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等你让裴砚再次燃起希望,或许对于他来说,许幼清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舍去自己的尊严去苦苦哀求的人。
侯府,裴砚唤来韩青吩咐道:“韩青,你去趟长公主府,说是我得了一种会传染的病症,死期将至,让她打消了想嫁我的念头。”
韩青眼瞧面前的公子康健的很,叫他现在打死一头牛都不为过,笑出声道:“是。”
裴砚暗自想着这法子要是成了,也将就着给幼清说说,让她装病省去婚约。
长公主府。
韩青脸色铁青,与公主隔着十万八千里,缓缓说道:“启禀长公主,我家小侯爷身患疾病,无药可医,命不久矣,且此病传染性极强,便托属下来告知长公主一番。”
平昌一听,心想:裴砚原先还好好的,怎的这就得病了,莫不是假的?若是真的那我岂不是刚嫁过去就要守活寡?不行,本公主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还是派御医前往查探清楚比较好些,此事事关重大,也理当禀告父皇母后。
随后开口,“你且等着本公主的消息罢,回去记得让小侯爷多加注意身体,切莫因此在成亲当日失了礼仪。”
韩青传话回到侯府,裴砚琢磨不透,“此事不应该表现的那么平淡啊,难不成有诈?”
韩青解释,“公子,那长公主就一张让人捉摸不透的脸,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她对属下回话的倒是犹豫了一会儿,莫不是打心眼里在怀疑这件事情不靠谱。”
裴砚也未曾多想,先是松了口气,“且看长公主的下一步的动作罢,你不如替我去盯着点,瞧瞧这会儿长公主在何处。”
韩青又往长公主府跑,正巧瞅见平昌再去宫里的路上,随即发现有些不对,立马回侯府告诉裴砚。
裴砚刚想回书房歇息,韩青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裴砚一跳,“公子,长公主往宫里去了,怕不是要去告诉皇上和皇后。”
裴砚:“……”
韩青又道:“公子,我觉得您有必要真的大病一场了,若是皇上因此派御医前来诊治,发现您的身体如此康健,最后不好收场。”
裴砚细想一番后,“韩青,去端盆凉水过来,待会儿我站在院儿里的草地上,你可劲往我身上浇凉水,记住凉水一定要多,还有去找柳叔要一瓶他那独有的假药丸,这样纵然查出我不是传染性极强的病,也会是比较严重的病,活不了几日,或许这婚事就会作罢。”
说完韩青就去厨房要了一大桶装的凉水,裴砚咬牙紧闭着眼,凉水宛如瓢泼大雨倾盆而至,一桶水没用多久就浇完了,可裴砚自身感觉就像是冲了个澡,什么事也没发生,瞬即再道:“再去弄桶凉水,再来。”
韩青二话不说去厨房搬水,这次浇完,裴砚依旧没感觉,一桶一桶的水下来,裴砚终于倒下了,他自己已然数不过来用了多少桶水,反正得病就是好样的,柳叔听闻裴砚自己让韩青给他浇凉水生病倒下,现在还虚弱的很,立马赶来询问,“小侯爷,怎么回事,您怎会突然让韩青给你一桶凉水一桶凉水的浇,现在倒好,生病了,落下病根怎么办?”
裴砚躺在床上,“啊切!”一个喷嚏出来,柳叔整个人都急了,连忙吩咐下人去厨房熬碗姜汤,只听裴砚打住:“等等,我不用喝姜汤,现在我不是喝这个的时候,一会儿有人估计要来,一定得伪装好,韩青药呢。”
韩青从腰包里拿出在柳叔房间里原本放着的假药,柳叔一眼就认出来了,一把夺过,“这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裴砚使了个眼色给韩青,韩青将手中的药丸给裴砚喂进嘴里,动作行云流水,不等柳叔反应过来,那药丸早已经入了肚子。
柳叔虽是懊恼却气愤,“你们两个真不让人省心,我也懒得再说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惹出了什么天大的乱子可别让我给你们收拾就行。”
裴砚和韩青目送柳叔离开,二人相视一笑,这药丸的作用会在一炷香后才开始发作,所以必须得保证这一炷香之内,皇上不会带人来。
“韩青,你去外面守着,一有动静你就先拖住他们。”
皇宫,偏殿。
皇后与皇帝同坐,平昌一人服侍在侧,嘟囔道:“裴砚就派一个侍卫来同我讲话,还说他自己得了什么传染性极强的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天了,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么,况且前两日才办完的宫宴,他好端端的坐在下面吃酒,怎会这么快就得了绝症,父皇母后你们可得给给我做主啊,这回说什么也得让他娶了我。”
皇后满是宠溺道:“好好好,不如安排宫中的御医前去诊治一番,要是他真的得了什么绝症你们的婚约就得作罢,母后可不能让你守活寡,要是他没得病就是欺君,得了病但不严重也算说得过去,好生照料便可。”
皇帝也甚是赞同,“待会儿你去请张御医去,行了,朕还有奏折没批完,皇后你做主吧。”
皇后浅笑:“好。”
平昌悄咪咪凑近皇后的耳朵说:“母后,我总觉得裴砚他并不是很想娶我的样子,我是不是做错了。”
皇后打趣道:“怎么可能,裴砚他敢,我们家的平昌生得这么漂亮,天下哪个男子不动心的,裴砚外表大大咧咧,却是个懂得性情的男子,母后觉得你俩甚是般配。”
平昌一听,心中的疑虑瞬间消除,一炷香后。
平昌带着张御医上门给裴砚诊治,裴砚正好也躺在床上,假药的药劲上来,可真是难以形容的难受,裴砚在床上虚弱的样子就连韩青瞧见也惊了惊。
张御医为裴砚诊治刻不容缓,半晌,张御医愁容满面,叹道:“回禀长公主,裴小侯爷的病情确实很严重,不知是中了什么毒,怕是无力回天了。”
韩青、平昌众人同时惊呼:“什么!”
韩青突然焦急的上前抱住张御医的肩,做作的喊道:“就连张御医您都没有解决的办法了么,这毒真的,真的会要了我家公子的命?!”
张御医猛地点头承认,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恕臣才疏学浅,无能为力,这毒臣都未曾见过,裴小侯爷的身体外表看起来像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可五脏六腑已经,已经衰败……可能,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裴砚突然咳嗽,唤来韩青,韩青扑通跪在地上,眼含泪水的叫道:“公子,您好生歇着,属下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不会让您死的,呜呜呜。”
裴砚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去摸韩青的脑袋,没有力气的说:“韩青,日后府上就交给你和柳叔了,宫里的张御医都没办法,其他人哪还会有办法救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