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古清的价钱给出的如此高,顾渊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往下接了。
看来龙寿派与文太傅很有钱啊。
“还按照你说的十一万如何?”文太傅笑笑,看上去像是个和善的老人家。
“可以,但是我要你确保我的安全,我的命在,货才安全,否则我不保证货会不会随时运到吐谷浑。”
顾渊的脸色看起来很严肃,几日的劳苦与创伤叫其看上去又瘦又颓废,扔在大街上倒像是流民一样。
“安全可以保证,货,要怎么送来?”文太傅是个老狐狸,这种事怎么可能随意妥协,被牵着鼻子走。
“我这有万花阁的阁主扳指一枚,带着扳指去荆州发送消息,说我一切安全,货可以运来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我安全到家后,会送过来。”
顾渊举起了扳指在众人的眼前。
古清一把夺过扳指细瞧,戒指是真,有了这东西还需要在意他一个阁主吗?有了这扳指就相当于有了整个万花阁。
历来各帮各派的的主子都会有这样的信物,有的是扳指,有的是玉牌,作用都是一样的,即是传承阁主的位置。
而活了这么多年,古清也没见过主动将扳指丢出来的阁主,这东西往大了说就该长在身体上,人死了都不能献出来,他倒是真痛快,自己直接奉上了。
捏着扳指查验了半天的真伪,古清冷冷一笑道“果真不是自愿加入的。”
能如此不将阁主信物当回事的人,怎么可能被推举当上阁主,多半是用这傻子替罪的。
现在既然有了扳指在手,就说明顾渊没用了,没用了,就可以杀了。
于是古清冷冷一笑,转身就扳指呈给了文太傅,垂头拜道“文老,扳指在手了,这人可以除了。”
文太傅稍稍一立眉,若有所思,正欲点头,却听地上的顾渊脆生的大笑起来。
“哎呀呀,我只是随意的试探一下你们就上当了,果真没诚意。这生意不做也罢。”顾渊没头没脑的说完,直接就将双臂作枕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留下文太傅与古清满脸茫然不知所措。
“我说货在荆州就在荆州吗?你们不好好的保护我,还扬言要杀了我,有脑子吗?嗯?现在货的地点天知地知你爹我知,不好好伺候着我我会说出口才怪。”
顾渊的话叫二人思忖了一会,古清忍了忍怒气后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的话有何证据?”
“所以需要亲自跟我走一趟啊!”
“什么意思。”
顾渊勾了勾手指叫古清上前一步,古清思虑片刻后走上前来,十分不情愿的靠近了顾渊。
“龙寿派有蛊毒吧,你可以为我吃上一颗,随后你一吹哨我就听话那种,你时时跟在我身边,三天给我一次解药,若是没有解药我也会死那种,我知道你们有的,就是苏桃体内那种~”
一听苏桃二字,古清面色青白,眼里放射出灼灼火光。
“即是说,我还要与你走上一趟?”古清蔑笑。
“否则你敢叫我自己去?还是说你们要自己去,将我留在这?我这人路痴,若是带上我一起,我去了还能找着地点,若是叫我只告诉你们个大概方位,怕你们也寻不到。”
顾渊言罢,捂着渗血的胳膊淡然道“你们随意考虑。”
古清犹豫了,而一旁的文太傅陷入沉思。
良久,文太傅一笑,上前一步道“叫土邦跟着去吧,他们既然在航线上有人,也无需我们插手,反正货款还没送来,权当是他们自己的货,等货找回来就无须要货款了,总归是冒险的事,便宜他们也算是救了我们自己。”
言罢,对着顾渊点点头道“至于你,犯在了土邦人的手上,是死是活,是耍诈还是偷奸,死了活了都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无关了。”于是拂袖一笑,离开了船舱。
一对兵甲也随着文太傅的身后离去,只剩下顾渊与古清带着的几个随从在船舱内。
古清盯着顾渊的脸仔细端详,后肆意的露出蔑视,对着身后的随从要了个苹果,咔嚓一声大咬在嘴里,对着顾渊冷笑,将苹果轻轻一抛砸在顾渊的头上,又对身后人道“划了他的脸。”
顾渊一时间有点心惊,不是暂时逃脱了一劫吗?怎么还抓住不放,真是小人。
几个随从上前一步按住顾渊,就照着脸下刀子,眼瞅着脸上浅浅的一道划痕已经渗出鲜血,古清转身也要走了,顾渊却在后大喝一声,制止了古清的脚步。
“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
这一吼果真有效,顿时叫古清站住脚,毫不停顿的反问回来。
“不是吗?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苏桃,而你不一样,你那么喜欢她,她却背叛了你,你内心自我怀疑,是你哪做错了,直到今天见到我这个万花阁阁主以后,就羡慕嫉妒仇恨,你知道你被比下去了,你知道你输了,你知道我比你帅比你吊比你聪明会发光,而你个傻吊连讲价都不会,换做你自己是女人,你也会选择我!对否~”
“你!”古清狠狠捏拳,将后槽牙搓出了火星子却又拿面前这种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找到货的根本,也是与土邦合作的唯一线索,若是杀了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若是死了就算了,我若是顶着大花脸出门,被龙寿派的人看到,人家面上不议论,背后都讲究你妒火攻心,即便我现在的脸没有你的帅,一旦我的脸花了,大家也会觉得我比你英俊潇洒百倍,到时候你的名声不保,想想多可怕。”
顾渊义正言辞,叫古清听得发呆。他说的都有理,好像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可是为什么还是想马上弄死他。
于是将怒气三思后又憋会了心中,转身离去。
“我不伤害你的唯一理由只会是——不屑。”古清言罢带着随从离去,头上的船舱门再次哐啷一声闭合,叫顾渊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想不到自己在危机时刻的嘴炮这么顶用,才发现自己还是个能言巧辩的人。
轻轻抬起胳膊给了自己一个吻算作鼓励奖,又将算盘珠朝着怀里揣了揣,这武器不能用,用了不能解决掉龙寿派的老窝,自己也跑不了,反而会暴露,现如今凿船才要紧。
于是趁着还没有人再回来打扰的空档,又开始凿船。
……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头顶的门又发出了响动,顾渊将算盘一藏,半死不活的样子倚在了墙上。
不久的功夫楼梯上就走下来两个人,身后又跟着下来二十几人,皆身披白袍,缓缓走至顾渊身侧。随后,马上古清也走了下来。
“就是他吗?”那二人望着眼前的顾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就是他。”古清在后言罢,上前一步将扳指递给了面前的人。
“扳指是信物,这次的货若是土邦能找回来,文老交代不要钱,权当与土邦来往的礼仪。”古清将扳指举起,交到了那两人的手上。
“好,真若是找得回货,土邦也不会亏待了你们。”那人微微一低头严肃道“文老有没有派人跟着我们。”
“当然,这次原本就是我们的失误,派人保护是自然。所以文老带来了二十个高手在船上,且地上这人又是万花阁的阁主,有他做人质,又抵得过许多高手,至于他若是不听话,只要不弄死,随你们处置。”古清背着手一笑,朝着顾渊挑了挑眉,手一背,对着两个土邦的人道别。
随着古清走了,顾渊也算是明白了,马上这艘船就要起航出行去寻找货了吗?
这艘船?
这艘船自己刚刚凿的见了成效,怎么就要玩火**了?
于是顾渊一愣,盯着面前数十个打扮奇特的土邦人有点说不上来话。
面前两人二话不说,先扭住顾渊的下巴,将一粒药丸喂到了顾渊的嘴里。
顾渊知道那就是蛊毒,有了这东西自己想逃都逃不了,于是听着外面的开船声,身体一紧,险险晕倒。
听着轮桨拨水的声音再次响起,顾渊知道自己又要上海了。
上海倒是不怕,怕的是眼下这艘船航行不了多久就会漏水,就会沉,此时此刻顾渊就如一条冻僵的毛巾干,直勾勾的晾在原地,吓得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其实说毛巾干已经算客气了,现在看上去就如一条抹布,脸色灰土土的,没有一点生机。
“你说不说货在哪?不说我们可要吹笛子了……”
“说!”顾渊举高了双手,恢复了精神,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对着面前二人道“你们是土邦的头吧?”
“我们是土邦的交际使。”二人话间依旧冷漠,毫无感情。
这两人看上去不好糊弄,顾渊眼珠子一转,心眼子就跟着上了来。
“所以你们就是万花阁的卧底吗?”顾渊鬼鬼祟祟的朝着外面环视一周后续道。
二人有点迷茫,只面无表情道“龙寿派。”
“别装了,你们与万花阁那点事龙寿派已经跟我说的七七八八了,若不是我与万花阁闹掰了,我才不会干这趟苦差事。”顾渊惬意的朝着地面一趟,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反正一会我就走喽,不跟你们这群死鬼玩了~”
二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却又不直接问,倒是从衣袖中掏出一柄小短笛子,吹了起来。
笛子声一响,顾渊就觉得胃里一股痛感直接穿破神经直通大脑,将萎靡的神经整个炸裂开,疼出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