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领命,明晓了这些多带的物资是为了虚张声势威慑敌军,此举在兵法中虽常见却也容易被识破。
在几位将军的好意提醒下,刘璋朗笑说道:“诸位将军无须担心,本公子还有后续相应的计划。”
当日大军全部时间就用来了驻营,等到次日上午城外才响起了战鼓声。只是这战鼓声并非一同响起,而是分批敲在守城将士的神经上,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为之震撼。
“今日且试探性进攻,按昨日议好的将军率三曲兵力一千五百人架壕桥渡河。”刘璋在中军中下令道。
军中缓慢推出几个大家伙:由两个大轮子承接的附有小轮的木桥,此物便为刘璋马均改良后的壕桥,用来给护城河搭桥方便进攻。此物制作极为复杂,从大军到达益州郡后便开始做一些关键部件,到云南县时也总算出了成品。
众士兵推着壕桥搭过护城河,当前段的两个小轮深深地嵌入河对岸湿松的泥土时,能过军阵的桥梁就此搭起。
守城的部落士兵眼睛瞪得滴溜圆,虽然此法在《六韬》中就已经写出,但他们哪里知晓,只觉得此物太过霸道。
接着重型车梯也被推了出来,可怜高家头人本以为自己多次加固的楪榆县城墙已经够艰险了,但面对车梯还是束手无策。能对抗云梯射五百步的大弩听都未听过,灶台也没设几处,掷下的火球被涂在表面的湿泥顺利熄灭,只有几个倒霉的躲闪不开被烧到。
刘璋嘴角微微翘起,要不是带着如此多的器械,怎么会与前锋军拉开这么大的距离。而且过了楪榆县后便要依水走山路,再也无法携带了,如今必须发挥出其作用。
“杀!杀!杀!”蜀军提着武器依车梯而上,迅速与城头上的敌军厮杀起来。守将面色有些沉重,蜀军在城墙下可没受到多少减伤,如今自己作为据城者反而要硬碰硬,从这一点看就处于显而易见的劣势。
“璋公子,末将请率兵入战场,支援城头上的三曲部队。”有位将军观察了一阵后抱拳请命道。
刘璋摇摇头,那将领不甘心的继续说着:“有此壕桥云梯,大军猛攻下两三日便能下城,璋公子为何不应?”
“我在等一些东西。”刘璋说道:“此物我怕说出来后大家传开将其吓跑,所以再过个十几日你就明白了。”
“十几日....”众将回念着天数,更加不知道这位璋公子想干什么了。
战事就这样进行了一天,直至鸣金收兵蜀军只攻击了一面城墙,而且态势稀稀拉拉的丝毫没有猛攻的意思。
诸位将领多为不解,追问着刘璋缘由,可后者一直不说还让大家早日休息。众人见吴懿也没有要管的意思只好散去,帅帐空留几声叹息。
与此同时的楪榆县,几员信兵骑着宝贵的马匹从县西门而出,迅速消失在夜间。
往后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情景,明明有上好的攻城利器,可攻城态势始终不强。数万大军战兵辅兵分营轮流上前,简直把战场当成了练兵,不少将领憋不住向吴懿告状却没有任何效果。
第十日一夜,众将正在劝说刘璋时,斥候飞奔入内道:“禀军司马、璋公子,城西出现了一支大概两万人的兵马,似乎是石家军。”
“好!”刘璋兴奋的起身道:“诸位将军不要在劝我骂我了,我等的东西已到,我军现立于不败之地。”
一位将军结合敌方援军的消息,有些生气的站起身说道:“璋公子莫不是想围点打援?可城西接连群山,我军除了在那有斥候打探外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如果我没猜错,如今石家叛军已经入城!”
帐内被此言煽动,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向吴懿请命。无独有偶,此时的楪榆县城西,也是一副激昂之样。
“高来!你不是在信上写即将被破城吗,老子千里迢迢来援也没见你高家减损了多少人啊!”石大骥刚入城便对高家家主吼道。
那高来也颇为凶悍,对吼道:“那狗屁蜀军天天雷声大雨点小,但凡哪天全军压上我这宝贝县城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你也别装好人,俺这边要是没了,从这到治所的险地再多也有耗完的一天,你救俺就是救你们自己!”
“当前敌军压阵,两位消消气。”石然在旁边劝道:“等我们打退了蜀军再说其他的事。”
两人又小骂了几句,冷哼了几声不再言语。石然出声问道:“高来,我有一事不解,这蜀军迄今为止真没爆发过瘟疫吗,你之前不还来信说东边大雨数日。”
“谁知道。”高来没好气的说道:“反正老子是没见着他们爆发大瘟。”
石然又问道:“何为雷声大雨点小,这几日蜀军如何攻的城?”
“攻城家伙堆的吓人,可从来没全军压上好好打一次,但看着也提心吊胆,所以俺第一日便找你们求援。”高来道:“等明日你就明白了。”
石然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后拍大腿而起吼道:“坏了!高来你这家伙怎么不在信中讲这些说明白!”
高然被对方突然拔高的声音下了一跳,缓过来后怒从心烧打算吼回去时,一名小兵跑进来道:“禀头人,敌军将架在护城河上的桥给收走了,守城的三头人觉得此事颇为离奇让我报与过来。”
“坏了....坏了,他们果然撤军了。”石然口中嚷嚷道:“大兄我们中了刘璋的计了。”
石大骥皱眉道:“小弟莫不是路上太累胡言乱语?就算那攻城的家伙猛,我们如今有近三万人,粮食也够,防守不是轻而易举?”
“现在问题不在蜀军了。”石然说道:“而在我们自己,就在我们石家与高家之中……”
与此同时的蜀军帅帐中,刘璋在解释完自己计谋后补充道:“自古以来人心最难测,可能如今的楪榆县因为有我们还算团结。但只要我们明日避而不战,日子一久,两位家主都会想到一句话: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