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二,刑部尚书封三郎迎娶永宁帝身边女官白薇,封府大摆宴席款待来客。
正热闹间,忽闻外面有人高喊,“陛下驾到,摄政王驾到。”
众人一听都愣了,谁也没想到永宁帝与摄政王夫妻二人会亲自来贺喜,赶忙出门相迎。
就见到永宁女帝与摄政王二人身穿常服,春风满面的从外面进来,众人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摄政王。”
“诸位卿家免礼吧,今日是封三郎成亲的大喜日子,我与六郎嫌宫中憋闷,趁机会出来走动走动罢了,诸位卿家莫要多礼,随意就好。”
今日是封三新婚之喜,白梦瑾既然是来贺喜的,自然不好再冷着脸,所以态度要比平日里温和许多,说话时脸上还挂着清浅的笑意。
“谢陛下。”众人可不敢造次,依旧行了礼才起身。
白梦瑾与宋昱宬二人进了正厅,被安排着坐在了上首,其余众人依次落座,那边女使呈上各色酒菜,在旁边布菜伺候。
“换一壶花果茶来。”宋昱宬见女使给白梦瑾倒酒,忙伸手拦住,低声吩咐。
“干嘛不许我喝酒?今天封三大喜,咱们不就是来喝喜酒的么?”白梦瑾瞪了宋昱宬一眼,这家伙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说着,便伸手去拿酒壶,她又不是不能喝,这个酒还能喝醉了她不成?
“你这个月身上迟了八天,或许是有了,怎么能喝酒?”宋昱宬一伸手,拦住了白梦瑾,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白梦瑾闻言一愣,随即红了脸,“呸,你这人真是,什么事情你都记着。”
她自己都没留意呢,这人倒是记在了心里,想到此处,尴尬中又浮起一丝小甜蜜,让白梦瑾忍不住偷笑。
“你的事不论大小,在我这都非常重要。”宋昱宬握住了白梦瑾的手,不许她再去碰酒壶。
“乖,听话,咱不喝酒,等回去找御医给你看一下,若真是有了呢?”一边柔声哄着,一边低头亲了亲白梦瑾细白柔嫩的手背。
“好,好,不喝,不喝还不行么?”白梦瑾抽回手,忙不迭的应下。
咳咳,这当众秀恩爱什么的,还是不要太频繁的好。
她脸皮够厚,倒是不太在乎,但是这满朝文武恐怕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为了朝政着想,还是不要再秀的好。
“不用找御医了,回去我找个试纸就知道。”时间太短,脉象上未必多明显,但试纸肯定能测出来。
不过白梦瑾并没有往心里去,她根本就没感觉到什么异常,每天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就有了?
估计是最近太忙所以有些乱,女人结婚之后偶尔会有假孕的情况,用不着大惊小怪。
见白梦瑾乖乖听话不再要喝酒,宋昱宬也不好多管,正好女使送上一壶花果茶,宋昱宬给白梦瑾倒上一杯,又夹了些平日里她爱吃的菜放到白玉碟中。
“我听说封三是把听雨阁的厨子请来了,估计这菜能合你口味,尝一尝,若喜欢,不如请两个回宫去专门伺候你。”
宋昱宬夹菜,白梦瑾也没拒绝,随便夹了些菜就吃。
每天早晨要上早朝,起来的早没胃口,这会儿真的有些饿了,正巧饭菜合口味,白梦瑾自然不客气,该吃就吃。
这边皇帝与摄政王恩爱甜蜜、旁若无人,那边一众臣子可就尴尬了,一个个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免目光扫过去。
众人忍不住心中叹气,这皇帝和摄政王夫妻恩爱是挺好的,大家也都盼着皇帝能早些诞育子嗣,国朝后继有人。
可这两位也太过恩爱了吧?而且毫不避讳,就不能顾忌一下他们这些人的感受么?
众臣只觉得心累,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政务累的像只狗也就罢了,还要被迫看这俩人的恩爱场面,他们真的挺难。
可能是听见了众臣的心声,宋昱宬忽然抬头看向众人,“今日是封尚书娶妻大喜,陛下不宜饮酒,本王替陛下,敬封尚书,也敬诸位大人。”
“多谢摄政王,多谢陛下,封三能有今日,全仗陛下成全。”
封三郎赶忙端着酒杯站起来,躬身行礼后,将杯中酒饮下。其他人也随着封三一起,饮下杯中酒。
“这是在封尚书家中,又是喜宴,诸位不必拘谨。”白梦瑾看着眼前众臣那毕恭毕敬的样子,有些无奈。
人啊,一旦处于不同的地位,很多事情也就随之改变了。得,等下喝几杯酒差不多就离开吧,不然今天这喜宴怕是谁也不能尽兴了。
正想着呢,外头有人进来,“禀陛下、王爷,南赵的使者到了,使者想要见陛下和王爷,还说将此物呈上,陛下自然会见他。”礼部的人捧着一个匣子呈送上来。
南赵,是大家对南面朝廷的称呼,毕竟都是大赵,总得有个区分吧?就像临安那边称呼这边为北赵一样。
宋昱宬伸手接过匣子,小心打开,见里面是一封信,信上面还压着一枚印章。
那印章宋昱宬太熟悉了,正是当初他带兵勤王时皇帝那枚私印。皇帝竟然把私印命使者送来?什么意思?
宋昱宬忙把那封信拿过来打开细看,看完之后不由得长叹一声,“陛下,是孟皇后到了,走吧,咱们去见见。”
信里写着呢,宁宗皇帝让孟皇后带着传位诏书和玉玺前来,恳请宋昱宬回去继位。
白梦瑾伸手接过那封信看了下,不由得叹气,看起来南面情形不对啊。“走吧,去见见姨母。”
毕竟是长辈,而且还是一直都特别疼爱她的长辈,人既然来了,那必须得见。
喜宴吃不成了,二人起身离开,一众文武官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皇帝和摄政王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南赵派的使者?南赵几乎一个月就派一回使者前来,陛下不是都不理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人低声问,旁人也只能茫然摇头,这谁知道啊?
白梦瑾与宋昱宬离开封府,立即派人去请南赵使者,不多时,使者被带到了垂拱殿。
白梦瑾一看,可不正是孟皇后么?“姨母,您怎么会来?临安到汴梁千里迢迢,姨母身子本就不好,如何受得住路上奔波?”
白梦瑾步下台阶,来到孟皇后面前,扯着孟皇后的手,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