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红酒温泉事件(1 / 1)挥霍谈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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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奇了怪了,若真是温泉那边出事,你怎么不去温泉那边要说法,上这来闹什么?”顾娈眼袭语厉,眼前这俩摆明是癞子来闹事,一看那孩子不哭不闹,老赖的眼神闪闪躲躲,便知古怪。

再看老赖手指甲缝里还有绿色染料的锈迹,便知那是娄善广家的染坊工人。

“你们当家的在这,我自然是来这说理!”老赖提高了声调,抻着脖子朝外喊。

二楼的葛子惠见这一幕提起唇角吹茶,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言道“顾少爷,这可如何是好?如若温泉真的有毒,本官可不会徇私枉法。”

私?顾渊心中暗自生笑,不过是一盏憋屈茶的交情,又何来私一说?

“自然,葛大人公私分明,法纪严格,慧眼如炬,谁清谁白,一眼入骨。”顾渊可以感受得到这位葛子惠葛大人对于自己的不待见,至于原因,也没闲工夫揣摩,只话里话外点到为止,不要叫他因厌恶自己而故意偏袒对方。

葛子惠听懂了顾渊话中意味,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背手下了楼。

宋云生起身等待顾渊,二人随后一同下了楼。

“别担心,若真的不是你温泉的问题,还有我做主呢,别忘了我的身份才是知府,管理纠纷案件的,他官再大,这也是我说了算。”

言罢轻轻用肩膀撞了撞顾渊的肩膀。

顾渊心头泛起一层暖流,跟在宋云生身侧,二人并肩也下了楼。

顾娈见葛子惠下来了,忙与老赖介绍“这位是我们扬州县令大老爷葛大人,后面那位是我们的知府大老爷宋大人,你若是真的有证据最好拿出来,若是拿不出来,休怪大人们将你送进牢里!”

老赖见葛子惠与宋云生这两位大老爷都在,一时间腿肚子发软,打了个跌,把住孩子的肩膀,眼睛贼溜溜的往地上盯。

“老人家,我是扬州城县令葛子惠,你若是有冤屈尽管诉苦,本官全全为你做主。”

葛子惠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周围的人也安静下来,开始旁观看戏。

宋云生也就势坐在了葛子惠的身边,顾渊则站在人群前等待老赖开口。

“哎呦官家大老爷,草民有冤啊!”老赖边说边双腿哐啷落地,按着孙子的肩膀,也一同跪了下来。

“讲。”葛子惠一闭眼睛,不急不缓的命令。

“就是他们顾家!他们顾家的温泉有问题啊!咱们好不容易带着孩子去泡澡,结果孩子回来就开始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天老爷啊,孩子才八岁啊!还是我们老张家独苗,这要是有个好歹,我张六也不活了!都死在这算了!”

这句话一出口,无论是真是假,也绝对达到了影响围观群众的作用,不太敢大声却也议论不止,一时间众人开始发出质疑,张六说的不无道理,什么红酒温泉,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从未见谁这么干过,如此创新的事,真的不是有鬼?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话语权却往往掌握在大众手里,而主导权,往往掌握在符合大众思想的人手里。

这不,众人还是产生了怀疑,一个问一个,交流探讨,顾渊恐怕,这样下去一会连带他这个假的星君也给推倒了。

“等等,我有话问。”顾渊站到了老赖身前。

“你问吧。”宋云生忙搭话。

顾渊紧盯老赖的眼睛看,又仔细的看了遍孩子的神情,面色红润脸颊丰满,一丝病态都没有,倒是一直盯着点心淌口水。

“你泡的是葡萄酒温泉?我们开设了好几处温泉点,池子里不全是有红酒的,孩子年纪小泡酒泉怕是产生了醉意,并不是温泉本身出现了问题。”

“你说啥!你的意思是怪咱领着孩子泡葡萄酒温泉了吗?我们进去的时候也没人说小孩子不能泡啊!这就是你们的错!”

老赖边说边将身上的酒味不断的呼扇给顾渊及众人,以此来确定自己是真真的泡了葡萄酒温泉的,身上的酒味确凿,可抵赖不得。

“顾少爷,你还有什么话说?”葛子惠提高了气势,对着顾渊冷冷质问。

“好说,大人等我核实完毕,若真的是温泉的问题,我全权负责。”

顾渊胸有成竹,他的酒没问题,温泉没问题,自己还亲身泡过,大家都没有问题,怎么就偏偏在开业典礼进行的顺利的时候,出了问题?

遂忙差遣如诗去叫如画回来,准备查明真伪。

大家则都枯等在忆江南中,议论虽小,却足足的没断过。

等了有一刻钟左右,葛子惠不耐烦之态尽显,只双眉揉团,面上也极力忍耐的问道“顾少爷,这么等下去可不是办法,本大人公务在身,耽误不得。”

“大人再容一阵吧,咱们还是需要证据的,否则百姓们也很难信服啊。”宋云生又喝了口茶,为了填满这枯燥焦急的空档,生生叫顾娈加了三壶茶,现在只感觉尿意四起,坐立不安。

“容?这老人带着孩子已经找上了门,难道还有假不成,宋大人别偏了私心,叫扬州城的百姓觉得,办事不力啊。”葛子惠冷笑间不忘朝着顾渊望去。

顾渊自然不能做哑巴,有理不说怕是大家以为理亏,遂也跟着宋云生的话辩驳“葛大人稍等,真相需要时间,不能以一人之嘴就定了我的罪,如若证据不足,怕是百姓们才难以信服大人。”

葛子惠闻听此话眉目微凛,嘲笑“是吗?那么是不是要先将顾少爷带回大牢暂时收监,温泉查封,这才算本官办事严谨。”

“大人不觉得现在百姓都在看着,众目睽睽之下才更能将真相大白吗?我若真有罪,自然凭大人处置,若无……”

“若无怎样?”葛子惠蔑笑。

“若无,凭我神君下凡的身份,大人需要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道歉。”

“笑话!”葛子惠袖子一挥,桌上茶碗落地,清脆。

“若有,我便将温泉查封,服刑结束后,走出扬州城,再不踏足。”顾渊抬眸,正对葛子惠眼睛,目光如炬,毫无胆惧。

二人对视良久,叫众人瞠目结舌旁观,宋云生更是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言。

“好,顾少爷气魄,就这么定了。”

葛子惠之所以如此胸有成竹的笃定顾渊的温泉有问题,是因为昨日娄善广的管家周福来报告过,这顾家温泉水中有鸡血,叫大人定要好好查验。

当时葛子惠不信,温泉中平白放鸡血是何故?没缘由。

可那周福从下人手上端过一箱子,朝着葛子惠的面前打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笑颜道“大人说有,就有。”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葛子惠收了娄善广的钱,周福又说派人洒了鸡血在温泉中,到时候只管说是鸡血有毒,在招人闹上一闹,寻来吴猴子和龟壳一做证,不也就落实了。

所以葛子惠自是欣然同意顾渊的赌约。

而顾渊确定自己是将鸡血掏的一滴不剩,自己也是仔仔细细检验过的绝无问题,那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当然要赌。

众人的热情被一瞬间点燃,两位大老爷赌誓,也是头一次见到,这可比戏本好看。索性也不回家去了,一个一个拖家带口的等着看白戏。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门口终于出现了身影。

“让让让让!谁啊,这么不开眼,让本姑娘看看,要是老赖泼皮我今日不将你打死在这我就不是如画!”

如画拎着扫把,身后跟着李白拎着酒,二人一个风风火火,一个云淡风轻,一前一后的拨开人群走了上来。

见到葛子惠与宋云生的时候,行了个礼,又将眼睛瞟向了老赖。

“好啊,这是见我们忆江南发际了,一个一个眼红到家了!什么地痞流氓都跑来露脸,好,今天你叫我们爷下不来台,我就叫你迈不出门!”

老赖听如画这样讲话,瞬间打了三个大哆嗦。

如画言罢,将扫把朝着地上一立,从怀中掏出一份登记名单来,呈给了顾渊。

顾渊将名单又递给了宋云生。

只听如画接着道“这是爷叫我们每日必须登记的出入人数名单记录,因怕有癞子,传染病的患者会将病留在温泉中,所以严禁这些人进来,且也不许有人一日占着池子太多次以免叫其他人排不上号,所以几乎每人每日只来一次,这位我看着面生,爷您查查看,这位根本就没能来温泉!”

宋云生仔细的翻着册子,一边翻一边问“张六是吧,把你的出行证拿来给我看看。”

张六害怕,出行证一拿出来,查明自己的真实姓名又不见册子上有,岂不就暴露了,所以也只得撒谎“老爷……咱没带在身上。”

“回家去取。”

“……这……”

张六不敢。

“你若不去,本官就判你欺官!”宋云生将本子攥在手上,盯着张六。

“大人啊……小人,小人,其实就是叫张六,通行证在身上呢,在身上呢……一着急给忘了。”

张六这才慢腾腾的从怀里往外掏通行证,一边的顾娈见他磨磨蹭蹭故意拖延,上前一步一把将其的通行证拽了出来,递给了宋云生。

宋云生查验后无误后,将通行证与名单册子一齐递给了葛子惠。

葛子惠瞅了两眼后,将册子丢还给了顾娈。

宋云生眼神锐利,对着老赖狠拍茶碗,做惊堂木用。

“大胆老赖!竟敢坑骗,拉回衙门,打上三十大板惩戒,再犯便大狱伺候。”

“啊大老爷饶命啊,小的真的去洗了,巧是她忘了登记也未定啊!不信您闻闻,咱身上,还有咱狗儿身上还有酒味呢啊……”

老赖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酒味朝着宋云生鼻子下扑,还不忘将男孩胳膊撸起来给宋云生闻。

宋云生没闻出什么,倒是身后的李白上前一步,拉着孩子的手臂开始细闻。

“不对。”

“先生说如何不对?”顾渊忙问。

“这不是温泉的酒啊,温泉的酒是东风街古井坊的红葡萄,他家的酒之所以贵是因为工序繁琐,葡萄也是圆粒的玫瑰香葡萄,晾晒也十分讲究,所以品味不凡,酒价也贵,这我熟知,然而这两位的身上,酒味虽说也是葡萄酒,但是并不是温泉的酒,倒像是西市的王老窖家的散红,不信你们闻闻。”

李白的话更引起众人的注意,有懂酒的也上前试探,嗅上一嗅后点头“嗯,李太白所言极是,这酒锁喉沉闷,不是好酒,温泉的酒我们泡过啊,确实滋润味甘,不是这个。”

众人纷纷确认,将老赖吓得不轻,缩着肩膀不敢乱动。

“张六,还有什么话说?”宋云生冷眼质问。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确实是在温泉泡出毛病的啊……”老赖死不承认。

“好,去请王老窖家的掌柜,问问他有没有卖酒给张六,查验说谎,直接收监。”

“大人饶命啊!小的是喝多了,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饶了小的回家去吧,是小的记错了!不是小的泡了温泉……”

老赖坦了白,宋云生却毫无饶过之意,就知这是个骗子,今日饶了他,明日还要到处行骗坑人,岂不是祸事。

于是宋云生发号施令,叫巡捕将张六扣押,等案子一结束,带回去关押。

“至于顾少爷的温泉,若没有其他人觉得身有不适,那本官只能是结案……”

这时候,久不发言的葛子惠突然开了口“即便他不是温泉洗出了毛病,可我听说有人在温泉池中洒了鸡血,这事怎么算?”

“那是红葡萄酒!是哥哥发明的,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

顾娈又气又恨,却又不能冲撞葛子惠,只能将牙咬进肚子里。

“是吗,可我接到举报,是吴猴子与龟壳二人洒的鸡血。”葛子惠昂起头,直视顾渊眼睛。

“那就招吴猴子与龟壳上来审问。”宋云生面色如铁,定要将此事清查。

忆江南的家臣们是着急了,因为他们自然知道是吴猴子与龟壳搞的鬼,一招上来,岂不就全露馅了?

顾渊无言,只默默伫立,死盯葛子惠的眼睛沉思。葛子惠从容的回以淡定的眼神,带着点点得意。

吴猴子和龟壳是街溜子,不大会就被找了来,跪在两位大人面前,脸上的乌青还没怎么退,一见到顾渊生生嘴角抽搐,肉疼。

葛子惠见二人上前,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来,气定神闲的朝着顾渊望了一眼,又将冰冷的眼神斜向二人,质问“本官问你,昨日你们可是去了顾家温泉?”

吴猴子与龟壳连连点头如捣蒜。

葛子惠一瞬间有了底气,冷蔑一笑,慢悠悠的饮了口茶,官威十足的抬高了声调,再次质问“那是不是你二人将罐子中的东西洒到了温泉池子中?”

二人紧紧靠在一起,使劲点头。

“好!本官问你们,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朝着温泉里洒的是什么!”

葛子惠话间轻瞟顾渊,眼神中的轻蔑与嘲讽足以叫人感到愤恨。

“葡萄酒啊!”

这时,吴猴子与龟壳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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