱到他的身,让他去背着这口黑锅。
想到这,李二不自觉地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