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这位高寨主的武功路数,就知道是你教的。”
旁边高密早就傻了,他现在终于相信,人家就是故意被他抓住的。
“那是,我的功夫都是大哥指点的,哪能看不出来,哈哈……”
周举哈哈大笑,回身用力拍了拍高密的肩膀,拍得他一个趔趄。
“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
“好了,快来见过董先生。”
陆奉一说,周举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董班,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惊叹道。
“果然是恩公,如今长变样了,险些没认出来。”
说着便大咧咧地跪下见礼,董班见他行这般大礼,急忙伸去扶,却哪里拉的住他。
周举还是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见过恩公。”
“起来吧,你不是去边关了吗,怎地又到了这里?”
“嗨,那年我被充军益州边境,谁知那里的军侯和屯长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
每天当做牛马使,还不给口饱饭吃,动不动就鞭打,我一气之下杀了个什伍连夜跑了。”
周举的经历其实挺典型的,当时边关士卒条件艰苦,长官们对招募和轮流戍边的士兵还好点。
对那些犯罪被充军的,完全就是当做廉价的劳力,非打即骂,盘剥严重,很多人刑期不满就累死在那里。
“后来就四处躲躲藏藏,直到遇见了高密,干脆在这里窝着没动了。”
他说的时候满脸的无所谓,似乎毫不在乎。
陆奉微微叹了口气,“以后就跟着大哥吧。”
“有大哥罩着,以后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兄弟一起在绿林道上闯出片天来。”
周举眉飞色舞,豪迈地指着高密道:“你以后也跟着我大哥吧,保管你吃香喝辣,再没人敢跟你抢地盘。”
见后者一脸便秘般的表情,不由得很奇怪,“怎么啦,难道你还不愿意?”
“二弟,董先生是就是新任的武陵太守,我是他的都尉。”
不想看他继续耍宝,陆奉无奈地说出了答案。
“太守?董先生不是罢官了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太守了。”
就算没罢官,他以前也是个不入流的小书吏,没靠山的话,一辈子也别想爬到太守这样的位置上来。
董班知道陆奉不喜说话,于是便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呼他运气太好了,吃个狗肉还能遇到真龙天子。
话说这皇帝的事情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跟他们平时印象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完全不搭界。
唯有高密双眼放出热切的光芒,“也就是说,董太守有陛下做靠山?”
“说的对,有什么决定不了的大事,我有权越过荆州刺史,直接上奏皇帝。”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高密的嘴角一咧,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那就好,我就怕你做不了主,到时候跟以前李公一样……”
旁边一名狗头军师急忙戳了戳他的后背,高密这才收声,尴尬地打了两个哈哈。
正说的热闹,外面有个小喽啰匆匆跑了进来。
“老大,不好了,荆州那边发兵过来了。”
“慌什么,没看到有董太守在此吗?”
高密立刻狐假虎威拍起了马屁。
董班施施然站起来,抖抖衣袖,“无妨,我这就回府衙,诸位若愿意归顺朝廷,便请等我的好消息吧。”
“愿意,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高某以后誓死追随太守,绝无二心。”
高密赶紧表态,“太守请放心,我这就亲自去劝说周围的几个寨主,保证不会朝廷一兵一卒。”
“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一定会记你的头功。”
高密得到承诺,顿时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安排人送董班和陆奉回武陵城。
刚开始周举还担心会连累大哥,此时听了说他们有皇帝陛下做后台,哪里还有什么顾虑。
自然是紧跟大哥和董先生,以后可以痛快地吃酒喝肉了。
却说宫,刘志一直密切关注着武陵郡的情况,让单超一有消息,就立刻飞马来报。
心有些后悔,不该将他放到民风如此野蛮的地方去。
原想着让他去探索出一条平息匪患的方法,以后好全国推广,也让董班积累些晋升的资本。
没想到这一出去就出了事,他对董班一直寄予厚望,希望将来能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辅佐他共同治理这个庞大的国家,可现在他音讯全无,想到相识以来的种种,脸色便愈加阴沉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外面张让来报,皇后解除禁足之后,前来谢恩,刘志心里不由得一阵腻味。
不耐烦地挥挥,“让她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再来德殿。”
张让出去后没多久,却听到皇后的声音在门外清晰地传来。
“志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么任性,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刘志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这还叫不任性?德殿乃皇帝平日处理政事的地方。
后妃无召不得入内,何况还在这里大呼小叫,说些与国家大事无关的内容。
一拍桌子,冲着外面大吼了一声,“快走,别让我后悔把你放出来!”
门外顿时清净了,良久想起嘤嘤嘤的啜泣声,渐渐远去。
刘志只觉得一阵头大,这女人到底是有多拎不清啊,以前还没觉得她糊涂到这种地步呀?
“张让,给我把门看好了,以后她要是再闯进来,我就拿你试问。”
气恼之下,他冲着张让发火,后者不敢置辩,苦着张脸答应下来,唉,他一个小黄门,哪里拦得出皇后啊。
那边梁女莹出了德殿,又羞又燥,气得将的丝帕绞成了一团。
“都是那个老奴才给我出的馊主意,害得我又被陛下嫌弃。”
说罢气冲冲地赶往永乐宫,去找田娥算账去了。
刘志做了会儿,也没心思批阅奏折,便让人去请太医令赵预来。
一时赵预来了,刘志想了想,问道:“太后的身体最近到底怎么样了?”
“回陛下,太后伤了元气,细心调养,不动喜怒的话,可能还有一二年光景。”
赵预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如果心绪不佳忧思过度的话呢?”
闻言赵预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复:“那就不好说了,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半年一载的,谁也算不准。”