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舒遥的话,黄俊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舒遥被黄俊看得浑身不自在,道:“我就是问一问,没必要这样吧?”
黄俊道:“我只是在奇怪,你的想法有时跟我竟然那么接近,不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舒遥道:“事实上我也知道这种联想没有多大的依据,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通过这几天的排查,跟水塔有关的就这么几个人,所以我们不能放松”
黄俊道:“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舒遥道:“怎么,确定了吗”
黄俊点点头,道:“确定了,我当时也是有这种想法,然后就特意去找了一下吉昌,我把韩忠的相片拿出来,吉昌刚开始没认出来,后来想了想,才确定,那个从塔里面走出来的人,就是韩忠”。
舒遥道:“可是这也没有理由啊,按说韩忠经常出现在电视里,在这里可是顶顶有名,吉昌怎么可能不知道韩忠呢,如果那个幸存的人真是韩忠的话,那么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来”。
黄俊道:“这一点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一来吉昌比较是个农民,见识眼力有眼,平时也很少跟上层接触,二来据吉昌说那天韩忠进出水塔的时候装扮十分奇怪,如果不是刻意引导,恐怕还真没有人能够想像的到那就是韩忠,只是后来在我看了照片,并且把我看到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之后,他才会把这两个联想起来”。
舒遥道:“你把情况都告诉他了?”。
黄俊道:“这没什么,吉昌本来就是知情人,告诉他一些情况也无妨,说不定他可以帮我们留意到更有价值的信息”。
舒遥道:“说的也是,我们不可能天天从那边经过,吉昌却是有这个便利,如果可以利用他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黄俊道:“不过我现在考虑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
舒遥道:“什么可能?”
黄俊道:“你想,这么多人进去水塔中,却悄无声息的死了,而只有韩忠活着出来,更重要的是,他假扮修理工在那里出没很多年了,你说,那些人的死,会不会跟他有关系呢?”。
舒遥道:“就算不是他动的手,他也绝对是知情人,只不过这种事情很难有证据,因为从表面上看来,那些死去的人根本没去过水塔,也没有跟韩忠有过直接接触,这就很难办了”。
“确实,如果这真是的韩忠干的,那么他也太狡猾了,可是,你说,韩忠跑到水塔里面去做什么呢?”黄俊道。
舒遥道:“关于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个假设,就是不知道成立不成立”。
黄俊道:“说来听听,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舒遥道:“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还是要看看韩忠这个人的发家史,从他的发家史也许我们能够找到一些痕迹“。
“发家史?你的意思是说对他迅速窜富表示怀疑?”黄俊道。
“是的,一个之前默默无闻的人,竟然在那短的时间内创出了这份家业,这不是说靠努力就可以做的到的,我想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秘密”。舒遥道。
“韩忠发家最重要的是靠投资,我也了解过这个人,他的启动资金并不是很多,也在正常范围内,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有那么财富,可是他的财是在投资之后迅速累积起来的,每一次投资,都会将现在有财富几十倍的增长,这在外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但韩忠却做到的”黄俊道。
舒遥道“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什么别人倾家荡产的投资,他却可以顺风顺水?难道他真的眼光那么准?”
黄俊道:“这样看来,是有问题,这已经无关能力了,可以每次都预见股票或者房产的涨势,这已经不是用运气或者能力可以解释的事情”。
舒遥道:“他竟然没有一次失手,这绝对不正常,正常的情况就算再怎么天才也应该失手一次吧?可是他从不落空”。
黄俊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是幕后的庄家?或者跟政府官员有勾结?”。
舒遥:“按照一般的思维只有这种解释,但这种解释也解释不通,因为我们知道韩忠涉及到的产业有很多,除了股票、房产还有其他行业,而他对每个行业都了如指常的,在行业最兴旺的时候进入,在行业最末落的时候脱身而出,这正常吗?就算他跟房产部门有勾结,但他跟其他部门呢?这同样也说不通啊,我想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买通各行各业的所有人”。
黄俊道:“所以说,人们经常把韩忠的窜起形容为一个奇迹,可是这个奇迹,却也太过于奇特了一些”。
“所以,我有一种猜测,本来我并没有这个猜测,但听了你的遭遇之后,我就有了这种猜测”舒遥道。
“什么猜测?”黄俊道。
“我觉得还是老问题,跟时间有关”舒遥道。
“跟时间有关?具体是什么?你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黄俊道。
“你想,一般情况下,一个人自然不能预知未来的事情,也只能凭借大概的信息对未来的趋势做一个模糊预测,这就是投资人的能力了,但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投资人可以对未来所有的信息都了如指掌,而且同时不存在任何黑幕的可能?”舒遥道。
黄俊道“你是说,他根本就提前知道了信息?可是,这也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舒遥道:“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提前知道了我的信息,比如,你提前知道了水塔里面的一些情况,并且把这些情况告诉了我”。
黄俊道:“那不一样,那是因为我去过,等等”黄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脑中一闪,像是突然明白了舒遥的意思。
舒遥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黄俊,道:“现在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黄俊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如果韩忠也提前经历了一些事情,那么完全有可能对所有的股票及房产趋势了如指掌,因为那些信息对别人来说是过去式,但对韩忠来说,就是已经经历的,他完全可以在那个时间段,了解到所有信息,然后再做出决策”。
舒遥道:“所以,他才会这样神奇,每次都能提前预知一些重要信息,每次都不会失,于是他的财富自然就这样慢慢积累”。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他定期维修水塔,可能就是一个晃子”黄俊道。
“是的,很有可能他是提前回到了前几天或者后向几天,然后根据在那些天的经历,再来得出投资的决策依据”舒遥道。
“不对,这样也解释不通”。黄俊道。
“怎么解释不通?”舒遥问道。
“第一,所有进去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但他们的确都死了,可是韩忠却活着出来了,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更要命的是,他进去次数比所有人都要多,为什么他会没事呢?第二,根据我的经历,我也只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站在未来的立场,我也只是回到了过去,但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信息,这些信息对我的决策没有任何参考依据,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价值”黄俊道。
舒遥道“你忘了一点,站在未来的立场,现在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价值的,但站在现在的立场,未来发生的事情难道也没有价值吗?”
黄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实际上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然后利用未来得到的信息做生意,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舒遥道:“至于说道为什么别人都死了,而他却没有死,想必是他已经掌握了水塔的秘密”。
黄俊道:“不错,虽然这仅仅是一种假设,可是可能性却很大”。
舒遥道:“这种推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黄俊道“什么问题?”
舒遥道:“根据你的经历以及我的这些客户遭遇,那些进入过水塔黑房间,并且启动了时间装置的人,都不可能从原路返回,比如你,是从前一天进去,然后出来的时候是后一天,这在时间上是不可逆转的,但是韩忠却按照正常时间进去,又在正常的时间出来,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黄俊道:“这不奇怪,这更证明他已经掌握了黑房间里面的时间装置,我想,到时只要问一问他就清楚了”
“我就怕他不会这么老实”舒遥道。
“由不得他,到了非常时候也在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了”黄俊道。
“可是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我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侵害别人的隐私,这真的符合我们守护者的宗旨吗?”舒遥道。
“现在不仅仅关系到他一个人,而且关系到很多人,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死亡五个人了,这五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如果我们不查清真相,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所以,我们不是为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守护,对,就是守护,这是我们的职责”黄俊道。
韩忠是一个神秘的人,自从他一出现,便一直给人神秘的色彩,虽然电视上每天都会播出他的新闻,但韩忠却从来没有公开接受过采访,人们只知道他很有钱,但具体有多有钱,谁也说不清楚,在这个过程当中,韩忠在公众眼中一直是个矛盾人物:一方面人们觉得他很高调,而另一方面,在生活上,人们又觉得韩忠低调得过分。不过对于黄俊来说,要找到这样一个人行踪,并不是太难,要查以他什么时间在家,也并不太难,虽然与韩忠以前并不认识,但黄俊并不在乎,他的性子一向不太乎。韩忠再厉害,说到底,也是一个俗人,对于这样一个人,黄俊从来就是这种态度。
黄俊来到韩忠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黄俊推开门,门里伸出一个脑袋,看年纪,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在黄俊的定义里,就是一个小毛孩。
“你找谁?”年青人问道。
“我找韩忠”黄俊漫不经心的道。
“韩忠?你找韩总?你有预约吗?”年青人问道。
“没有预约,不过今天非见他不可”黄俊显出不耐烦的神态。
“不行,韩总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如果你没有预约,那就改天再来吧”年轻人道。
“改天是哪天?”黄俊不客气的问道。
“反正现在不方便就是了”年轻人被问得也有点烦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有那么忙?我今天倒要见识一下”黄俊一想到因为水塔而死去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你不能进去”年轻人没有想到黄俊会动粗,而且以他的身手,也挡不住黄俊。年轻人哭的心思都有了,以前来见韩忠的人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见过像黄俊这样凶神恶煞。
“说吧,他在哪里?”黄俊直接将年轻人推到了一边,然后问道。
“你不能见他,韩总正在会客,一个很重要的客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年轻人道。
黄俊道:“报警?好啊,你报啊,我求之不得,我倒要看看,如果这事闹到警察局,你们韩总还可脱得了干系”。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忽然从屋里传出一个声音,道:“让他进来吧,你先出去”。年轻人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马上又低下头,说了一声是,然后就退出去了。
黄俊看着声音传出来的房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老人坐在里面。
“你是韩忠?”黄俊对他并不客气。
“我就是,你是哪位?”韩忠道,对于黄俊的突然来访,韩忠心里自然也不太舒服,但韩忠最近正是心事重重,最近跟警察局打交道,所以听到黄俊说要报警时,便只好放他进来,听他怎么说,不然以韩忠以往的脾气,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姓黄,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你似乎很怕我报警啊,怎么,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黄俊道。
“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再说不出什么来,我就真要报警了,像你这样无礼的人,可是不多见”韩忠恼怒的道。
“报警?我就怕警察来了你就更说不清楚了,韩先生,那天你没有看见我,我却看见你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黄俊道。
“看见我?哼,你最近说明白一点,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韩忠道。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在水塔边上,你做的事,还要我告诉你?”黄俊道。其实黄俊自然不知道韩忠在水塔里面做了什么,可是黄俊非常不甘心,便只好尽量将事情说得模糊一点,诈一诈他。
“水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有什么水塔”韩忠一听到水塔,面色明显一动,可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黄俊心中了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韩忠果然不好对付。
“如果你不明白我来提醒你,你应该认识些人吧?”黄俊说完,便将一叠照片放在桌上,里面正是最近因为水塔而死的人。
“嗯?你这是?”韩忠在见到那些照片时,再也掩饰不住情绪,道“你,你怎么会?你到底是谁?想怎么样?”
“这些人你都认识吧?那么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黄俊冷笑道。由此他心中更加确定,这个韩忠绝对是一个知情人。
“他们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这话你不应该问我”韩忠道。
“你真的不肯说?如果你觉得那水塔里面的秘密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你就错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把这些人杀了灭口,但我还是知道的”黄俊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韩忠道。
“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找上门来,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死了五个人了,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但我会建议管理部门将那座水塔拆除的”黄俊道。
“不,不要,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按说韩忠平时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但是一说到水塔,韩忠便失态了。
“不要那就告诉我,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不要骗我”黄俊道。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也想那样?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来找我,你自己去就可以了”韩忠道。
黄俊心中一愣,韩忠说自己也想那样,那样是哪样?但黄俊知道这时自己不能不知道,于是道:“他们都失败了,我当然要来找你”。
韩忠此时的神情倒并没有刚才那样惊慌,道:“你找我也没有用,我早都跟你们说过,你们那样干行不通”。
黄俊心中一喜,知道韩忠就要上钩了,于是故作激愤的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韩忠道:“我,我没用,我阻止过你们,可是你们不听,这跟我没有关系”。
“那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你却活着,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黄俊心中一急,道。
韩忠听到黄俊这话,忽然面上露出出奇怪的表情,然后刚刚的惊慌全都不见了,只是道:“你,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黄俊心中一沉,意识到不好,道:“知道什么?”。
韩忠叹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不过你可能知道些什么,但知道得并不是太多,听我劝一句,年轻人,这件事不要掺合进来,你会为此而丧命的”。
黄俊道:“丧命?你是在威胁我吗?”黄俊怒道。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说一个事实,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我明确跟你说,你在里面什么也得不到,最终只能跟他们一样,我劝过他们,他们不听我的,现在我也劝你,当然,你要干什么就跟我没有关系”。韩忠道。
“不就是时间穿梭吗?有什么了不起”黄俊故作淡然的道。
不料,黄俊的话刚说完,那边韩忠却是像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他的脸上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出惨白的样子,然后又一头栽到了椅子上,用指着黄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你知道了?你居然知道了?”。
黄俊道:“你以为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吗?可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却不禁感到奇怪,就算整件事情看起来十分奇怪,但韩忠对此事的反应都太过于夸张了。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你,你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你也是从那边来的吗?”韩忠道。
“那边?那边是哪边?”黄俊道。
“看来你不是,可是,可是没有理由,你一定是去过那边,但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死?”韩忠道。
黄俊道:“看来你知道很多事情,韩先生,我也不瞒你,正是因为那次经历,和这些不幸遇难的人,我才要问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你里面藏着什么宝藏,或者秘密,我都不想要,我只要真相和事实”。
韩忠道:“你说这句话你信吗?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如果,如果不是为了长生的秘密,你会现在来找我?”。
黄俊道:“长生?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韩先生,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韩忠脸中的不屑之色更浓,可是看了看黄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居然露出出疑惑的表情,道:“你真的不是为了这个秘密而来?”
“当然不是”黄俊道。
韩忠此时站了起来,看了黄俊一会,道:“果然,果然”,两个果然说完,竟是露出出一声苦笑。
“果然什么?”黄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黄先生,不要见怪,错把你当成坏人了,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好吧,我就说给你听,不过你不要太过于惊讶,也许到时我还要你帮个忙呢”韩忠道。
黄俊有点不敢相信韩忠的态度怎么会突然转变,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韩忠愿意说,他就很高兴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