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将这几个西凉兵盘问一整轮,分析了关中现今局势,最后在荀攸的建议下发出数道军令。
“怀远护军黄权去查问从长安四周来的难民,核实李傕郭汜的相争与天子东奔是否属实翼卫将军刘牧、殄虏护军甘宁率无当军再度向北扎点,务必把控好难民回流余下大军加快速度,争取早日出斜谷道,趁着天子与李傕相斗时攻打郿堡等郡县,把益州军的旗帜嵌入关中!”
众将闻言抖擞精神,仿佛战事就在眼前,在刘牧的带领下齐声回道:“谨遵州牧之命,定要攻克长安乃还!”
话落各自散出帅帐外安排军务,整只益州军连同后勤在他们的努力下迅速前扑,惊扰起片片灾民鸟兽。
数日后,益州郡速度虽然提高上去了,但原本紧凑的军阵一下拉开数里远,甚至发生了不少诸如士兵掉队失踪,百工园的攻城器械摔断,秘密携带的火油碰洒引起众人围观品尝,结果生病了等等。
这些恶性事件如雪花般飞奔至中军,眼见积累的越来越多,吴懿提出了暂缓步伐的想法,立刻遭到了荀攸的反对。
“吴校尉,战机稍纵即逝,万一慢了一步等李傕大败天子回防关中。我们极有可能止步于郿堡与五丈原之下了。”荀攸劝道:“您也是领过兵的人,应当知道慈不掌兵,战争不能拘泥于一卒一戈的道理。”
刘璋也跟着表示支持:“如今冬日将至,我们必须要在关中拿下一片立足之地,为此受些损耗不算什么。而且我相信益州军经过这些年的操练,不会过于混乱的。”
州牧话已至此,吴懿只好能作罢,任由蜀军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向前的冲去,不少军阵变的头尾不得相顾。
要不是前方始终有无当营辗转腾挪,作为斥候庇护后方不会被敌军侵扰,这种状态的益州军指不定就被击溃了。
被现实打脸的刘璋实在看不下去这军阵的散涣,在斜谷道过半时主动停下整顿,并再次召集诸将,打算趁机敲打一下他们。
“诸位将军,在我们的日夜突进下,斜谷道口距离不远了。在此关键时刻我强调一遍作战方向:我们次关中后,一定要赶在入冬前拿下这两个城池。”
军议开始时,刘璋正常的诉说着和荀攸商量好的作战方略,指着临时挂起的地图,伸手将郿堡和茂陵县圈了起来。
下面的刘牧对此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不攻打茂陵县下面的右扶风?那里可是长安拱卫,价值上比茂陵县更为重要吧。”
“邦彦此言差矣,如今形势下,这茂陵县可比右扶风更为重要。”刘璋说道。
刘牧皱眉道:“侄儿不懂,还请叔父详解。”
“段煨的西凉兵有言,李傕郭汜相争后逐渐把长安视为争斗的前线,将自己原本存在长安的家底搬到一南一北两座城池,把那里打造成了新的根据地。而这茂陵县就是郭汜的大本营,我们攻下这里不仅能收获大批物资,还能借机催化二人矛盾。”刘璋解释道。
“原来如此。”刘牧恍然大悟,激昂道:“那末将愿为州牧先锋,先克郿堡再拿此城!”
刘璋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话倒是狂的很啊,怎么,在你的潜意识里郿堡和董卓余部都很好对付么?”
刘牧看了看叔父的表情没敢承认,但这也足以激起刘璋的愤意。
原因在于这几日他一直在观察刘牧的本部,发现虽然比一般将军保持的好一些,但跟张任、严颜、吴懿本部比松散的都要早。在这么多日的行军后已经拉成根面条了,就这样的军队,还想大败董卓余部?
刘璋有些生气的扬起白驹马鞭道:“你先看看自己那混乱的军阵,再说能不能破郿堡吧你阿翁和我教过你的骄兵必败,昔日的李傕攻城之烈,郿堡城墙之高,你都忘了么?”
“侄儿不敢忘,侄儿也知错了,只是”刘牧低下头说道:“只是我本部阵法上虽然有些松懈,但他们在我训练下成强军,只要整好队,定会所向披靡!何况前线有无当军庇护,敌人方面只是内斗许久几无军纪的西凉兵,不会出大问题的。”
其余将领也跟着俯首认错,诉说着难处与纵容军阵松散的原因。
“都止声吧,我相信你们所言,可韩非子曾说及: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刘璋字字顿声道:“所以为了防止你们彻底松懈,大军以后每三日集结操练半日,由吴懿统筹督导。”
众将领命,吴懿因为自己的表现又加上了一分重任。
自此蜀军走走停停,在保证行军速度下尽力维持着战斗力,刘璋也认清了现实,再也不敢对这个时代里除了无当军外的军阵抱有太大希望了。
就这样益州军穿梭在怪石嶙峋的蜀道中,望着两侧枯黄连天的风景线渡过了一日又一日,终于走过太白村,来到了距五丈原数里远的地方。
甘宁黄权早已率人将这里彻底把控,腾出一片地方供大军驻扎。
刘璋对无当军称赞了一番,其余将军也跟着由衷感谢他们的庇护,随后一齐聚在这里召开了临战军议,进行着最后的部署。
“郿堡虽不大,仅能容数千人,但其城墙之高,守城器械之盛不下长安,要想按常规的方式进攻不知道要填多少人命进去。”刘璋为大家介绍道:“所以我为此准备了秘密武器。”
话落,刘璋眼神看向马均,马均立刻招呼人搬来了一只陶罐。
“这是百工园的火油?”一个曾接触过火油的将领闻着气味问道:“州牧是想用火攻吗?”
刘璋点头承认:“是啊,而且不止如此,百工园的投石车我也带来了,我要效仿墨子向世人证明,工艺在战争中的力量。顺便让这些平时劫掠百姓的畜生体验一下,什么是我大汉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