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婚约已定，刘璋更把控着他们整个法家的未来，自己终究是要入其府上做妾的。

在大兄的安慰下，法凝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等待着数日后的成亲。祈祷对方真心实意，自己不会成为利益所需的工具。

刘璋并不知晓法正已将实情说出，所以没有前去澄清目的。在安慰完夫人后来到了无当军营中，打算继续筹备战事。

三屯此时正排开操练，刘璋驾着白驹上前观察。在大半个月的严训后，这支军队终于不再那么混乱，列队战阵泾渭分明，进退挥戈也略显章法。

前段时间在刘璋的授意下，根据历史上魏武卒的组建经验对所有人再次分营，善长弓者一部、善攀爬者一部、善近战者一部。

随后对大家进行了二次考核，让士卒穿三层护甲，配剑肩矛，操弓携箭，背三日干粮与部分严格筛选出来的辅兵，半日行军近百里。

这次长跑清晨集军，点阵未到，兵戈不全者；进军喧哗，前进不当者皆被记录在册。等傍晚归营，用完粟米配鸡卵咸肉汤后一一摘到将台下，在三位屯长的监督下当众杖刑处置。

“今日我们三位屯长，遵从军司马刘璋之令执行军纪，将此五十二位士卒依纪处置，行杖！”刘牧双目烁烁，抱拳强调了一遍叔父后手腕狠狠挥下。

随即而来的哀嚎声将大家从丰盛的晚膳拉回神来，心中庆幸今日演练并未犯忌，否则也要被拉去丢人受罚了，同时那两杖三杀在脑海中再次浮现。

这也就是刘璋觉得军阵有进步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满意的巡视完毕后，正碰上首次发军饷。上前亲自主持此事，活跃在一众士卒中。

军阵中的赏与罚是门学问，如何把握各有自家习惯，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掌握此道之人，便是这支军队的直接管辖者。

刘璋将此营视为自己亲军，从考核募兵到军功爵，从后勤到军学都是下了大力气，进行了超越时代的创新，这奖罚更是要牢牢把握。

事成后，刘璋把剑站在将台吼道：“诸位将军士卒，这段时间吃的可好，住的可暖？此次兵饷分发可否满意？”

大家拿着手里的铜钱应声而乎，本朝少有给士卒发饷者，如今进了这无当军算是开了眼。

见军心可用，刘璋拔剑喊道：“咱们的吃住，皆是取自于民，所以要保家卫国，卫民杀敌！而这饷是本将军发的，你们受了就要随我征战四方，无当天下！”

大家手里有兵器的跟着上举，没有的也跟着呐喊，一片沸沸之景好不热闹。屯长甘宁看着众人反应暗中点头，作为曾经横行一方的水贼头领，他知晓此军渐成集体，若是再操练数月就能上阵杀敌了。

刘璋树过威风后军阵就此解散，士卒们抱着高昂的情绪归营，三位屯长跟在刘璋身后入了帅帐。

“没有想到这才将近一月，咱们军阵便能有了如此气象。”黄权感叹道：“这主公的细心打理与巨额开支算是没有白费。”

刘璋笑着点道：“今日军心高昂确实超乎我所料，不过毕竟建军时间尚短，真要上战场就露馅了。”

“那此次汉中之战.....无当军还去吗？”刘牧见帅帐再无他人，低声问道。

刘璋压低嗓子道：“自然要去，但不参与关键战役。明日调令剑阁的虎符便能下来，邦彦你暂领我之权，率全军北上驻扎。”

“等我偷摸溜过剑阁时，你和甘宁随我一同入阳平关，黄权总领全军。”刘璋出声安排道：“等汉中大定后，咱们再带无当军扫荡地方残余，练兵之余了解汉中民情。”

三人点头同意，刘璋见天色已晚便回了城，心中对此番无当军之旅甚为满意。既认识到了新军的进步，还大大树立了军威。

帅帐中三位屯长互相交谈，刘牧想到黄权留守的任务安慰道：“我去后辛苦德衡照看全军，此番汉中行我定劝叔父不能忘记你留守训军的功劳。”

“俺也一样。”甘宁连忙说道，得益于巴郡的那次照面截杀，自己对黄权深感歉意，一直想还些人情。

黄权客气道：“谢两位美意，不过我非贪权之人。既然无两位将军杀敌勇武，功劳少一些理所因当。”

三人相互礼让客气，气氛融洽。若是刘璋还在此看到这一幕，定会更加高兴。

次日，无当军追随张任的脚步，和严颜一起进驻剑阁。随着这次以调换为由的充军，前线敏锐的将军嗅出了一丝不对，但整个益州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

尤其是如今执掌益州大权的刘璋将纳首妾，整个绵竹城热闹起来。曾经迎娶蔡琰时的四方来使景象再次重演，就连远在南中的李恢、吕凯都得知了消息，正筹备着特色礼物呢。

大家反应各不相同，大多世家疯狂塞着礼物，这一次刘璋因新政不敢全收，将贵重物品全部退回。其余则有蔡府因聘礼规格的忧郁，少部分人的嫉妒，有些大儒还前来劝告纳妾要合礼法。

这些反应对于刘璋来讲都还可控，但这两日突然流传出了什么刘璋连娶两位东州世家女子，轻声益州本地世族等等谣言，而且还编了几个故事，有鼻子有眼的。

还好王商吴懿州牧府等反应快，用各种方式刹住了这股歪风，表面上不敢肆意流传此言，至于私下如何就管不到了。

对于这种中伤，刘璋没有争辩发言，那样只会下调身份。自己是否偏袒东州派，还是要用事实说话，反正他执政以来，无论是日常处事还是新政，这种事很少发生。

那些世家又不是傻子，事实都摆在面前了，怎么可能去信这些流言。那些支持此说的，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暗藏祸心，故意为之。

纳妾前一夜，刘璋收到了师父认为牵扯其中的世家名单，挑灯记住后收了起来。

躺在床上，脑海中闪烁起了法凝灵动可爱的身姿......希望自己将实情说出后对方不要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