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无声的沉默着,城东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强振了精神提着刀出屋查看。府内亲兵围拢过来,如今正值和高家相争,他们将两位家主保护的甚是严密。
“禀家主,刚才俺在高地看见高家府邸乱了,不少兵马冲来冲去,连带着城东都热闹了起来。”一位亲兵从屋顶上下来解释道。
石然的眼神有了些色彩,握紧刀把道:“定是我联络的的人刺杀了高来,大兄你我速速领军收编高家,要是全握这三万兵马我们还有希望。”
石大骥连忙点头不敢怠慢,两人骑上马带着亲卫前往兵营,不过多时整军列阵向混乱的城东推去。
蜀军营寨中高台上的斥候发现了这一异常,消息迅速报到了帅帐内,吴懿立刻点将传令,并将消息告予了刘璋。
等刘璋披好甲胃来到帅帐,一众将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刘璋回视一圈后拱手向首席拜问道:“如今敌军内乱,平定南中之乱只差此役,军司马可有安排?”
吴懿沉稳的说着:“我既委权与你,当有始有终。此役你全权负责,战果我也会如实报与州牧。”
“谢司马信任。”刘璋再次拜谢,扶着剑鞘走到侧位,出声点了位将军问道:“按时辰安排,你部此时当值操练可出军,今速推壕桥、云梯、投石车过河待命,可有问题?”
“无异,末将这就前去!”此将军领命道,转身出了营寨。
刘璋又吩咐着:“余下将领回营整理本部,随我列兵河岸。今日等敌军厮杀差不多时围西东北三面城墙,不论节奏全力进攻,用膳后勤也要轮流在城下,除非拖到天黑,不克此城不得散阵!”
众将得令散去,刘璋拉着侄子说道:“你去高台上看着城里动静,觉得差不多时摇红色令旗,我看见后出兵登城。”
刘牧连忙答应,吴懿与刘璋出营主持布阵,刘牧拔下一根红色旌旗登上高台,盯着城内的局势。
城西的石家军虽势大,但进发过程中主动投诚他们的甚少,不少高家小部落各自抵抗着,高来的两个儿子也在串联各部。石然见此只好集中力量个个击破,进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快。
刘牧双目远眺,努力从混乱的城中分析着当前局势,手心渐渐出汗。他这边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一环,万一时机把握错:让石家彻底整合城中军队或者逼的两家同仇敌忾,自己可就耽误了大事。
但这两个部落也没有服饰上的明显差别,尤其是城东分成了许多股势力,纷杂在一起根本不好分辨。刘牧眼神左移右转,仔细盯着局势发展,尤其是来自城西的那支大军。
等那支军队快深入到城东腹地时,刘牧知晓已经不能再拖,将手中木杆奋力上扬,红色旌旗在秋日里飘扬起来。
“三军听令:各部之间不得空间隙,即刻轮流压上去,投石车对准了抛石猛攻,给我拔下此城!”刘璋在中军吩咐道,帅旗下令达四方,士兵整齐的依阵压上。
城头上的士兵慌乱起来,守将听着城内的喧杂声,再看向城外如洪流般涌近的蜀军与高耸的云梯只觉得手脚冰凉,抓住一个亲兵道:“快去告知两位家主,不要再管什么高家了,速速前来防守城墙。”
亲兵连忙离开前去报信,等消息传到石大骥那时,其拔出佩刀狠狠扎向地面语无伦次的吼道:“就差这点了!就差这一点了啊!”
石然努力稳定情绪说着:“大兄不当在此发火,虽然咱们已经控制了城墙,但蜀军若是全部押上定然不敌,你率后部七千兵马先去顶上,我在这跟高家子嗣们继续耗着。”
石大骥咒骂一声赶紧去领兵,计算兵力想着自己应该能守几天,急忙赶到正在登城时,一声霹雳声响起。
“定是白日惊雷。”他心中想到,虽然不常见但以前也遇到过,埋头继续前行。
“轰隆隆....”接连几道霹雳声接踵而至,一下听出了远近次序的石大骥反应过来,此物正是投石车。
脸色发黑上了城头,发现士兵们都被这从天而降的石弹吓得躲在女墙之下,气的上前踹了几人骂道:“你们也有礌石滚木,怕他个鸟,而且投石车这东西没个准头根本不会砸过来,你们都是部落的囊种!”
一个什长解释道:“家主,这个不一样的,俺看见好多石弹砸中了人,而且我们虽然也有石头木头,但他们都是顺着车梯上来根本没机会砸。”
石大骥闻言环顾城墙四周,女墙已经出现了被破坏的痕迹,远处更是进入短兵相接的登城战中节节败退,局势对己方十分不利。
蜀军帅帐中,黄权对马均与刘璋合力改进的投石机赞叹连连:“如今这石车当真是立了大功,杀伤虽不多,但准头改进后大大威慑了本就军心不振的敌人。”
刘璋默声点头,这还是受时间和技术所限,马均此番只改进了些滑轮的成果。他虽讲了可以用绞盘升起重物再瞬间抛下以加大抛石动力一事,但仓促实验下成品全部散架,马均预测着要想达到刘璋说的坠物赋能,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
城墙上的战争仍然继续着,在石大骥增添了些兵力后石家勉强维持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颓势。石大骥几次将实情告诉二弟,希望他再想出些妙计破当今局面。
但巧妇难为无米直炊,石然在与余下的高家的谈判破裂后也无他法,咬着牙分出又了五千兵马送与大哥后转攻为守,忙于看紧战俘的同时防御高家余军的进攻。
刘璋把握当下时机,让甘宁、张任、刘牧、黄权等与蜀军中的几名大将带上精锐一并压上,众将兴冲冲的领军上前,分股压向三面城墙。
看着城下正在逼近的军队厚皮甲配腰刀,个个膀大腰圆威风凛凛,石大骥眼光有些复杂,开始思考城破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